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休要在這兒胡說八道!」陸夫人猜想定然是這些人來弔唁一直沒有見到凌雲夢出現,再加上有葉大夫人在這裡胡說,而裘氏一向與葉大夫人交好,尉遲夫人又是老太太的娘家人,是以此刻當眾奚落凌雲夢。
「尉遲夫人是老太太的娘家人,或許我可以向你解釋一下為什麼我會這個時候才出現,至於裘夫人,管你什麼事?由得你在我府里說三道四?」凌雲夢黑著一張臉看著裘氏,「我知道你與母親一向交好,至於今日她帶人放火燒我清水居一事想必也是知道的,怎麼?你們對於此事竟一點不覺得做錯了嗎?還能在這裡嚼人舌根,這古話說的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也難怪你能與母親走到一處!」
凌雲夢的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張嬤嬤也很意外,雖然凌雲夢性子倔了一些,卻也並未這般凌厲過。想來昨夜的事情是真的讓她生氣了!只有夏桃知道,他們千不該萬不該放火燒清水居,那是二少爺和二少奶奶的桃花源,是二少奶奶對生活最美好的寄託。
裘氏被嗆的話都說不出來,在府里要受著裘嫣然那個狐媚子娘的氣,沒想到今日到這葉府來還要受凌雲夢的氣。一時竟氣得有些喘不上氣了。
「雲夢!你怎麼能這麼同長輩說話?」方才凌雲夢的話也將她一併說了,當著這麼多人,葉大夫人覺得她怎麼著也得把臉面找回來。
「長輩?」凌雲夢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滿臉不屑的看著葉大夫人道,「就憑你們這樣的也算長輩?」
「你!你……你怎麼說話的!」葉大夫人臉都快被氣綠了。
「母親莫不是忘了今日一大早是如何逼我的?」凌雲夢狠狠的盯著葉大夫人說道,「若不是姨父和姨母及時趕到,怕是我早就一屍兩命了,今日倒也不用在這裡做這種不尊重長輩的事了。」
「你說什麼?什麼一屍兩命?」葉大夫人盯著凌雲夢的肚子問道。凌雲夢懷孕了?原以為老太太死了,雖然溫婉要再等三年,但是好歹葉天影要守孝,凌雲夢也不可能與天影同房。等到三年期限已過,溫婉進門了,到時候誰先懷孕還不一定呢。
如今卻沒想到凌雲夢竟已有了身孕,這老太太的死倒是幫了她一個大忙,她懷孕期間也不用給葉天影安排侍寢之人了,不必擔心有人和她爭寵了。
「母親,我真不知你此刻有什麼臉面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昨日你在證據不確鑿的情況下讓人帶兵進府捉拿我,在真想還沒有查明的時候就想放火燒死我?到底是誰的心腸歹毒呢?」凌雲夢對著前來弔唁的一眾女眷厲聲說道,「我凌雲夢乃是堂堂鎮國將軍的嫡女,輔國大將軍明媒正娶的妻子!沒有皇上的命令就想處死我,這是不把王法放在眼裡嗎?」她這話一出,葉大夫人才知道今日的行為究竟有多衝動。
「母親你聽好了!」凌雲夢無所顧忌的說道,「他葉天影是什麼樣的性子你知道,在座的眾位想必也都聽說過!所以我們不在乎外界怎麼評判我們,若是有人覺得我們德行有失儘管去皇上面前狀告我們,儘管去參葉天影!但置我於死地,火燒我清水居這事我必定追究到底!今日我便要告訴你,我凌雲夢不是好欺負的!」
雖然凌雲夢一直都知道做人不能太善良,否則別人遲早會欺負到你的頭上。可她也從未想過要作惡。即便到了葉府,知道與葉大夫人之間必定會有恩怨,也時不時會被葉大夫人擠兌兩句,她也沒有放在心上。可如今卻有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不惜殺害一個已年過古稀,對任何人都不會造成威脅的老人。而也有人竟為了她的一些目的要置自己於死地,她無論如何也不能忍。
反正葉天影的性子古怪都是知道的,反正她也不喜歡與周遭那些亂七八糟的人結交,既然如此又何必在乎得罪那些人呢!
說完後凌雲夢也不理會眾人驚訝的目光,淡定自若的走到葉老太太的靈前,跪下流著淚說道:「祖母,您放心,就算是掘地三尺我也會將兇手挖出來的。」然後又摸著肚子道,「我和天影有孩子了,您聽到了一定會很高興的吧?我們一定會好好教養他,讓他像他父親一樣成才的。」
看著凌雲夢的樣子,張嬤嬤心酸的抹了一把眼淚。她家姑娘什麼時候才能清清靜靜的過自己想要的日子呀!
