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帶著一幫人馬趕路的張元就耳聽得一陣歐克歐克的叫喊聲,順著方向一看,卻是一群大地精包抄了過來。
這幫荒野匪徒們看起來卻還有點組織和軍事素養,前排按兵不動,後繼弓手已然引箭待發。
沒想到啊,都招了三個月騎了,還是沒逃了,只得夥同凱根翻身下馬,讓四位騎士頂在前排直接發動衝鋒。
也就在同時,一蓬箭雨就這麼飛了過來,勢頭倒是挺嚇人,準頭卻也就一般,這些飛過來的箭矢都不用張元自己躲避,直接就被凱根用盾牌盡數擋住。
至於騎士們?遭遇攻擊的同時瞬間撐開護盾的他們連毫毛都沒少一根,這種普通箭矢連護盾都沒穿透就折在了半途中。
心中憋了火氣的張元沒打算想之前那般趕走就完事,微微眯起的眼中流露出的是滿滿的不懷好意。
「Facio,Voco,Ferre」
只是幾個呼吸的時間,二環奧術臭雲術就被張元召喚了出來。
這幫大地精見到第一波箭雨沒有取得預計的,不,是根本沒有取得任何戰果,正想要搭弓瞄準對方進行第二輪齊射之時,一道黃綠色的雲霧憑空的在它們中間產生,緊接著以極快的速度瀰漫了整個隊伍。
平素不知衛生為何物,身上的惡臭簡直可以熏死人的大地精們本以為這世界上不可能還有連它們都無法忍受的味道,現在,它們只想捂住自己的鼻子,趕緊逃出這片仿佛惡鬼的嘔吐物般的雲霧。
可惜遲了,在氣霧鑽入它們鼻子喉嚨甚至眼睛的時候,一股初聞甜膩,緊接著就噁心到極點的感覺瞬間爆發,再也顧不得什麼捂住口鼻,大地精們紛紛彎下腰來嘔吐不止。
只有首領薩葛勉強克制住了這種噁心的感覺,但也無濟於事了,他最後看到的,是一騎火紅色的身影揮舞著一把血跡斑斑的鐮刀,將自己極力舉起抵擋的長劍劈斷的場景。
隨後他的視角飛了起來,一邊旋轉著,一邊看見了一具熟悉的軀體,只是沒了頭顱,此後,一片黑暗。
身為棋子的騎士們根本就無視了臭雲術這種東西。
混沌騎士一馬當先,手中的鐮刀毫無憐憫的收割著那些吐得直不起腰來的地精首級。
月騎們的戰鬥姿態倒是優美了許多,只是鋒利而高速迴旋的月刃一樣是尋索性命的利器。
鐵騎縱橫,地獄之火散播混亂,新月弧光,利刃飛旋害人性命。
更何況,這幫子大地精雖然長得不矮,可這會兒連腰都伸不直,甚至有些都吐得趴在地上爬不起來,讓這麼一群近乎是昏天暗地,神志不清的傢伙去抵擋四名衝鋒而來的騎士那委實太為難了點。
等到臭雲散去,張元施施然的騎著馬來到之時,只剩下遍地屍首,偶爾一兩個幸運兒苟活下來還在掙命,也被無良法師示意騎士們仁慈的送它們上路,彰顯一下可貴的騎士精神。
戰鬥過程輕鬆寫意,戰後打掃戰場卻反倒讓人大皺眉頭。
由於棋子們的智商不足以完成搜刮和清點戰利品的複雜工作,某人只得等到矮人老哥也屁顛顛的趕到再一起著手進行。
天道好輪迴,一報還一報。
剛才用臭雲噁心了一把地精們的張元現在卻是被這群傢伙的遺體熏得有點頭暈眼花。
太臭了,真的是太臭了,這群不知道洗澡和衛生為何物的傢伙們怕是連牲口都有所不如。
反應過來的張元趕緊掏出自己的口罩戴上,結果證明這也只是聊勝於無罷了,一股風乾的大便混合著一月沒洗過的臭襪子的毒氣穿透了口罩的攔截直衝鼻孔。
相比於某個文明人的痛不欲生,凱根倒是泰然自若,仿佛身處的不是化糞池一般的惡臭地獄,而是鳥語花香的郊外綠茵。
興奮的凱根不斷地從地上屍體的懷中掏出各種小玩意,渾不在意其上散發的「濃香」,甚至張元還瞄到這貨把一枚金幣用衣襟檫了檫就用牙咬,眉開眼笑的模樣讓張元有充分的的理由懷疑這貨的鼻子是不是一個擺設。
事後一清點,收穫居然意外的豐厚,想來這群大地精靠著這海岸大道也是混的風生水起,沒少禍害往來的商隊,加上那些掠奪的贓物也沒渠道出手,都留著當戰利品或是紀念品了。
可惜啊,要是能知道這幫傢伙的老窩就更好了,某人貪心不足地想到。
可不論是棋子還是自己小隊這兩人都沒有遊俠或是獵犬的追跡尋蹤能力,也沒留下個活口,難辦了。
沒想到和凱根一說,矮人老哥倒是笑了起來:
「頭兒,這事哪有這麼麻煩?這一群大地精的行蹤腳步沒那麼容易消失,而且照俺說,咱又不是商隊,這幫傢伙也不可能大老遠就為了來搶劫咱們,肯定是我們經過了他們老窩的附近。」
咦?這麼說也很有道理啊,張元盤算了一下,然後用一種沒想到你也有這腦子的眼光從頭到腳的打量了矮子一遍,這讓矮人老哥得意的挺起了胸膛。
事實證明,凱根的經驗和判斷確有可取之處,走不到一刻鐘,兩人就發現了一個在岩壁上的洞口,一眼望去,昏暗幽深,一陣陣惡臭從中飄出。
委實是沒轍的張元只好咬牙給自己戴上了雙層口罩,一邊暗恨自己為什麼沒準備空氣過濾泡這個二環奧術。
讓四名騎士把守在洞口,張元正準備吩咐凱根頭前探路之時。
「頭兒,還是你主意多,知道把婦人的抹胸剪開戴在嘴上,好想法,好品味。」矮人老哥翹起大拇指滿口子的誇讚:「能不能也給俺一個,這味兒太沖了。」
猛地被矮子「誇獎」一通的張元臉都黑了,當然也可能是被熏得,瓮聲瓮氣的說道:
「去你大爺的抹胸,這是口罩,口罩你懂麼?還有,你剛才打掃戰場的時候都不需要這玩意,現在要個屁啊?」
矮子也急了:「剛才那是在外面的空曠場地,氣味還能忍受,這洞穴裡面也不知道那幫地精占據了多久,天知道裡面有多噁心,快點,別管什麼口罩乃罩了,總之給俺一個。」
被纏的沒辦法的張元只好給了對方一個,心想自己是不是該練練裁縫,多DIY幾個以防一下這種情況。
頂著盾牌的凱根走在前頭,後面的張元打了一個響指,一發光亮術就閃耀在了自己的頭頂,照的原本幽暗的洞穴一片光明。
自打進入這洞穴開始張元就有些後悔,而這種情緒隨著逐漸深入愈發的強烈了起來。
不僅僅是那越來越強烈的惡臭如同具備穿透性一般無孔不入,連口罩都開始無濟於事,委實是難頂;
更有那散落在洞穴通道的各種殘骸屍骨也由一開始的零星變得密集,正如張元心中的那種不妙的預感也越發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