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下葬那日凌宇峰只讓親衛軍抬著棺柩,帶著車嬤嬤與宮嬤嬤去了長公主的隱居之地。看著一行人離去的背影,凌雲夢心中說不出的蒼涼。想著當年親衛軍護送自己回京的時候是何等的熱鬧,今日依舊熱鬧,街道兩邊站滿為長公主送行的人,同時也是為凌老將軍送行。
凌宇峰此次帶著長公主的棺柩回去便不再打算回來了,凌雲夢想了想覺得他就算回來也是一個人守著諾大的府邸,更加寂寞,倒不如讓他就在那裡守著長公主,也算有個寄託。
凌宇峰走了之後凌雲夢的心情低落了許多,為此寒哥兒每日都回府陪著凌雲夢用晚膳,希望可以用陪伴的方式讓凌雲夢心情好起來。
「近日大皇子與二皇子沒叫你留在宮中與他們一道探討學業?」她自然是明白寒哥兒的用意,心中感動,只是他們沒有說明她便也不說明。畢竟寒哥兒回來陪陪她確實讓她心中寬慰不少。
「近日的課業都比較簡單,我倒是對聰哥哥最近學習的東西比較感興趣,所以回來剛好可以和他切磋一二。」寒哥兒沒有半分掩飾,表現的倒很是自然。
凌雲夢點了點頭道:「也好,待年後我們出遊去了你們兄弟也不知多久才會再見面。」
出遊計劃她還是沒有改變。
「嗯~母親」寒哥兒難得欲言又止的模樣惹得凌雲夢不解的看向葉天影,葉天影搖了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寒哥兒想要說什麼。
「你向來是有什麼說什麼的性子,這會兒怎麼吞吞吐吐起來了?有什麼話直說便是!」凌雲夢本也是有事直說之人,見寒哥兒這般模樣實在不習慣,不過更為好奇他究竟想要說什麼。
寒哥兒站起身來對凌雲夢及葉天影行了一禮,道:「明年先生那邊的課業比較重要,這一兩年在國子監學了許多東西,兒子收穫頗豐。雖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可若是肚子裡沒有東西,走出去也未必能真正領會到世間萬物的美妙。所以出遊之事母親就不用考慮兒子了。」
「你要留在京都?」寒哥兒之間並未流露出絲毫這等想法,是以凌雲夢頗為意外,不過轉念一想,寒哥兒這兩年確實越發成熟與獨立了,有自己的想法也不是什麼壞事,只是心中依舊不放心,「你一個人留在京都?」
「哪裡就一個人了?」寒哥兒笑道,「葉府還有這樣多人呢,陸姨婆一家也在京都,外祖雖去了外祖母的隱居之地,可將軍府中還有邱爺爺在,歐陽府的歐陽叔叔對我也頗為照顧。大皇子與二皇子也是我的好友,所以母親就放心吧。即便您與父親不在京都,我也能照顧好自己的。」
「既如此,便依你吧!只一點讀書的同時別忘了武也不能耽誤了。」葉天影在一旁開口道。
葉天影已經開口同意了凌雲夢自然不好多說什麼,確實如今在京都想要傷害寒哥兒也沒那麼容易,敢傷害寒哥兒的人怕是也沒幾個。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想法便尊重他吧。
見凌雲夢也點了頭,寒哥兒歡喜道:「謝父親母親。」
「還在想長公主遇害一事?」寒哥兒離去之後,葉天影見凌雲夢狀態較前些日子好了許多,這才開口提及長公主之事。
「夫君怎知長公主是被人害的?」凌雲夢記得自己並沒有同葉天影說過此事。
葉天影笑了笑,伸手將凌雲夢額前的頭髮理到耳後道:「雖是在將軍府,可我也算是半個主子,裡面的事自然瞞不過我。」他是指那日凌雲夢與淑妃在客房的事。
而凌雲夢卻心虛了,這麼說她與皇上見過之事葉天影也知道了?既然宮裡的那些娘娘不少都知道皇上對她的心思,尤其當初葉伊雪還對她下藥想要將她獻給皇上,葉天影定然也知道了吧?雖然他一直沒有說過,心裡應該不會不介意。尤其這幾日,她還以為他情緒也不好,話少,臉色也不是很好看,是因為她呢,現在想來也是因為她,不過怕是因為她和皇上的那一次見面吧。
「嗯~我在想什麼時候進宮一趟去見見淑妃。」那日她將與皇上第一次見面的詳細情況告知了淑妃,而淑妃也告知她,張丫之事並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般簡單,那不過是障眼法而已。還說她過兩天應該還會有更準確的消息,讓凌雲夢抽空去一趟宮裡。
「夫君若是不願我去便不去吧,反正我們也一定有辦法查出來的。」見葉天影默不作聲,神情頗有些不悅,凌雲夢試探著說道。
