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葉伊雪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一般,忽然放聲大笑了起來:「那些人哪一個值得我不背叛?祖母嗎?別忘了,她讓一個丫鬟取和我一樣的名字!我是二房嫡長女,一個賤婢竟然不將我放在眼裡,祖母呢?不管不問!」
果然,名字的事情二房雖然什麼都沒有說,卻是一直記在心裡的。
葉伊雪也不理會凌雲夢繼續說道:「我與沐王爺兩情相悅,我早就是他的人了,舒太妃也多次明確的表示出了對我的喜愛,可最後卻讓葉雅婷設計了。」淚水順著眼角滑落,葉伊雪仿若未覺,道,「她既然那麼想嫁入沐王府,我偏不讓她如願!」
「可是為何後來要害她性命?」凌雲夢失望道。
葉伊雪知道凌雲夢說的是她們墜湖那次。道:「她當初不就是因為墜湖才讓沐王爺救了她而不得不娶她嗎?」
凌雲夢眸中閃過一絲異樣,道:「若是當時沒有周福寧的出現,你或許並不打算讓葉雅婷死,而是讓藏在水中的男人……」凌雲夢沒有說下去,但葉伊雪明白她要說什麼。
「可惜,半道上竟殺出個周福寧來。」葉伊雪看了一眼凌雲夢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本意並不想傷害你,畢竟名字一事你確實替我出過頭。」
只是剛好凌雲夢與葉雅婷在同一艘船上,所以遭了無妄之災。
凌雲夢不願再去回憶落水後的那種滋味,道:「朱彩兒也是你的安排?」
「沒錯!」葉伊雪也不隱瞞,反正葉天影都查了出來,她沒有什麼好隱藏的。
難怪,後來朱彩兒歸順與她們之後,秋桔與她一同替葉雅婷調理身體的時候發現葉雅婷根本就不存在朱彩兒說的不孕的症狀,只是葉雅婷長期服用至寒之物,若不調理好懷孕確實會很困難。而前段時間,葉二夫人時常往明月居送補品。
「你和二嬸……」實在讓她沒有想到,凌雲夢一直將葉二夫人當作在葉府的親人,葉二夫人對她也一直頗為照顧,雖然她知道有時候是為了氣葉大夫人的。
老太太中毒身亡,凌雲夢是完全沒有懷疑過葉二夫人的,沒想到竟是她在那車上動了手腳。
說到葉二夫人葉伊雪忽然有些緊張:「你們準備將我母親怎麼樣?」
「她殺了祖母,殺了她自己的婆婆,你覺得該怎麼樣?」凌雲夢不答反問。
葉伊雪沉默半晌道:「她都是為了我……」
「是啊,她是為了你,棄了她兒子,她丈夫,以及整個二房,甚至葉府!」凌雲夢越說越生氣!就為了報複葉雅婷?
這個葉府的女人可真是好極了,一個選擇了守寡卻不本分,偷偷養著男人。一個為了女兒弒殺親婆婆。要是傳出去,葉府未成婚的兒女們便等著孤獨終老吧!
「不,她是為了我們,為了整個二房才這麼做的!」葉伊雪終於開口道。
凌雲夢眼神冰冷的看著她,緩緩道:「還說你們太天真還是太蠢?就因為沐王爺許諾事成之後讓你當皇后?你們就不惜一切?」
葉伊雪震驚的看著凌雲夢道:「你怎麼知道?」她以為凌雲夢他們對她的懷疑僅止於她報複葉雅婷這一點。
「二嬸向來是個聰明人,她怎麼可能因為你要報複葉雅婷就為你做出那般大逆不道之事?」凌雲夢怒極反笑道,「若非有更大的利益牽扯,她怎麼會那麼傻!」
葉伊雪忽然看向凌雲夢卻不接凌雲夢的話,自顧自的說道:「是冬梅!是她告訴你的?可是……」
「可是那個冬梅早就被你們悄悄處死了對嗎?」凌雲夢沉聲道。
葉伊雪猛然反應過來:「那個根本不是什麼冬梅!是你們早就算計好了!」
凌雲夢沒有回答葉伊雪,當初買婢女的時候凌雲夢確實認出了冬梅,冬梅也認出了她。可是當她見到冬梅從不離身的簪子插在她旁邊那個女子頭上時便知道冬梅有所打算,於是故意衝到那個女子身邊假裝那個女子才是她的貼身婢女冬梅。
後來凌雲夢在清水居設宴,冬梅才機會和春煙她們聯絡上。
原來冬梅在來京的路上被人拐賣,卻恰好聽到葉府二夫人的一些事情,於是便將計就計,想辦法混入了被挑選進葉府的那批婢女中。將自己的簪子送給了平日裡總是欺負她的婢女,那支簪子是將軍府每個丫鬟都有的,代表著將軍府,若非另有隱情冬梅是絕不可能任由別人插在頭上。所以凌雲夢便也將計就計故意認錯人。
葉伊雪和葉二夫人都不是好騙的人,若是凌雲夢見到那支簪子而沒有任何反應,那麼那日到府的一眾丫鬟怕是都不會有好結果了。
「我還真是小瞧了你啊,那麼早就開始算計了。」葉伊雪沒有想到自己最後竟載到一個丫鬟手裡。
凌雲夢冷笑道:「彼此彼此,你們不也從那個時候就開始找了康常氏的夫君來京都嗎?」
那日躲在翠溪湖的蘆葦叢中掀翻她們船隻的人便是康常氏的夫君。不過他們一直沒有找到那個人,或許早已被滅了口吧!
