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凌雲夢便去了歐陽府,說明來意之後,歐陽老太太欣然答應同凌雲夢前去葉府。
「那孩子想來是受了不少的委屈,心中怕是失望透了才會如此。」說到唐婉瑩,歐陽老太太心中很是惋惜,畢竟她之前和歐陽昶明的感情是有目共睹的。
可是去了一趟軍營回來之後唐婉瑩便像變了一個人一般,雖然成熟了許多,卻再也沒有從前的樂觀開朗,還時不時就替歐陽昶明納妾。歐陽昶明已經說過許多次不需要了,可她卻說身為正室自然是要以夫家子嗣為重,讓夫家多多開枝散葉才是最要緊的,不能善妒。然後不管不顧繼續替歐陽昶明納妾。
「你去瞧瞧她吧,讓她一同出去走走也好!」歐陽老太太起身一邊往屋裡走,一邊道,「我去準備準備。」
凌雲夢以為會費上一番口舌唐婉瑩才會同她一起去葉府呢,沒想到她剛開口提了一句唐婉瑩便答應了。
「許久未來你們這府里,變化竟這樣大!」歐陽老太太進府的時候剛巧邢婆子等人正在丞相府來的下人的安排下種植牡丹和芍藥。
凌雲夢笑了笑沒有說話,心道:「變化是挺大的,連我都不知道呢!」
眾人正走著,忽聽丞相府來的人道:「你們動作麻利一點,這種貨色的牡丹芍藥放在我們丞相府就是下人也不願賞的,如今你們非要堅持。種這個便罷了,可得仔細著點養,別還沒到我家公子百日宴就死了,沾了晦氣你們可都吃不了兜著走!」
歐陽老太太駐足皺眉看向凌雲夢道:「這丞相府的人好大的口氣,怎麼管到葉府來了?」
「回老太太,我也是回府之後才知曉此事的。想來是丞相夫人太過重視麟哥兒的百日宴了,所以讓丞相府的人都過來幫襯著。」凌雲夢有些無奈的說道,「畢竟我與溫婉是平妻,她也是有管家權的。」
「你也是不容易!」唐婉瑩之前還十分羨慕凌雲夢,有葉天影那樣寵她、愛她、鍾情於她,是多少女子盼也盼不來的。可誰知她也是有許多無奈的。
凌雲夢還未說話歐陽老太太已道:「即便是平妻也輪不到娘家的人在府里指手畫腳,丞相府出來的人這般沒有規矩?」
歐陽老太太向來是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
凌雲夢還未來得及說話,溫婉、馬禕婉、葉三夫人都匆匆趕了過來。畢竟歐陽老太太可是連皇上都要敬上三分的人,今日她老人家來葉府,府里的小輩自然都該來拜見拜見。
「不知道歐陽老太太來府里了,有失遠迎,還請老太太勿要見怪!」葉三夫人帶著幾個後到的小輩給老太太行禮道。
歐陽老太太笑道:「原是我的不是,早該來給我的老姐姐燒燒香的,竟還讓雲夢來府里請。」說著拉著凌雲夢的手道,「走吧,既然都來了就都去給我的老姐姐上柱香吧!」
竟是沒有理會身後的溫婉。
春煙扭頭便見著雅音轉身去了大廚房,嘴角不禁露出一抹諷刺的笑。
「這是怎麼回事?」到了蒼松居竟只有紫蘭紫巧兩個丫鬟在裡面忙著,見眾人到來趕緊去沏茶。歐陽老太太詫異道,「這諾大的蒼松居居然只有紫蘭紫巧兩個人?」紫蘭紫巧歐陽老太太是知道的,如今見著這兩個昔日風光不已的大丫鬟此刻竟做著普通丫鬟的事情,心中不忍道,「雲夢呀,這是怎麼回事?你們葉府就這般缺人,怎麼說這也是你家老太太曾經的屋子,竟然讓兩個大丫鬟做著灑掃的事情?我不是聽說她們二人是在幫著管理後院的嗎?」
凌雲夢尷尬的笑了笑,道:「如今府里事情比較多,人手確實不夠!」
「多大的事能大得過你家老太太?」歐陽老太太不滿道,「好歹你也是葉府的當家主母,這府里是有點不像話了!」
她這話說的有些重了,然而臉色變得難堪的卻是溫婉,從她們拜見歐陽老太太到現在她都沒有正眼瞧過溫婉一眼,而很明顯凌雲夢口中的事情說的便是麟哥兒的百日宴,想來方才歐陽老太太來府里的時候是見到了丞相府的那些下人的。還有那句「葉府的當家主母」,想來在歐陽老太太眼裡當家主母只有凌雲夢吧。
這歐陽府向來與丞相府不太親近,只是什麼時候和凌雲夢關係那般好了?
