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還債

  「夫君,如果有一天.」

  「不會!」

  凌雲夢挑眉看向葉天影,她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呢,他怎麼就知道不會?

  葉天影看著眼前的女子,笑容中帶著欣慰和歡愉,還有幾分慶幸,輕輕將她摟入懷中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相信我,不會的。」

  「嗯!」

  凌雲夢原本是想問葉天影如果有一天他的身邊也出現一個「盧敏」,他要如何選擇。可是轉念一想,葉天影確實不會。這位風度翩翩的大將軍本來是比歐陽昶明更容易招蜂引蝶的,但偏偏他性子冷淡,無論對誰都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樣,尤其是在對待對他有意的女子時更是不假辭色,拒絕的非常明確和決絕。這樣的人斷不會做出歐陽昶明這樣的事來。

  「夫君.」

  「嗯?」

  「夫君!」

  「怎麼了?」葉天影被凌雲夢叫得有些不明所以,正欲轉身看去,凌雲夢已摟著他的脖子吻了他一個猝不及防。

  何其有幸,嫁與他為妻!

  第二日凌雲夢睡到快晌午才起床,凌宇鋒得知她在葉府時常這般「懶散」後象徵性的說了凌雲夢幾句,也就算了。畢竟有人寵著自己的女兒,他自是樂意的。

  後面兩日還算比較平靜,楊韓並沒有任何的動作,但越是平靜葉天影他們越是要時刻做好戰鬥的準備。果然在第三日的時候楊韓帶領的軍隊突然發起了攻擊,好在準備的充分,葉天影帶著人立即迎戰。凌雲夢雖然緊張,但那日凌宇鋒說了皇上調遣的部隊這兩日就會到了,所以心中還是充滿了希望的。

  然而就在她以為可以像往日那般在軍營中等著葉天影他們得勝歸來的消息時,卻聽到軍營後面傳來一陣廝殺聲。當時她正在凌宇鋒的營帳內,見凌宇鋒臉色一變,心下一沉。

  不好!有人偷襲!

  凌雲夢立刻往唐婉瑩的營帳衝去,那座營帳比較靠後,若是敵軍從背後偷襲,唐婉瑩此刻便是非常危險的。凌宇鋒雖然還沒有痊癒,但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所以凌雲夢並沒有太過擔心。但是唐婉瑩不僅沒有功夫博哥兒還在她的營帳內。

  凌雲夢衝過去的時候唐婉瑩所在的營帳周圍的幾頂帳篷已經著火了。好在葉天影早有防備,在營中留了不少人,甚至還有好些凌霄軍的人。只是不知道楊韓打的什麼主意,這次偷襲的人數竟然多得讓人意外。

  「啊~」營帳內忽然傳出唐婉瑩的尖叫聲,聲音中似乎還夾雜著刀劍的聲音以及孩子的哭聲。

  凌雲夢腳下生風快速衝進去,卻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一個敵兵手持長劍正刺入盧敏的身體中,而盧敏身後是抱著孩子已經被嚇傻了的唐婉瑩。凌雲夢抽出腰間的軟鞭猛抽過去,竟一鞭就將那士兵抽到在地。而那士兵倒地時還不忘將刺入盧敏手中的劍抽了出來,鮮血瞬間噴涌而出,濺了唐婉瑩一臉,她這才想起去扶盧敏,但手中又有孩子在,一時竟不知該怎麼辦了,只剩下眼淚不停的往下落。

  「盧敏!」凌雲夢趕緊衝過去扶住盧敏,她沒有想到盧敏竟比她還先到唐婉瑩的營帳。

  眼見圍過來的敵軍越來越多,凌雲夢心中也開始不安起來。難道這才是楊韓的目的,還是他已經打聽出來了她們幾個家眷以及受傷的凌宇鋒都留在軍營中,所以想從他們下手。畢竟若是能夠擒了凌宇鋒,怕是比打了勝仗還要叫他們有成就感。

  好在夏桃以及凌宇鋒帶著人趕了來,攔住了營帳外準備衝進來的人,凌雲夢她們才算暫時鬆了一口氣。她趕緊用手壓住盧敏的傷口,可是血依舊不斷的從身體裡冒出來,無論如何也止不住。

  「盧敏,你撐住,我馬上帶你去找軍醫!」凌雲夢哭著喊道。第一次一個生命在她手裡快要消失的感覺實在讓她心慌。

  「你不要死,我答應你,我不為難你,我答應你讓你進歐陽府。」唐婉瑩也跪倒盧敏身邊,哭著喊道,「只是求求你,你不要死!」

  已經氣若遊絲的盧敏聽到唐婉瑩的話眼中忽然有了一絲光芒,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道:「姐姐,對.對不起!我.我本是來來向你道道歉的,我不是.故.故意讓.讓你難.難過的。都是我的錯!」說完便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

