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大漢見她這麼說,氣焰瞬間就下去了,見勢不對,悻悻離去。
待他們走後,唐湘顧表情凝重的看著謝娘問道:「謝娘,我昨日囑託你的事,可辦妥了?」
謝娘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都找好人了,已經在八方客棧守著了,你就放心吧,顧大小姐不會有事的,不過衛小姐在那兒,你為何還要找人去保護顧大小姐?」
唐湘顧這才想起,昨日衛琳雪說要今日離開筇州,但今日筇州出事,怕是又走不了了。
八方客棧。
掌柜的知曉城裡出現瘟疫後,立即命人將大門給關上了,上了鎖,鑰匙放自己身上,說什麼都不讓任何人出去。
衛琳雪百無聊賴的坐在屋子裡,本想推開窗看看風景,但卻被平兒制止了。
「小姐,小心!不能開窗!」平兒站在窗前,不讓她開窗子。
衛琳雪有些無奈的說道:「打開窗通風又不會被傳染上。」
「不行!小姐,會染上的,這雨水什麼的,沾了些,帶了些,然後順著窗沿流進來,然後……」平兒越說越起勁,嚇得一旁的顧清妍坐立難安。
「然後什麼然後?哪有那麼多然後,這窗得給它打開來才好。」衛琳雪說著,強行將窗戶推開了。
清晨的一抹陽光灑了進來,落在窗沿上,沒有雨水,只有幾片竹葉隨風飄了進來。
平兒見此,趕忙用帕子捻著竹葉丟了出去,心裡才安穩了些。
隔壁屋子裡。
寧汐玥躺在榻上,沒有精神,無聊的翻來覆去。
門外,荷兒端著吃食走了進來,「小姐,您一夜未睡,先起來吃些東西吧。」
寧汐玥生著悶氣,從榻上坐了起來,看著盤中的吃食沒有胃口,問道:「寧川那邊還好吧?」
荷兒道:「回小姐的話,寧川一切安好,顧提點已經在去涑州的路上了。」
寧汐玥想了想,「去涑州,應該會途徑筇州吧?」
「回小姐的話,確實是會途徑筇州,這麼說來,顧提點可能會先醫治跑來筇州的涑州難民。」荷兒說著,將一雙筷子呈給了她。
寧汐玥接過筷子夾起一些飯食,有些心不在焉,「也真是奇了,昨日這消息才出來,今日難民便跑來筇州了,就算涑州離筇州近,那也不可能一夜之間,這難民就出現在筇州,還死在大街上吧?」
荷兒試探的問道:「小姐是覺得,這裡頭有古怪?」
寧汐玥放下筷子,看著飯菜若有所思,「若說沒有問題,誰信吶?」
「祖父派來的人還沒走吧?」
荷兒道:「回小姐的話,還沒走,眼下就在客棧里住著。」
「讓他們去調查一下吧,特別是守城門的那幾個守衛,問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寧汐玥說完,走到窗邊,看著大門緊閉的顧宅。
荷兒怯怯地看了她一眼,稟報導:「小姐,奴婢昨晚見唐小姐的馬車出了城門,過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
寧汐玥聽後蹙了蹙眉,「大半夜出城門?還不到半個時辰就回來了,她能去哪兒?筇州郊外連家客棧都沒有。」
荷兒說道:「回小姐的話,在唐小姐馬車出城門的時候,奴婢就差人去打聽了。還是花了好些銀子,才從守衛的嘴裡打聽到的,他們並沒有親眼看見唐小姐,只是看見了馬車外唐小姐身邊的侍女,拿出令牌,讓他們打開城門,放馬車出去後,過了差不多半個時辰就回來了,但回來時,他們沒有再看見那兩名侍女,見馬車還是同一輛,以為侍女在馬車裡,便放行了。」
寧汐玥在心底細細的想了想,「這唐初姚會不會已經離開筇州了?但我記得陳王還在風雨客棧里住著……」
她說著看向荷兒,問道:「跟著馬車一同出城的侍女是誰?」
荷兒道:「回小姐的話,好像是紫煙和霜兒。」
寧汐玥單手托腮,若有所思,「唐初姚把侍女送出去做什麼?」
此時,顧家已亂成了一團。
顧宏金還在雲州,沒有唐初姚的吩咐不敢回來,全府上下都由廖姨娘操持著。
下人們都知道昨晚唐初姚連夜出城,又得知今早城中出現疫病,很難不將這兩件事關聯到一起。
為了穩住下人,廖姨娘只能忍痛四處散財。
夢蘭軒中,數十個下人在院門口排著長隊領銀子。
顧清音皺著眉,看不下去了,想遣散這些下人,卻被身邊的丫鬟給制止了。
「小姐,您這時候遣散下人,讓他們去哪兒啊?萬一他們一個不高興,將唐小姐的事說出來怎麼辦?」
顧清音輕哼了一聲:「他們敢?若是敢用初姚姐姐的事威脅我們,那便像從前一樣,亂棍打死不就好了?」
丫鬟臉上有些許為難,「可是小姐,如今連人都出不去,總不能讓他們人死府里吧?而且府里也不是沒有銀子,等瘟疫過去了,該罰的罰,該打的打,現在還是得稍安勿躁些為好。」
顧清音聽後,雖然心裡不願,但還是沒有去理會這些下人,氣沖沖的走進了屋子裡。
屋裡,廖姨娘正喝著茶水,見顧清音進來了,連忙讓下人也給她斟了碗。
「清音,您快嘗嘗,這可是陳王殿下特意差人送來的茶葉,可香了。」廖姨娘說著,又抿了口細細品著。
顧清音氣呼呼的坐在凳子上,喝了口丫鬟遞來的茶水,沒有細品,「娘親,府里這麼多下人呢,這得花多少銀子啊。」
廖姨娘毫不在意的說道:「銀子算什麼,你爹早晚會賺回來的,不必我們擔心這些。」
顧清音撇了撇嘴,「就算能賺回來,但也不能這麼花呀,早晚會被敗光的。」
廖姨娘聽後有些生氣的將茶碗一放,「你這孩子,怎麼這麼不會說話,家裡海了去的金銀,怎麼可能會被敗光?就算你爹沒了,也有你大哥撐著這個家接管生意。」
「大哥現在還在雲州呢,而且我記得雲州顧家二老不喜歡大哥,咱這麼巴巴的去討好有什麼用?」顧清音沒有收斂,不高興的將手邊茶碗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