「老太太教訓的是,今日在府里走了一圈雲夢確實發現對府里的管理非常不到位,還請老太太多多指教。」凌雲夢對歐陽老太太行禮道。
歐陽老太太見她態度頗為誠懇,連連點頭道:「沒什麼指教不指教的,你是這府里的主母,該怎麼管理便怎麼管理,只有一點,主子就是主子,下人便是下人,斷不能讓下人來做著主子的事,更不能讓下人不做事反而耍著主子的威風。」說完瞥了一眼臉色已經很不好的溫婉。
溫婉動了動嘴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這個小插曲過後,眾人隨著歐陽老太太給葉老太太上了香已是午膳時分便都留在蒼松居等著用膳。
「歐陽老太太瞧著身體還是那麼硬朗!」上了香出來,葉三夫人笑道,「和當初我離京時見到的一樣,一點變化也沒有!」
這人都是喜歡聽好聽的話,即便知道葉三夫人的話里有著奉承的意味,歐陽老太太聽到她這麼說依舊笑開了,道:「不行,老咯~」說著看向唐婉瑩和凌雲夢繼續同葉三夫人說道,「當年你們離京的時候她們還沒有成親呢,如今都是母親了,我呀也老了。」
「老太太,您呀不過是年齡變了,這身體還是硬朗著呢!」凌雲夢笑道。歐陽老太太身體看起來倒確實是很不錯的,凌雲夢這話也不完全是奉承。
歐陽老太太笑道:「難怪你家老太太在的時候很是喜歡你,這小嘴甜的,即便不是真的聽著也舒服!」
眾人正說笑著,忽然紫巧神色緊張的進來,道:「二少奶奶.」
「什麼事快說吧,老太太也不是外人。」見紫巧吞吞吐吐的模樣,凌雲夢乾脆的說道。
「是大廚房那邊打起來了!」紫巧一氣呵成沒有半點打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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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凌雲夢,就是唐婉瑩都很驚訝,這葉府怎麼說也算是大府,尤其如今葉天影、葉天傑等在朝堂的地位越來越高,葉府的門第也是跟著水漲船高,這府里的下人怎麼會這般沒有禮數?今日怎麼也算是有客人在府里的呀!
看向凌雲夢,唐婉瑩眼中帶著疑惑,按照她對凌雲夢的了解,這府里怎麼也不該是這樣的。歐陽老太太自然也是明白的,凌雲夢從小便管理著將軍府,她也時常都有耳聞,偶爾也會去將軍府名下的幾間鋪子逛逛,那些個夥計個個都被管理的很懂規矩,怎麼可能到了葉府就完全不行了呢!
溫婉臉色也變得不可置信,看了一眼身旁的雅音,雅音也是一臉茫然。她方才分明去打過招呼了,告訴了丞相府來的那些人,今日府里有客人,定要低調的!
「究竟是怎麼回事?」葉三夫人問道。這下好了,丟人丟到歐陽老太太面前去了!這歐陽老太太在京中各大侯門世家中都算是頗有威望的,若是讓她覺得她們府里竟是這般沒有規矩的,後面幾個還沒有議親的小輩親事怕是會受到影響了。
紫巧看了一眼眾人道:「是是萬婆子和.丞相府的吳嬤嬤打了起來。」
「哦?」歐陽老太太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溫婉。看得溫婉終於坐不住了,開口問道:「好好的怎麼會打起來?」雅音既然已經去打過招呼了,吳嬤嬤斷不會如此糊塗。
「奴婢方才過去瞧瞧午膳準備的如何了,誰知到的時候兩人正打著,一旁的下人也不敢去拉。我過去才叫人將她二人拉開。原來是因為萬婆子做飯時不小心用了為麟小公子百日宴準備的食材惹得吳嬤嬤不滿,兩人言語上爭執不下就打了起來。」紫巧將了解到的情況如實匯報。
凌雲夢有些無奈道:「可知是什麼食材,讓吳嬤嬤這般在意?」
「是鹿茸!」紫巧道。
「這倒是我們的不是了!」紫巧剛說完歐陽老太太便看向唐婉瑩道,「想來若不是今日我們來了葉府她們廚房也不會將鹿茸拿出來做菜,白白惹得丞相府管事的不高興要教訓葉府的管事婆子,還惹得雲夢為難。這午膳還是不用的好,咱們歐陽府也不是吃不起這個,走吧!」說完竟讓唐婉瑩攙扶著站起來出了門。
凌雲夢等人趕緊追上去,尤其溫婉一手拉著攙扶著歐陽老太太的唐婉瑩,一手輕輕拉著歐陽老太太的衣袖道:「老太太快不要生氣,您老人家能來咱們府里是我們的榮幸,都是那些個下人不懂事,我定會好好教訓!您忙了大半日,又是給祖母上香又是誦經的,無論如何也請您留下來用了午膳再離開。」若真是讓歐陽老太太就這麼回去了,那這事傳開了非得被人笑話。
不僅是葉府,丞相府更是會被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