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起疑

  「只要有我在,斷不會讓你們有走投無路的那一天的。放心吧!」凌雲夢走之前又交代了張嬤嬤,暫時不要問綠柳經歷了什麼,等她休養好了,恢復了,願意說便說,不願意說便算了。那樣的事情若是堅持讓她說出來無疑於讓她再感受一次痛苦。

  「邱伯,無論怎樣也不要放棄!」凌雲夢回府後邱伯就一直等在前廳,待凌雲夢出來後便稟報找尋冬梅的情況。他們派出去的人已經找了半月,也去過冬梅的家了,她家裡人說她早就出發了,可他們始終沒有找到她人。怕是凶多吉少!

  「綠柳的事情要查嗎?」邱伯問道。因為他知道葉天影已經安排了人手再查。

  「查!」凌雲夢毫不猶豫的說道,「就從咱們將軍府開始查!」

  邱伯有些詫異的看著凌雲夢。將軍府的人都是他和張嬤嬤精挑細選的,進府之後也是經過嚴格的調教的,這些年個個都盡忠職守。可小姐這話的意思……

  「邱伯,你可知道我當日並不是墜崖,而是自己跳下去的。」這件事凌雲夢並未向任何人提起過,但如今她覺得應該向邱伯說明白,畢竟這些年都是邱伯和張嬤嬤在幫著她打理葉府,對於他們凌雲夢還是很信任的。

  「什麼?小姐你為何……」邱伯話說了一半便沒有再說了,小姐跳崖要麼就是為了不讓自己落在敵人手裡用來威脅老爺,要麼就是為了保全自己。

  「那日要取我性命的黑衣人說過一句話『果然如那小妞說的那般貌美』。一開始我並沒有在意這句話,可是綠柳的事情卻告訴我沒有那麼簡單。」凌雲夢分析道:「如果那句話是指派遣黑衣人來殺我的人告訴他們的,那他們定不會說『小妞』,畢竟是他們的主子。所以他們口中的『小妞』定然是其他人,並且是身份並不高的人」。

  「小姐是懷疑咱們府里出了內奸?」邱伯覺得凌雲夢分析的也不無道理。再則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絕對忠誠的人,人心最是善變,就算一開始忠誠,也可能在利益的驅使下叛變。「那小姐可有懷疑的人了?」

  「有!」凌雲夢表情有些凝重,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說道:「綠柳!」

  「什麼?」縱使邱伯經歷了那麼多世事無常,此刻也是驚訝萬分。他有些不可置信看著凌雲夢說道:「綠柳可是從小和小姐一起長大的,你們幾個一直都親如姐妹。而且除了你失蹤的這幾年,她一直都在你的身邊,怎麼會?」

  「就是因為她與我從小一起長大,我對她太過了解了,所以才會懷疑她!」凌雲夢說出這句話後反而鬆了一口氣。從她對綠柳的懷疑有點苗頭的時候她就難受不已,她不怕別人和自己作對,她也不怕有人在背後對她使詐,就怕最親近最信任的人背叛自己。

  綠柳的性格她太清楚了,根本就是藏不住話的人。雖說這次的事情對她的打擊有點大,但受了這樣大的屈辱她不會什麼都不說的。況且回葉府之後她就沒有主動找過自己,這和她所熟悉的綠柳完全不一樣。

  而且就在方才,她在綠柳的耳後看到了一個蝴蝶形狀的紅印子。她記得曾經聽綠柳提到過,在綠柳的家鄉蝴蝶代表著美好的愛情,所有嫁了人的姑娘都會在身體上繡上一個蝴蝶圖案,代表著自己對丈夫人的忠貞不渝。所以綠柳已經成親了,可是她卻對此隻字未提。

  「邱伯,我已經讓張嬤嬤選一個機靈一點的丫鬟照顧綠柳,你這邊做好前院的守衛便好。前院有任何一個與綠柳接觸或者有關的人你都要加倍留意。」凌雲夢淡然的說道:「無論什麼消息,務必第一時間告訴我。綠柳若還有救便救吧!」

  「是!」邱伯知道凌雲夢所謂的「救」,是希望綠柳能夠迷途知返。

  「再派些人去綠柳的家鄉查查,這些年她是怎麼過的,和誰接觸的比較多。」凌雲夢的聲音里已經沒有了剛才的惋惜,只是冷冷的,感覺不到一絲溫度,就如同她此刻的心。

  「這麼說屋子已經整理出來了?」葉老太太看著凌雲夢說道,「倒是挺快的。」凌雲夢到蒼松居請安的時候說是給肖穎兒準備的那幾間屋子已經整理出來了,肖穎兒可以回清水居住著了。

  本來肖穎兒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想要待在清水居的,可這幾日她發現在蒼松居反而更容易見到葉天影。葉天影每日都會來給老太太請安,可在清水居若是葉天影不來見她,她就得去凌雲夢的屋子才能有機會見到了。如今她有了身孕也沒辦法指望著能夠伺候葉天影。

