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可有打探到什麼?」凌雲夢一邊幫葉天影輕輕的擦著背,一邊看著他背上深深淺淺的傷疤輕聲問道。
葉天影閉著眼趴在浴桶邊緣,頭髮將臉擋住了一大半,凌雲夢見他搖了搖頭,道:「我讓廚房做了一些糕點,沐浴後吃一些吧!」可惜了,白白犧牲了色相,卻什麼也沒有打探到。不過來日方長,既然人已經住進來了那便有的是機會。
「夫人是如何看出沁兒有問題的?」葉天影昨日在回府的馬車上便問過凌雲夢這個問題了,凌雲夢也告訴她是直覺,不過顯然他並沒有相信,大概是覺得她酒後的話多少有些不確定吧!
凌雲夢無奈道:「真的是直覺,我只是覺得你這個小師妹若是真的很愛慕你,又是「死而復生」之後與你見面,按常理來說也不會這般肆無忌憚不把你的正室夫人放在眼裡,還處處擠兌吧?」這不是明擺著不想給葉天影留下好印象嗎?若是如此,那便要好好考量一番了,她真的是如表現出來的那般愛慕葉天影嗎?
「那夫君又是為何覺得沁兒有問題的呢?」面對如斯美人,還主動投懷送抱,她對他家夫君也是傾佩不已。當然還有滿滿的感動。
「過於刻意。」痕跡太重了。
「是否要派人去調查一下沁兒這些年的過往?」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不必了。」葉天影道,「她這些年也確實吃了一些苦,就算是給老師留些顏面吧!」
也是,秋明山莊雖說是皇家子弟的牢籠,可怎麼說也有幾十年的根基了,況且裡面收容的可都是侯門子弟,即便是不得寵的,但血統依舊是高貴的。所以這山莊的莊主自然也非常人所能勝任的,若是沒有當年的那場浩劫,沁兒也算是真正的大家閨秀,說不定真的會與葉天影定下婚約,哪裡至於如今這般流落於煙花之地,回來後還眼睜睜的看著本該屬於自己的幸福落於他人之手呢!
「想什麼呢?」葉天影已經起身穿好衣服了,凌雲夢還拿著帕子蹲在浴桶旁邊發呆。葉天影覺得好笑,輕輕將她抱起來,道,「開始可憐沁兒了?」
「有一點吧!」只是有些人註定是不可能成為朋友的,甚至和諧共處都不太可能。同情一個時刻想要奪走自己丈夫的人,她怕是瘋了。再則這個沁兒在青樓浸淫多年,不可能沒有手段,如今故意這般飛揚跋扈也不知究竟為何。
「夫君,我覺得我們可以演一場戲給沁兒看。」凌雲夢握著摟在自己腰際的手道,「這女人在戀愛的時候最容易放鬆警惕,或許一動情就什麼馬腳都露出來了。」
「若你是想要我演一場移情別戀的戲那便不必再說了,我對你不會移情別戀,即便是演戲也不會。」葉天影的聲音中透著幾分惱怒,凌雲夢暗暗懊惱,不過又慶幸還好話還沒有說出口。
「不是,我怎麼捨得讓你和別的女人眉來眼去?」還好好友彌補的機會,不過幸而沒有說出口,此刻想著若真是讓葉天影去沁兒面前與她把酒言歡,估計自己會酸死吧!
「那夫人是想演什麼戲呢?」葉天影嘴角噙著戲謔的笑,雖然他知道她是臨時改口的,不過還知道改口還算是有覺悟。
「嗯」凌雲夢心虛的支吾著,她還沒有想好呢。葉天影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隨便說一個定然是矇混不過去的,還是坦白從寬吧,「我還沒有想好。」看在她這般可憐巴巴的模樣上,就不要計較了吧!
