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奔放之野
遠處的狼群正在悄悄接近，這是一支中型的狼群，整支族群由13隻成年狼組成，品種是森林狼，一種肩高3.3尺（1.1米），體長5.7尺（1.9米）的中等體型野獸。
它們的嘴角還殘留著血跡，顯然昨天晚上，這支狼群也沒有空手而歸。
不過看來一隻獵物沒有填飽十幾個肚子，現在它們又鎖定了新的目標。
狼群低俯身子，借著林中茂密的草木悄無聲息的接近不遠處正在喝水的鹿群。
動物根本就不需要遵守德魯伊定下的規矩，畢竟它們就是自然本身，是野性的體現。
不過也正因狼群的狩獵行為，諾希爾現在也可以出手了。
翠綠林地的信條並不死板，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出手也可以被視為循環中的一部分，只要不是毫無意義的狩獵，自然之父都會原諒。
鹿群也十分警惕，它們的頭領一直在觀察周圍有沒有捕食者存在，不過看來它沒有發現什麼不對，族群的其它的成員都在儘快補充它們今天所需的水分，在這個時間點遇到捕食者的概率是最低的，不過它們今天運氣不怎麼好。
狼群們借著和環境相融的皮毛，從四面八方悄悄靠近，未散去的霧為這場突襲填上了最後一份迷彩，身上的血腥味又沒有風來傳遞。
幾乎是一瞬間，抵達完美攻擊距離的狼群瞬間暴起，全部的狼都盯上了鹿群中最虛弱的一頭老鹿，最近的兩隻狼一口咬在它的後腿上。
悽厲的慘叫響起，獸群立即四散奔逃，其它狼迅速湧上淹沒了這只可憐的傢伙，這是一場成功的伏擊。
然而就在它們行動的那一刻，諾希爾也張開了翅膀。
在狼群盯上鹿群中最老弱的成員時，諾希爾也同樣如此，他張開翅膀從空中滑翔而過，在整個狼群都沉浸在狩獵成功的喜悅之時，他探出了利爪。
在空中滑翔時幾乎沒有聲音，跑在最後面的那一隻狼在完全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瞬間被利爪捅穿，一擊斃命。
諾希爾迅速結束了它的痛苦，提著這隻足有170磅（160斤）重的獵物振翅而飛，越過河流回到伏擊前的那棵樹上。
而這時狼群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一些狼發出了悲傷的嗚咽，但這就是荒野的法則。
悲傷不會太持久，現在對於狼群來說，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已經到手的獵物，以及儘快遠離這個已經不再安全之地。
「沒有生疏。」
諾希爾看著狼群拖著獵物遠去，又看了看手上的鮮血，狩獵的經驗已經可以說刻進了骨子裡，他這些年的戰鬥力並沒有受到自己曾經的20年記憶影響。
畢竟曾經的自己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他還真有點怕曾經自己的平凡日常會減少現在這具身體的戰鬥能力呢。
知道自己的戰鬥力沒有絲毫減弱，諾希爾有些高興，但隨著他的視線看向旁邊的獵物，一股莫名的愧疚感卻如藤蔓一般，緩慢而深刻的勒住自己的心。
怎麼回事？明明這種狩獵應該是很正常的，可我為什麼會感到……愧疚。
「不，諾希爾，你知道是為什麼。」
回顧往昔十幾載的記憶，他已經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並非為了生存而屠殺生物了。
在這個擁有神的世界上，有很大一部分種族都是被神所創造，與此對應的，這些種族擁有了所創造他們神的一部分脾性。
幼時的諾西爾受到自身魔鬼血脈的影響經常虐殺一些無辜的小動物，而他之所以這麼做僅僅只是為了好玩，這毫無疑問是天生的邪惡。
然而隨著時間的躍進，他的自我本能增強並開始反抗他的身體本能，他本人開始厭惡這種莫名其妙的嗜血欲望，並開始進行有意識的壓制。
最終在荒野生活的磨礪中，以及哈爾辛的幫助下，他完全戰勝了自己體內的邪惡之血。
然而今天的行為，卻是給心中牢牢鎖上的惡獸打開了一條縫。
他並不是在介意殺生，只是像今天這樣，為了力量而屠殺自己並不需要的獵物，這種行為讓自己厭惡。
這違背了自己的生存之道，違背了自然的荒野禮儀。
諾希爾知道自己這麼說顯得實在是太矯情了，但要知道的是，他原本的陣營可是混亂善良。
如今之所以成為混亂中立，也只是因為知道自己所在的這個世界有多麼危險，而強迫自己必須冷靜面對的硬撐罷了。
他畢竟是個普通人，雖然這麼說有些臭不要臉，但他無論是今生還是前世，他所接受到的教育都足以讓其稱得上是一個廣泛意義上的好人。
可以殺戮，但不能毫無緣由，在面對險境時可以自由反擊，但絕不屠殺和自己毫不相關的普通生靈，這就是他給自己設置的底線。
而如今為了獲取力量，他還要再奪走另外兩個無辜動物的性命。
「……抱歉。」
諾希爾閉上眼睛沉思自己的過錯。
而就在這時，他忽然想到了什麼。
諾希爾從脖子上摘下聖徽，置於胸前開始禱告。
「西凡納斯，荒野萬物之神，自然之父，請聽我一言。」
「您的信徒，諾希爾·特馬里提即將踏上晉級之路，而代價是三隻無辜野獸的鮮血。」
「此番狩獵，非為緩解腹中饑渴，此舉，亦有違吾之信條。」
「自然之父，請讓我順應輪迴，請讓我百折不撓，請讓猛獸之魂化為力量，在您的國度復甦遊蕩。」
「我祈求你降下目光，予以指引！」
「將這隻無辜野獸的靈魂牽往你的神國！讓其在奔放之野中自由嬉鬧！」
深褐色的橡樹聖徽開始散發出瑩綠的光芒，而這種異象就代表著，西凡納斯已經聽到了他的禱告，這個野獸的靈魂已經被引往奔放之野。
在諾希爾看不見的地方，自然的使者在為其引路，它將在萬獸園中重獲新生。
「居然真的成功了！」
這個悼詞是哈爾辛交給他的引魂悼詞，一些德魯伊和遊俠因為實在過於貼近荒野，導致他們就算是為了生存而殺生也會於心不忍。
而這個悼詞可以溝通西凡納斯的神使，讓其接引這些生物的靈魂進入神國，而非在死後的朦朧混沌中墜入地獄冥河。
不過諾希爾以前雖然知道這個，但他從來沒用過，他骨子裡還是有些不敬神明的，但沒想到僅僅只是第一次，西凡納斯便回應了。
「有個善神的引導，真的挺不錯的。」
「至少這樣，我的心裡確實好受點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