  「本來平日裡也是有丫鬟打掃的,所以這兩日不過是添置了一些家具而已。」凌雲夢說道。她自是不想看到肖穎兒的,可終歸是要讓她回清水居住,索性讓她早早回去吧。她是大皇子的人,目前看來是不會有什麼動靜的,而且看得出來她是對天影動了真情,只是這人一旦扭曲了什麼事都做得出來。雖然老太太知道肖穎兒的身份會防著她,可人就在蒼松居,若真要對老太太怎麼樣那機會可是很多的。還是放在清水居讓人放心些。

  「瞧瞧吧,我就說雲夢是好的吧!」葉二夫人笑道,「本來還以為還需要好些時日才能將肖姨娘接回清水居吶,沒想到就短短三日便安排好了。」

  葉大夫人借著用帕子擦嘴角的功夫翻了一個白眼,這個老二家的,自己的女兒都是皇妃了,也不知道她還這樣上杆子討好凌雲夢有什麼企圖。

  「對了,這肖姨娘的屋子都需要幾日來整理,那溫婉進府之後的住處可準備妥當了?」葉大夫人其實之前就同葉天影提過溫婉來了之後屋子的問題。畢竟如今桃苑是凌雲夢在住,且桃苑就一個臥房,總不能讓溫婉住在偏房吧!

  「夫君早早就讓人將桃苑後面的桃山居收拾出來了,每日都是有丫鬟整理打掃的。」關於溫婉來府里之後住哪裡的問題凌雲夢之前也問過葉天影。畢竟清水居大是大,但屋舍卻不多。除了他們住的桃苑,就是丫鬟婆子住的桃葉居,桃山居還是後來皇上賜婚之後葉天影命人修建的,當時有多餘的木料便在桃苑西側修了三間屋子。如今正好給肖穎兒住。

  「我說兒媳,這便是你的不對了!」葉大夫人不滿的說道,「你和溫婉可都是正妻,怎麼,你就住在清水居的正房桃苑,溫婉卻要住在你的屋後?」

  「母親說的是,讓溫婉住桃苑後面確實不妥。」凌雲夢仿佛沒有感受到葉大夫人的不滿一般,依然淡淡的說到道。

  「哎喲,大嫂,你這可是為難雲夢了。」葉二夫人笑道,「當初天影在清水居為溫婉修建桃山居的時候你可是知道的,雲夢忽然回來既不能住到桃山居,也定然不能住到那幾間空屋子去。這畢竟是正室呢,自然只能安排到桃苑了。」

  肖穎兒聽著葉二夫人的話,使勁揉了揉手中的帕子。她是妾室,所以只能住她們都看不上的屋子。

  「我瞧著桃山居還不錯,屋子採光好,周圍的桃樹也是難得一見的珍品。」葉老太太適時的開口。還是老二媳婦說的在理,這事兒還真和雲夢無關,畢竟那時她根本就不在京都。

  其實葉大夫人對於桃山居還是很滿意的。清水居中單獨的小院子,門前小橋流水,屋子四周桃樹環繞,十分幽靜美麗。

  只是和桃苑比起來始終差了那麼一點。當時覺得葉天影能夠單獨為了溫婉修建屋子,也算是有心了,溫婉還為此開心了好久。

  如今凌雲夢回來竟然直接住進桃苑了,雖然葉天影當初娶凌雲夢牌位的時候就說了桃苑臥房就是他和凌雲夢的婚房?當時都認為凌雲夢已經死了,婚房便婚房吧,誰稀罕和一個死人爭呢。

  可是沒有想到凌雲夢回來了,如今還住在桃苑。單是這住所就讓溫婉矮了一截去,葉大夫人心中自然是不舒坦的。

  凌雲夢也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和葉大夫人起正面衝突,於是對葉二夫人道:「昨日嬸嬸說人婆子今日會來的,可是該到了?」

  「喲,我把這事兒給忘了。」葉二夫人趕緊對葉老太太告辭道:「想來此刻人已經在院子裡了,兒媳便和雲夢先行退下了。」

  「快去吧!」葉老太太說完又轉身對身邊的肖穎兒說道:「你也去收拾收拾吧,待會兒就回清水居去好好養胎。」

  看著凌雲夢跟著葉二夫人離開,葉大夫人冷哼了一聲。心想幸好還有溫婉,要是葉天影的正室只有凌雲夢,就她現在對自己無所謂的模樣,以後是不能指望她對自己依順的。

  「聽說了嗎?裘府的庶女裘嫣然如今已被皇上晉封為淑妃,聽說本就受寵,如今皇后娘娘有了身孕,皇上去後宮的大半時間都在她那兒。這才進宮多久呀,想來是個厲害人物。」葉二夫人一邊走一邊和凌雲夢閒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