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算是來襲方的遊蕩者試圖潛入暗殺破壞,也會不可避免地觸發那些法術警報和陷阱,其下場只怕比前者還要慘一些。
從前的幾個蟊賊已經用生命證實了這一點,血帆幫的幫眾們對此信心十足。
當然不是說這道防禦工事就如銅牆鐵壁般不可逾越了。
除卻強攻之外,那些技藝高超的遊蕩者也不見得就會被這些法術機關給難住,而強大的施法者更是能夠在破解防護法陣後直接轟塌院牆,順便送這些傢伙上西天。
但這種不可抗拒的極端情況就沒必要多想,突然哪天惹毛了根本就惹不起的強者,夜半三更一個大盜賊衝進駐地玩起了刺(狂)客(戰)信(無)條(雙),亦或是乾脆就一發彗星術當著腦門砸下來…
這特麼誰擋得住?
排除這種無可奈何的碾壓狀況,血帆幫的士兵們並不認為那種常發生在二三流小幫派的一覺醒來老家被端的情景就會落到自個頭上。
血帆幫這幫傢伙們的心態和自信張元自然無從了解,也並不在乎。
或許對方的防禦體系頗有值得稱道之處,但在即將到來的降維打擊面前,統統都無足輕重。
以平穩而流暢輕緩的吟唱引導施放完數個召喚法術,修補匠鮑什帶著三個一星小弟就這麼來到了自己面前。
只是此番登場的修補匠們不同於以往,一貫被懸掛在控制樞紐兩側機械吊臂上的雷射槍和飛彈發射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被兩支機械臂固定架起的一具如三稜柱般的器具。
柱體很長,約有三米,放在鮑什這個三星級大塊頭上還不覺得,可一星修補匠架著這玩意頗有點小馬拉大車的感覺。
柱體正前方正三角截面露出的是十個以1234金字塔形排列黑洞洞的圓孔,若是伸過頭去朝內窺探,便能發現一枚枚塗成紅色的彈頭安靜排布在其中。
這是一具飛彈倉,或者說火箭發射巢。
這就是前段時間張元埋頭和鮑什他們搞出來的好玩意,也是他此行的底氣和依仗所在。
當然,情報顯示的庫爾澤這幾日離開本部前往南城的高階船長議會未歸也是一方面。
只是張元並未就此下令進行火力覆蓋,先行的試探進攻和詳細偵測仍是不可或缺。
「多弗拉明戈。」
聽懂主人口吻語氣的賊鳥連啼叫都不發出,猛然一振翅於無聲無息中飛向高天。
高高的院牆和法術警報或許能擋住秘法眼的接近窺探,但決計拿自空中俯視而下的偵查束手無策。
自法師晉升九級,已經正式成為魔寵的絕望鳥盡職盡責地將自己憑藉優秀的視力和夜視能力納入眼中的景象通過與法師的特殊連接傳遞了過去。
血帆幫們的作息規律顯然不夠勤快,已經臨近破曉時分軍營里仍是一片寂靜,絲毫沒有聞雞起舞的打算。
這可不行,張老爺心裡想著,要是對方都窩在宿舍里,那誰來欣賞他精心準備的大型煙火秀?
張大善人畢竟是大善人,貼心的提供了半夜雞叫這種起床喚醒服務。
飛至軍營上方低空的賊鳥一個幻音術發出,劇烈尖銳的噪音在這寧靜的黎明中炸響,一時不知多少人被從美夢中活生生拖出來。
只是還沒等他們來得及咒罵那個擾人清夢的混蛋,一聲聲慘叫就讓他們繃緊了神經,迅速從睡意中清醒了過來。
「敵襲!」
「救命,我還能搶救一下,別走開啊。」
「快進門退到院子裡去,我們有圍牆!」
就在賊鳥發出怪嘯驚動底下血帆幫駐軍的前一刻,趁著兩股巡邏隊在大門口交匯,營地外圍的守備力量聚攏一處的時候,以泰琳達和卓爾遊俠為首的射手小隊開張了。
包括隊員泰琳達、勞倫斯、明斯特和棋子卓爾遊俠、矮人狙擊手、米拉娜在內總計十位射手組成的遠程投射火力將箭矢直接傾瀉到了目標頭上。
儘管天色依舊不甚明亮,但棋子們仗著和張元這個管理者的視角共享,也獲得了秘法眼和魔寵賊鳥的視野支持,而女精靈自身的視力也不在乎這點阻礙。
至於明斯特和勞倫斯?
反正跟著其他人的大致方向一通亂射就是了,好歹也算以壯聲勢。
這一波突如其來的打擊令這幫守衛頓時就死傷慘重,有著射手羈絆加成的棋子和遊俠泰琳達所發的箭矢可不是那麼好挨的,只一波就造成了四死三傷的戰果。
兩支巡邏隊和門衛加起來也才十四人的規模,這一下就折了半數的人手,而後繼的打擊也可能在下一個瞬間就將到來。
好歹也是血帆幫的本部力量,起碼的軍事素養還是有的,並未盲目逃竄或是真就丟下傷員不管。
一部分倖存者抄起盾牌擋在箭矢的來向上,余者在掩護下拉著傷員撤到圍牆內的營地中。
這也讓迦南的下一波攻擊僅造成了寥寥幾個輕傷便收手。
目的已經達到的張元令射手團暫時待命,自己則觀察起了軍營內的動態。
方才的突發事件使得血帆幫營地有些混亂,各種嘈雜的噪音和喝罵不絕於耳,不過在幾個血帆幫軍官的彈壓組織下,倒也穿戴齊整,排出了個像模像樣的陣勢。
「諸位,這是一場卑鄙的偷襲,某些鼠輩沒有直面我們血帆幫的勇氣,就只能靠這種下作的伎倆。」
一個全身著甲,似乎是頭領模樣的傢伙站出來發號施令:
「封閉大門,弓箭手進駐箭塔和高台,其餘士兵原地待命。」
末了他又轉過身來帶著幾分恭敬的姿態向右手邊一位身披法袍的頭髮有些花白的身影詢問道:
「伯克大師,請問您能否出手幫忙揪住這群下賤老鼠的尾巴呢?」
「西南方一百六十米,一座山丘上,這群小傢伙就藏在灌木叢林裡面。」
微閉上雙眼的伯克口中直接報出了迦南小隊的藏身之所。
這種手段對一位高階法師來說算不得什麼,呼吸間一道遠視術就解決了問題。
只是,這位「伯克大師」自己也有些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