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唐婉瑩探訪凌雲夢

  葉天影身邊的女人太少了,那些個後宅的手段在清水居是沒有過的,是以這個肖姨娘才有機會這般放肆。若是放在妻妾成群的後院裡,這個肖姨娘怕是不知道要死多少次了。如今竟還想依附自己姑娘來對付凌雲夢,看來她在清水居的日子還是過得太舒坦了。

  第二日肖姨娘果然是一大早便去了桃山居請安。

  「終於將姐姐盼來了,咱們清水居平日裡實在是冷清。」肖穎兒挺著大肚子坐在屋裡自顧自的說話。

  溫婉有些無奈,她這才剛起,這肖姨娘也是厲害,這瞧著都要生產了還片刻都不得消停。

  「這院裡怎麼說也有三十多人,怎麼的就冷清了?」溫婉覺得不搭話也不太好,而且這肖姨娘明顯是在清水居被冷落久了,如今見自己來了,就將自己當做她的救命稻草了。

  肖穎兒見溫婉同她說話還算友善,心下很是高興,便道:「雖說人是不少,可是下人們都只會乖乖做事,院裡平時少有聲響。二少奶奶又不允許我在清水居里隨意走動,就是主君我也有好幾月沒見過了。」自從上次被葉馨、葉伊雪幾人罵人了之後,肖穎兒也算長了教訓,更是不敢再溫婉面前稱呼葉天影為夫君。

  「想來雲夢妹妹也是為你著想,畢竟如今你大著肚子,要是有什麼差池,她這個做主母的終是難辭其咎呀!」溫婉在心裡嘲諷道,就火燒清水居那日肖穎兒的表現,就足夠將她賜死了。若不是她懷有身孕,就她那般作為清水居哪裡還容得下她,如今卻不知悔改的跑到自己面前裝可憐。

  肖穎兒沒想到她怎麼說溫婉都是一副凌雲夢是對的的樣子,不過大概是剛來清水居,總是要做做樣子的。

  「姐姐要去向主君請安嗎?」肖穎兒見溫婉已經梳洗完畢卻沒有要傳早膳的意思,心中盼望著溫婉此刻去桃苑見葉天影,如此一來她便可以同去了。

  「我來葉府是為老太太守孝的,夫君也特意說了,不必向他請安。」溫婉看著肖穎兒淺笑道,

  「妹妹來得這樣早,想來還沒有用早膳吧?要不一同用早膳。」

  肖穎兒臉色一變,說道:「多謝姐姐美意,我出來的時候丫鬟們已經在準備早膳了,估摸著現在也準備好了,我就不打擾姐姐用早膳了。」說完便起身告辭了。

  「可真是小人心思!」素雅道,「她難不成還以為姑娘要在早膳里動手腳?大概也就她才會幹出那般蠢的事。」

  桃苑

  「小姐,今日一早肖姨娘又去了桃山居!」翠桃一邊伺候著凌雲夢梳洗一邊在她耳邊嘀咕著,

  「這個肖姨娘,真是仗著自己大著肚子就有恃無恐呀!那日那般害小姐,如今還敢這麼肆無忌憚的跑去桃山居。」

  「去便去吧!」凌雲夢滿不在乎的說道,「溫婉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丞相府里那些個爭風吃醋使得手段可比咱們府里的高明多了,就肖姨娘這樣的人溫婉看得上,她身邊的那個嬤嬤也是看不上的。」

  正在整理床鋪的夏桃嘆息著搖了搖頭,肖穎兒真是不見黃河不死心啊。如今這般不將二少奶奶放在眼裡,她可知那個孩子一旦從她肚子出來了,便不再是她的護身符了呀!

  「怎麼還在為昔日的好姐妹傷心?」春煙走到夏桃身邊,見她又是嘆氣又是搖頭的,自己也跟著嘆了口氣,「哎,咱們夏桃呀就是心腸好,人家肖姨娘現在可是過得好好的。吃穿不用愁,還有丫鬟伺候著。再說,當日火燒清水居的時候她可沒有想過要救你這個好姐妹的命哦!」

  相處了一段日子,夏桃、翠桃和春煙三人也熟絡了起來。尤其上一次夏桃和春煙兩人在煙雨亭是共患難過的,這關係便不自覺的好了起來。

  「我不過一個丫鬟,哪敢和姨娘稱姐妹呀!」夏桃好笑的戳了一下春煙的額頭,「你呀,可別再取笑我了。」

  「肖姨娘大概就這兩日便要生產了,你們可要讓人好生看著她,萬不能出什麼茬子。」凌雲夢心中思量著,帶肖穎兒生產之後該怎麼安置她。那日她偷走信號彈,分明就是想和葉大夫人一起置自己於死地。可是她們是怎麼聯合在一起的呢?葉大夫人即便再不喜自己,也萬不會那般沒有理智的非殺了自己不可呀?