葉天影抬眼看向凌雲夢,眼神中透著些許探究,卻依舊不說話。一開始凌雲夢只是彆扭的轉開眼看向別處,好一會兒了依舊感覺葉天影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而且越發的灼熱,終於忍不住道:「好啦好啦,夫君既然知道了想問什麼直接問吧!別這樣看著我,看得人怪不自在的。」
「心虛了?」葉天影道。
「心虛?」凌雲夢一臉的無語,「我又什麼好心虛的?我那時俠肝義膽,助人為樂!」
葉天影嘴角勾起一抹笑,隨後又很認真的問道:「為什麼一直沒有告訴我你和皇上很早之前就見過?」難怪宮裡會有那些傳言,也難怪每次和皇上說起凌雲夢的時候他總沒有往日那般自在隨性。他記得那次皇上進京打探消息受了傷回來心情卻極好,還告訴他們他見到了一名天仙般的女子,那時候忙於剷除異己,忙於奪回皇位。在坐上皇位的前一兩年皇上還讓人去尋過,可後來就沒有再提了。
凌雲夢坦言道:「我早就忘了這個事情了,雖然進府之後見過幾次皇上,可壓根兒就沒有與當年救的那個人想到一起。若不是伊雪,說不定我都不會再想起那件事。我那些年「行俠仗義」的事情做的可不少。」
見葉天影眼神不太對勁,凌雲夢趕緊道:「不過沒有救過男的了,都是救的女的。」好險,沒想到她家夫君原來也是會吃醋的,不過這種感覺還是挺好的,往常都是她吃醋,終於知道為什麼她吃醋發脾氣的時候他總在笑了。
葉天影的臉色總算緩和了,凌雲夢覺得好笑,走到他面前雙手捧著他的臉道:「夫君這是吃醋了?」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很想逗逗他。
葉天影拿下她的雙手握在自己手中,光滑細嫩的觸感讓他心中忽然盪起陣陣漣漪。不過看向凌雲夢的眼神卻是帶著一點威脅的:「夫人是想試試我吃醋的後果嗎?」
凌雲夢掙脫葉天影的手雙手環上葉天影的脖子,臉上帶著有些壞壞的又有些嫵媚的笑:「夫君~」
「咳!」話還沒說話門外忽然響起了一聲咳嗽聲,嚇得凌雲夢一個激靈。回頭一看確實馬禕婉在門口,原本今日晚膳用的早,此刻天還未黑,不過想著這個時候也不會有人來了,而且丫鬟們都是識趣的,一般她和葉天影在房裡的時候她們都是離得遠遠的,便沒有關門,誰知就被撞個正著。
凌雲夢趕緊鬆開雙手順帶著從葉天影的身上下來,理了理衣裙,有些尷尬道:「嫂嫂來了呀?」
馬禕婉也頗為尷尬,原想著門是開著的便直接過來了,誰知兩人竟.她倒比凌雲夢還先臉紅。不過因著確實是有要緊的事,便也硬著頭皮沒有馬上轉身離開。
「是呀,有些事要與你商量。」
這個時候過來想來確實是有要緊的事,凌雲夢看了一眼屋內,對馬禕婉道:「那咱們去大廳里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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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馬禕婉也正有此意。
看著同馬禕婉下樓之前還不忘回來看自己兩眼的凌雲夢,葉天影勾著嘴角無奈的搖了搖頭。
「所以,你還是準備去皇宮?」原來凌雲夢已經知曉長公主之死有蹊蹺了,馬禕婉今日去翠雲寺上香,路過偏殿的時候無意聽到屋內的人在談論長公主之死,還說到張丫什麼的,她覺得事情不簡單便趕緊回來告訴凌雲夢。
「嗯!」凌雲夢點了點頭道,「嫂嫂可知道偏殿內的是何人?」
馬禕婉搖了搖頭:「我不敢打草驚蛇,聽了片刻怕被人發現就離開了。想著茲事體大便先回來告訴你了。不過在回來的路上我便吩咐人去打聽了今日去寺廟的有哪些人。」
「都有誰?」今日去寺廟的人都有可能是知道長公主之死內情的人。
「霍婷婷!」
「她?」凌雲夢皺眉細想了片刻搖頭道,「她不可能!」霍婷婷才剛從老家過來,沒有理由對長公主下手,而且她也沒有那樣的手段。
「那今日就沒有旁的人去那裡了。」馬禕婉如實相告,「還有一種可能便是那人是偷偷去的。」
凌雲夢點了點頭:「看來如今還是只有淑妃那邊又比較明確的線索。」
「你就不怕淑妃像當初伊雪那般對你?」馬禕婉擔憂的問道。
凌雲夢抬眸看向她道:「嫂嫂無需擔憂,淑妃與伊雪不同,她要的是皇上以及後位。」
「那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凌雲夢身邊還有葉天影,馬禕婉能做的也只是多囑咐幾句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