「二夫人,這是擬好的老太太出殯的日子,您看看!」因著今早發生了太多的事情,所以後事都是葉二夫人在料理著,因此丫鬟有事情也是向葉二夫人匯報。可此刻拿著丫鬟送上來的出殯章程,葉二夫人一時也不知該怎麼去答覆了。
「去前院告訴二叔,祖母的喪事事宜一切等天影回來之後再行定奪。」凌雲夢站起來對著丫鬟說道,「再說三叔還沒有回來呢!,也不必這樣早就將出殯的日子定下來。」她指的是老太太一直在外任官的庶子,三房的老爺。
「是!」那丫鬟小心謹慎的說道。凌雲夢今日的氣勢實在有些強勢,府里的一眾下人都被震懾到了。原來他們的二少奶奶不管事則已,一管起來便這般厲害。看來以後做事都得小心謹慎一點了。
葉二夫人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覺得凌雲夢變得有些不一樣了。果然,葉府經過這一次之後必定不會再是以前的葉府了。看來,她這幾日需要做好打算了。
「二嬸,我這身體方才恢復,這幾日祖母的喪事還是要勞煩您多多操持!」凌雲夢走到葉二夫人面前行禮說道,「府里但凡有人偷奸耍滑,不聽安排的,我定會處置了去!」
葉二夫人有些詫異的抬頭看著凌雲夢,這話是要開始掌家的意思了嗎?看了一眼一旁一臉不可置信的葉大夫人,葉二夫人方才發現這才是從小就掌管著將軍府的凌雲夢。之前的凌雲夢不過只是葉天影寵著的二少奶奶罷了!
而一旁的葉大夫人卻氣得發抖,凌雲夢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奪她的權,若真讓她掌了家,以後這葉府哪還會有她立足之地?她在這個京都豈不要成了笑柄?
「這個家如今還是我掌家呢,哪有你說話的份?」葉大夫人一時氣急,竟想要衝過去推攘凌雲夢,幸而被葉雅婷攔住了。祖母慘遭毒死,她本就傷心,如今她的親事也要再等三年。三年之後再成親,可到那個時候是什麼樣的局面都是未可知的。而現在母親和凌雲夢又鬧成了這個樣子,昨夜母親那般對凌雲夢,也不知二哥哥回來會怎麼樣,她心裡實在亂得很。
凌雲夢看著一眾有看熱鬧,有不知如何開口相勸的來弔唁的女眷,氣勢凜然的對著眾人說道:「從此刻開始,葉府便是我掌家了!」
「有勞各位來弔唁,雲夢還有些要事要處理,就先失陪了。」說著便帶著她的丫鬟婆子往蒼松居偏院走去,剛走到門口又停下腳步轉身對著葉大夫人說道:「我方才說了,若母親覺得我大逆不道,忤逆不孝大可以去告我。至於掌家這件事嘛,若是有人不服也大可以來找我,我定會給他一個滿意的答覆的!若是沒有人來找我,那便老老實實規規矩矩的做事,我自是不會虧待了去!」
說完後便轉身拂袖而去!
陸夫人看著如此強勢的凌雲夢,心中卻很是寬慰。這才是她記憶中的凌雲夢,這一遭雖然驚險,卻是讓雲夢明白了人終究還是要靠自己的。雖然葉天影是真心待她,也定然是會盡全力保護她的。可他畢竟不能時時刻刻都在雲夢的身邊,若是雲夢只會依賴著他的保護,那才是最危險的。
凌雲夢走了之後,一些世家夫人也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紛紛告辭了。只剩下裘氏見葉大夫人如今這般悽慘,被庶子媳婦打壓的毫無還手之力,不禁有些同情。便讓葉雅婷扶著一同去了秋月居,而陸夫人知道凌雲夢是要去審老太太屋裡的那些丫鬟,因此留了下來看看到時候能不能幫得上什麼忙。
「陸夫人,真是有勞你了。」葉二夫人見陸夫人留了下來,此刻也沒有什麼事,便坐下來同她說話,「今日的事鬧成這個樣子,也實在是沒有想到。」因著一大早發生了那樣的事情,葉二夫人一時也不知道該和陸夫人說些什麼。
「天傑的傷可要緊。」陸夫人忽然問道。
葉二夫人沒有想到陸夫人會忽然問道葉天傑愣了一下說道:「無妨,都是一些小傷,不礙事的。」
「也難為他能夠那般奮不顧身,著實讓人感動。」陸夫人這話是真心的,葉天傑保護凌雲夢雖有凌雲夢是葉天影妻子的原因,但她知道更重要的原因是凌雲夢是陸思柔的表姐。他是為了思柔才這般奮不顧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