無冬城的一行人是走了，奧術兄弟會的成員們卻是看著眼前的金色霧氣在撓頭皮。
看著絢麗的雲霧實則比狗皮膏藥還要難纏，相當的麻煩。
更為關鍵在於，原本密斯特拉之霧短短十幾分鐘的持續時間在重魔力的加持下翻了幾個跟頭，直等到兩個多小時過去了，這霧氣才出現消散的跡象。
兄弟會一干人終於是鬆了口氣，將自個尊貴的屁股從法師塔中的座椅上移開，屈尊紆貴來到外界的破碎空間。
甫一落腳映入眼帘的就是阿克勒姆那張已經是漆黑一片的老臉，此時堂堂兄弟會首腦忙得是氣喘吁吁，可成效卻談不上喜人。
一邊與霧氣形成的魔網空洞對抗，一邊要修復被切割得支離破碎的空間，這活兒當真是連生產隊的驢都要尥蹶子，何況還是在一干下屬看猴戲般的圍觀下。
「光靠各自為戰，零修碎補的效率太低了，直接舉行位面投影置換的環法儀式，儘快解決眼前的麻煩。」
阿克勒姆沒有什麼發揚民主精神開會研究的興致，直接訂下計劃。
「鑑於西塔是受影響的主要區域，布拉斯卡你負責儀式的主導工作。」
「格里斯閣下，敵人已經撤離，我們不必急於這一時吧。」
布拉斯卡硬著頭皮與對方爭辯了兩句，結果被阿克勒姆以冰冷的口吻和無可動搖的語氣一把給鎮壓回去。
「這次他們能來襲擊，那誰又能保證回不回突然殺回來？」
「相位壁壘的每一秒消耗的都是兄弟會全體的資源，為的卻是保護你們西塔的時候存續，難道是你無法繼續擔當起西塔塔主的責任？」
阿克勒姆的質問咄咄逼人，布拉斯卡臉色難堪自不必說，心中也是升起了乾脆辭掉塔主的職責。
對面這個老貨說得理所當然，可布拉斯卡也不是任人糊弄的蠢蛋，這個主導位置是那麼好坐的？
位面倒影置換這個儀式的確是如他所言，算得上是最適合解決目前困境的辦法之一。
儀式原理倒也簡單，陰影位面作為主物質位面的鄰屬，兩者之間存在著極為緊密的關聯，從某種意義來說，陰影位面其實可以當作主位面往昔的倒影。
換句話說，就是有些模糊和扭曲的存檔。
既然有了存檔，那就好辦了，解決不了問題那就直接解決問題的載體。
將主位面的某一部分區域和陰影位面的對應區域分割剝離，而後進行置換，這便是儀式的原理。
無論是被打入陰影界的位面碎片還是被拖入主位面的陰影碎片，都會產生一定的排斥性和差異性。
就比如進入另一個位面的絕大多數植被生命，短時間就會因為這種排異性盡數滅絕，直到經過漫長的適應替換方才能恢復。
但這點副作用對於窩在法師塔里的兄弟會法師們連微風拂面都算不上，可謂理想方案。
更何況，這個儀式的代價也不高，比起其他動輒耗費靡匪的方式，所付出的不過是儀式主導者的區區一到三個等級罷了。
這也實在是很好理解，畢竟陰影位面可是人家莎爾女神的自留地，你往祂老家塞破爛也就罷了，甚至還想以次換好，這不事先打個招呼、略表心意，那成何體統？
而儀式所付出代價其實也是為了取悅莎爾冕下。
作為影魔網的掌管者和密斯特拉的死對頭，莎爾相當的不介意從自己那便宜女兒挖牆腳，只要施法者棄明投暗，願意犧牲掉自己的數個施法等級，將之轉化為基於影魔網的施法職業等級，那麼定然是得蒙莎爾姐姐悅納，自不會計較這些附帶的偷雞行為。
況且這些失去的等級也不是白白丟了，而是換成影法師、陰影術士、或是暗影侍者的兼職等級。
只不過…
高達十五級的法師等級與從頭開始的兼職等級哪有什麼可比性，這麼一算，莎爾哪裡是什麼知心姐姐，怕不是黑了心的蛆蛆。
但這麼說也是冤枉人莎爾了，好歹是暗夜女神，說是腹黑大姐倒不為過，但也不至於屑到黑心大蛆的地步。
這個儀式，其實是陰影施法者晉升的一條終南捷徑，常規操作是主職業與影魔網掛鉤的施法者犧牲自己兼職的施法等級，並獻祭一塊位面碎片，亦或是引導陰影位面的力量侵蝕浸潤主位面的某一區域，在取悅莎爾之後，順利提升自己本已難有寸進的主職等級。
這種晉升不但代價和難度要小於其他手段，其穩定性也是難得可貴，然而對於布拉斯卡這個主職並非陰影相關，甚至連兼職都未曾有的純法師來說，與天坑也無異了。
要說這裡面沒有阿克勒姆公報私仇的因素，那他布拉斯卡除非是中了弱智術，落到和地精一個智力水平才會信。
但可惜的是，形勢不由人。
無論布拉斯卡如何推脫辯解，在其他高級成員那也並未收穫除卻冷漠嗤笑以外的回應。
暗中算計對付無冬城這沒什麼，甚至稱得上是路斯坎的政治正確，但是！
屁股都沒擦乾淨帶著一身翔味回屋子，惹來了上門討債的苦主，這就操蛋了。
好處你一人吞，黑鍋倒是一起背，哪有這等好事？
兩位大法師更是惱怒不已，這等不要臉的舉動也是你區區個高階法師敢做出來的？
你眼裡還有我們這兩個會長麼？我們都還沒這麼不講究呢！
前方是面沉如水，陰惻惻盯著自己的阿克勒姆，回頭則是有意無意靠上來，皮笑肉不笑的奎爾塔，被這兩位大勢所裹挾的布拉斯卡清楚自己並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夜女神保佑！
儀式進行的相當順利，看著眼前煥然一新的空間，之前如蛛網密布的裂紋此時蕩然無存，阿克勒姆滿意的點點頭。
雖然原本鬱鬱蔥蔥的小島此時褪去了所有的色彩，只有灰濛濛一片，如同是從歷史長河裡漂洗出的黑白老照片一般，
不過這些細枝末節阿克勒姆自不會去計較，解決了問題順帶還敲打了一把下屬的他眼下心情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