葉天影嗤笑了一聲:「那等夫人想好了再說吧!」溫柔的氣息吹到耳朵里,惹得凌雲夢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沁兒姑娘,姑爺還在裡面沐浴呢!」春煙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您先在門口等等吧!」門外的廊上是有凳子的,定然是春煙不滿沁兒這般不把自己當回事才故意不請她坐。
凌雲夢靠在葉天影胸口,故意將聲音放的很輕柔道:「瞧瞧,這才多一會兒呀,竟找上門來了。夫君果然是受歡迎呀!原以為府里會冷清了呢。」
「你知道我為何會讓她住進府來的。」昨晚她是在場的,而且回來的路上自己也同她解釋了原因的,此刻竟還有這麼大的醋意。
知道是一回事,真正要面對的時候又是另一回事。凌雲夢任性道:「那又如何,如此一個美貌動人的小師妹整日出現在你面前,誰知道哪一天你就動心了呢?」
她原本也是想要故意在葉天影面前嬌嗔一番,卻不想心中真的不痛快起來,便站起身來不滿道:「你們曾經有沒有過什麼?」
「沒有!」歐陽昶明教了他的,這種時候不能說太多,態度越乾脆越好。
滿意的點了點頭,凌雲夢情緒緩和了許多,卻聽到外面沁兒溫柔的能掐出水來的聲音:「師兄,你好了嗎?你的玉佩落在我那兒了,我給你送來了。」
又是玉佩?凌雲夢眼神凌厲的看向葉天影,當初玉佩就落在過楊秋蝶那裡,也是這般被送上門來:「看來夫君就不適合佩戴玉佩,這老是掉,不過還好只是一個,若是有好些個,我這桃苑怕是站不下了。」心中莫名的很不舒坦。
葉天影也不明白為何面對沁兒凌雲夢會有如此大的醋意,雖然看到她吃醋他心中是歡喜的,可沁兒也不知還要在府里待多久,若是長期如此,他覺得他定然會招架不住的。
不過,隨手摸了摸腰間,詫異道:「我的玉佩在呀!不是方才你替我系上的嗎?」方才沐浴起來之後她特意幫他系上的,這才多大會兒功夫就不記得了?看來歐陽昶明說的對,女人嫉妒起來會失去理智的。
「那你小師妹為何這般說?」凌雲夢沒有絲毫自己搞錯了的覺悟。
葉天影攤開雙手很無辜的看著凌雲夢。
一時無語,凌雲夢轉身打開了房門。沁兒還乖乖的站在門口,手裡握著一枚溫潤小巧的玉佩,套在一個做工精美的的蓮花圖樣的玉穗子上,很是漂亮。但這塊玉佩凌雲夢可以確定她之前並沒有見過,所以不可能是葉天影的。
「師兄!」見凌雲夢開了門,沁兒便歡喜的準備往裡走,卻被凌雲夢攔住了。
「我一直很想問問沁兒姑娘,這些年在外面就沒有學過規矩嗎?這是我的臥房,即便我夫君是你的師兄也該避避嫌吧?」這般不管不顧的就想衝進去,還真不把自己當外人呀?
「你讓開!」沁兒被凌雲夢說的很是惱怒,伸手便想將她推開,卻又被春煙一把攔住。
「沁兒姑娘請自重!」就算是當年還愛慕姑爺的公主也不會這般無禮的對待她家小姐,這個沁兒姑娘倒是將野蠻詮釋的淋漓盡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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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春煙也來教訓自己沁兒反手便給了春煙一個耳光,就連凌雲夢也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抬手便準備幫春煙換回去,卻被沁兒身後的嬤嬤攔住了:「二少夫人還請手下留情,沁兒姑娘不過教訓一個丫鬟,二少夫人犯不著對沁兒姑娘動手。」這嬤嬤原本是在皇上宮裡伺候的,這次沁兒來葉府皇上便讓她跟著來照顧,她在宮裡說話就是娘娘們也會認真聽著的。
凌雲夢忽然覺得府里進府來的不是什么小師妹和嬤嬤,根本就是講不通道理的無賴。
「放手!」敢對她的人動手,她也不想在廢話了。春煙已經被冬梅扶到了一邊,她知道她家小姐這是生氣了,她也是氣極了,這麼多年都沒有挨過打,居然被一個剛進府的就想和她家小姐搶夫君的女人打了,實在咽不下這口氣。
「還請二少夫人注意自己主母的身份!」老嬤嬤依舊一副教訓人的模樣。
凌雲夢也不再繼續說,舉起被老嬤嬤握住的手臂使勁往前一帶,老嬤嬤便踉蹌著往前邁了幾步,凌雲夢原本就是會武之人,老嬤嬤哪裡真拉得住她,手再一用力便掙脫了老嬤嬤的鉗制,反手便給了老嬤嬤一個耳光,正好順手給了沁兒一個。
兩人被她這一連串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弄得好半晌沒有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後都不可置信的捂著臉頰,眼神中帶著憤怒仿佛在說「你竟敢打我?」
凌雲夢冷笑著看著兩人道:「在我的府里動手打我的貼身侍婢,這是什麼道理?」然後又指著沁兒道,「從昨日見面你便處處同我作對,怎麼,真當我不敢把你怎麼樣?你不是都打聽過了嗎?我可是京都有名的善妒之人,敢肖想我夫君的人可是過不了我這關的。」
這些年葉天影倒是落得痴情、寵溺、絕世好男子的美名,而她卻是落了個善妒的名聲。不過管他的呢,旁人想怎麼說便怎麼說吧,她過得如何也不需要同旁人解釋。
「至於你。」慢慢踱步到老嬤嬤面前,「你不過是宮裡的一個嬤嬤,竟然教訓起大將軍的正室夫人,是誰給你的膽量和權力?」皇上定然是不會縱容她這麼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