「你以為你這樣幫沐王爺他日他真篡了位會封一個替別人生過孩子的女人為後嗎?」
凌雲夢汗顏,陷入情感之中的女人啊,怎麼能那麼相信一個已經準備娶別人的男人呢?
見葉伊雪不說話,凌雲夢又道:「即便他真有良心念及你為他的付出,他身邊的人也必然會反對的。你覺得他會為了你而惹眾怒嗎?畢竟當初就因為皇上施壓他便答應了娶葉雅婷。」
葉伊雪呆呆的望著頭頂上方的床幔,淡紫色的紗幔上繡著一隻只小巧輕靈的蝴蝶,似乎想要飛出這富麗堂皇的宮殿。半晌方道:「只要他心裡有我,我……」
「他自小在宮中長大,你以為他當真看不出雅婷的算計?當時那麼多宮女太監真的需要沐王爺親自去救?」凌雲夢不理會葉伊雪沒有說完的話,只是殘忍的揭露某些事實,「那衣服真的就那般容易脫落?不過在水裡撲騰了幾下而已。」
葉伊雪的眼中忽然有一絲哀怨。
所以,你不過也只是沐王爺計劃中的一部分而已。凌雲夢沒忍心說出口,多情且深情的女人一旦愛錯了人便將會是很可憐的,一旦動心動情便是萬劫不復。可是怨得了誰呢,都是自己的選擇,沒有人將刀架在她們的脖子上逼迫她們這樣做。
「她不會騙我的!」葉伊雪喃喃自語道。
「可是他娶了側妃,還懷上了他的孩子!」陶曉溪有了身孕,凌雲夢前幾日知曉的此事。
「那不是他的,那是大皇子的!」葉伊雪撕心裂肺的吼了出來,然後愣愣的看著凌雲夢,說不出話來。
凌雲夢卻像是並不意外一般,道:「果然如此!」
陸博文成親那日陶曉溪臨走時塞了一封信給他,信中便說了雖然娶她的人是沐王爺,可是和她洞房的卻是另一個人,一個她並不認識的人。那個人說很早就見過陶曉溪,並一直傾心於她,所以才設計了翠雲寺那一出。後來乾脆借沐王爺的名義將她娶回沐王府,陶曉溪說雖然白日裡見不到人,可到了晚上那個人定然是會回王府陪她用晚膳,和她同床共枕的。
這樣的事陶曉溪自然不敢告訴她的父母,畢竟她是以沐王爺側王妃的身份嫁進王府的,可是最後卻和另一個男人過著夫妻生活,她的父母若是知道了定然接受不了。只是,那個人對她很好,很體貼。若是沒有陸博文或許她會死心塌地的跟著那個人,可人的心就只有那麼一個,給了一個人就很難再給另一個人了。所以有的時候,人出場的順序真的很重要。
想來陶曉溪內心也很煎熬吧,一邊是自己深愛的人,一邊是深愛著自己的人。
女人其實很容易被感動,凌雲夢猜想若不是陶曉溪無意間聽到沐王爺和謀士的談話,知道他們在密謀造反,陸博文成親那日她也不會鋌而走險去遞消息。那個男人,或許她並不想傷害。
「對了,你還不知道吧?」凌雲夢看著葉伊雪如死灰般的臉道,「大皇子已經被抓了。就在昨日我進宮之前,夫君便帶著人將他們一網打盡了。」
若非陶曉溪心中不忍,告訴了大皇子葉天影他們已經知道他在沐王府了,大皇子也不會帶著人迅速撤離而亂了方寸,正好落入歐陽昶明設計的圈套中。
皇上本來無意要了大皇子的命,只是準備將他終身囚禁到皇陵。可大皇子也算是有骨氣的,最後見再無迴旋的餘地,自刎而亡!
「他呢?」這個時候葉伊雪心中掛念的卻還是沐王爺。
「你可知他原本根本不是王爺的?」
「你胡說!」葉伊雪想要掙扎著坐起來。
凌雲夢按住了她的肩膀道:「你如今剛生產完,還是好好躺著吧!」替葉伊雪掖了掖被角這才繼續道,「當年沐老侯爺以自己的命救了先皇一命,卻累得自己妻兒也慘遭毒手。沐王爺不過是老侯爺小妾的兒子,因為當時那個小妾被送到了莊子上所以逃過一劫。後來皇上尋到了那個小妾就將她接入宮中,對外宣稱是他在外面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