  這幾日凌雲夢總覺得葉大夫人的行為很是難以理解。她怎麼說也做了葉府這麼多年的當家主母,當年葉大老爺可很是風流多情的,要將他身邊的女人賣的賣、攆的攆、殺的殺,還只能讓葉大老爺敢怒不敢言,沒有一點手段和頭腦又怎麼做的到呢!

  定然有什麼地方是自己忽略了的。只是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盯著肖穎兒將孩子平安的生下來。至於她那日偷走信號彈一事,待她生下孩子後再好好和她算那筆帳吧!

  凌雲夢正準備去肖穎兒那邊瞧瞧,便聽到下人來報,說是唐婉瑩來了。於是趕緊讓人請了進來。

  「好巧不巧,那日我剛好生產完,聽到消息之後便立刻讓人來了解情況。得知你平安無事方才安了心。」唐婉瑩說這話的時候仍然心有餘悸。

  「有勞你掛牽了!」凌雲夢知道唐婉瑩說的是火燒清水居那日的事情,倒確實湊巧。那日葉天影不在,父親不在,姨母之前聽人說起京城外的靈隱寺香火極旺,絲毫不亞於翠雲寺,只是路途比較遠,若是去上香勢必要在那邊住上一晚,原本是打算去的。幸而表妹感染了風寒,姨父恰好又有些公務需要處理,所以姨母便只好讓表弟陪著去了翠雲寺。若是沒有這個巧合,或許她就真的葬身在清水居的火海之中了。

  「聽聞溫家小姐已經住進來了?」唐婉瑩看著凌雲夢臉色紅潤,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便知道溫婉的到來並沒有給她造成多大的困擾。

  「嗯,昨日便住進來了。」凌雲夢喝著茶道。

  「你倒是淡然的很!」唐婉瑩見凌雲夢一副不在意的模樣,又說道,「不過話說回來,即便住進來了也沒什麼。畢竟如今你們都是有孝在身的人,再則她和葉將軍也並沒有成親。這雙重忌諱下,想來也不過是可以日日見著人解相思之情罷了。」

  她實在沒想到溫婉竟會不顧禮教,真的搬來了葉府。堂堂丞相府的嫡長女,在還沒有成親的情況下就搬進了夫家的府邸住下了,這不是自降身份嗎?要知道只有姨娘才是一頂轎子便抬入府里的,這溫小姐也真是夠痴情的。

  若是這三年裡真是發生了什麼,那可真是京都的一大笑談了。

  「你今日來不會就是來看看溫家小姐在我院裡住的可好吧?」凌雲夢打趣道。

  「哪能呀,我關心她幹什麼?」唐婉瑩被凌雲夢逗笑了說道,「我知你如今有了身孕,特意來看看你的。那日沒能幫上你的忙,心中也很是過意不去。所以順帶著給你帶了一些補品過來。」

  「這有什麼,我如今不是好好的嗎?」凌雲夢笑道,「自從知道我有了身孕,我姨母也是隔三差五的就讓人送補品來,將軍府那邊更是日日都會東有西送過來,哪裡吃的下那樣多的補品?」

  「這倒是,補品可不能吃多了,免得到時候胎兒太大不好生產。」唐婉瑩如今已生了兩個兒子,自然知道許多懷孕的禁忌。

  「對了,聽聞那肖姨娘快要生產了?」唐婉瑩忽然有些嚴肅的說道,「她生產之後你可想過要怎麼處置她沒有?這種狼心狗肺的東西,竟敢到主母屋裡偷東西,就該狠狠打了再攆出去!」想必是歐陽昶明給她講了那日發生的事情,包括肖穎兒偷了信號彈的事。

  「何必為了她勞神費力的。」凌雲夢笑道,「待她生了孩子養在我的膝下,想來她以後也會收斂。」再說,要是處置了她,以後便只有自己和溫婉的較量了,那多沒意思。有肖穎兒在中間,或許溫婉可以分一些精力在她身上。

  「這倒也說的過去,畢竟是葉將軍的第一個孩子,養在嫡母膝下還是抬舉她了呢!」唐婉瑩忽然想到什麼似的,又繼續說道,「我方才就想問你了,你婆婆不是自請去家廟了嗎?」

  「對呀,已經去了有些日子了。」這事也沒有瞞著誰,而京都說大也大,說小也小,尤其這些侯門世家府里的事,想要知道也是很容易的。

  「可我來的路上分明見著她身邊的一個嬤嬤進了一處四進的院子。」唐婉瑩來葉府之前特意繞道去了城東一家糕點鋪買了一些點心帶給葉二夫人,是以才撞見了葉大夫人身邊的嬤嬤。「莫不是她去家廟之前將身邊的人都遣了去?」

  「沒有呀,那日她是帶著身邊的兩個嬤嬤和一個丫鬟去的家廟呀!」不過這些日子凌雲夢確實也沒有派人去家廟看過,如此想來唐婉瑩或許並沒有看錯,於是趕緊問道,「是在哪裡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