  唐婉瑩幾乎跪倒在地上,道:「你別說話了,別說話了。我不怪你,真的,我不怪你了。你堅持住!我.我去叫軍醫!」說著抱著孩子爬起來就要往外跑,也不管外面還打的天翻地覆。

  「別去了!」凌雲夢忽然拉住唐婉瑩,道,「來不及了!」

  唐婉瑩猛然轉頭看向靠在凌雲夢懷中的盧敏,果然見她已經安詳的閉上了雙眼。

  「盧敏!」唐婉瑩撲到盧敏身上使勁的搖晃,卻無濟於事。凌雲夢怕她傷著博哥兒,趕緊將博哥兒抱在手上,第一次看到唐婉瑩哭得這般死去活來。大概她也沒有想到這個讓她受盡傷害的女子會用生命來保護她吧?說到底都是可憐人,一個情字,終究是傷了兩個女人。

  凌雲夢呆呆的站在一旁,博哥兒似乎是哭累了,已經在凌雲夢懷中睡了過去。而唐婉瑩還坐在地上摟著盧敏,一動不動。

  ……

  「雲夢姐姐,你長大了準備幹什麼呀?」凌雲夢眼前似乎出現了兩個孩子在軍營旁的山坡上撒歡的奔跑。其中一個小許多的孩子追著另一個大她不少的孩子喊道。

  凌雲夢停下來對她道:「敏敏,你太慢了。」說著叉腰等著她,回答道,「我長大了要做一個世外之人,才不去管這些是是非非,幹這種打打殺殺的事情!」她從小就恨透了打仗,若不是打仗父親就可以陪在母親身邊了。

  誰知盧敏不贊同道:「我長大了要當女將軍,要像父親一樣上陣殺敵,保護我們的國家!」

  「是,你志向高大,反正我才不要。」凌雲夢嗤之以鼻道,「而且我將來定不要嫁給什麼將軍,守著一座空府等待一生。」

  盧敏道:「看來我們還真是不一樣,嫁給將軍多好呀。那麼厲害,還可以保護我!」

  「行,那你以後就嫁給將軍吧!不過你跑得這麼慢,哪個將軍會等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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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小呀,等我長大了我就可以跑得很快了!」

  說著兩個身影又在山坡上跑了起來。

  「雲夢?雲夢!」凌雲夢看著眼前一臉擔憂的葉天影,趕緊擦掉滿臉的淚水,嘶啞著聲音道,「夫君,你們回來啦?」她本是不想再哭了的,奈何淚水卻不受控制的往下落個不停。

  手中的孩子已經被夏桃抱開了,凌雲夢緊緊的抓著葉天影的手看向一旁跪坐在地上沒有任何反應的歐陽昶明。

  這一看連她也嚇一跳,唐婉瑩摟著盧敏滿身鮮血的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乍一看竟像她二人都遭遇了不測一般。也難怪歐陽昶明會是那般反應了。

  凌雲夢本是想讓歐陽昶明多難受一會兒的,可擔心唐婉瑩的身體,趕緊過去在歐陽昶明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將唐婉瑩扶了起來。唐婉瑩還沒有從這場生死中走出來,整個人都是渾渾噩噩的,卻在她跟著凌雲夢站起來的時候被歐陽昶明一把抱在懷裡,緊緊的抱著,就在唐婉瑩快要被勒得喘不過氣來了才被歐陽昶明鬆開。

  「謝謝你婉瑩,謝謝你還活著!謝謝你!」歐陽昶明面如死灰的臉終於有了一絲血色,而唐婉瑩也終於回過神來了。

  「是盧敏,是她救了我!」唐婉瑩重新蹲到盧敏身邊,輕輕將她臉上的血跡擦乾淨,道,「她說她是來向我道歉的,我還沒來得及和她說一句話就有好幾個人闖了進來,盧敏敵不過他們,雖然她很努力的殺了好幾個,可還有一個提劍刺向了我。盧敏她她就撲過來替我擋了那一劍!」此刻再多的恨都消散了。

  凌雲夢也再一次淚流滿面,盧敏得到了唐婉瑩的原諒,她最後走得很安詳。想來心中終於坦然了吧!

  歐陽昶明站在一旁一直沉默著,許久,突然提劍出去將幾個俘虜斬殺了。

  凌雲夢本想阻止卻被葉天影攔住:「那幾個人都是楊韓的親信,本來就是不能留的。」

  殺人不過頭點地。

  可好好的一條生命就這樣消失了,凌雲夢心中實在很難做到釋懷。只是在這樣的時刻,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善良也是要分時間、地點和場合的。

  第二日凌雲夢他們將盧敏葬來了陶曉溪的墳墓旁,就讓這兩個勇敢的女子作伴吧!

  「曉溪、敏敏!以後你們再也不孤單了!」凌雲夢低聲道。一回頭是陸博文那張儒雅的臉,臉上雖還有傷心的神情,卻終於不再是消沉和頹廢的模樣了。而另一邊的歐陽昶明則緊緊的拉著唐婉瑩的手,站在盧敏墳前不知道在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