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猜測

  綠竹輕嘆了一聲,「我家小姐在府里,不過病已經好了。閱讀」

  「病好了怎麼也不出來看看布行?從前都是黎小姐在打理,我還以為還在病中,特地找我家對面醫館的女大夫要了張藥方。」謝娘說著,將拿出的藥方塞回了懷裡,抬頭看著綠竹又問道:「你家小姐在府里,你怎在外頭?」

  「我家小姐這不是好些日子沒來布行了嘛,擔心店裡的夥計偷懶,讓我來看看。」綠竹說道。

  一個時辰前,她得了機會找了個由頭成功出府,尋了可信的人找司絮,經過布行的時候見謝娘來進貨,想著自己本身就是找了來看布行的藉口,就順便進來幫了幫忙。

  黎家雪晗居

  院子裡,寒蘭見綠竹不在,本想將此事告知黎夫人,走到院門口,卻被正巧走出房門的黎綰兒叫住了。

  「寒蘭,你過來。」

  寒蘭戰戰兢兢地轉過身,問道:「小姐有什麼吩咐?」

  「你在院兒里折些花枝,再找個瓷瓶,我要插花。」

  寒蘭聽後,小步走回院兒里,繞著幾棵梨樹桃樹走了一圈,仔細挑選著。

  黎綰兒看著面前幾近光禿禿的梅樹,陷入無限的回憶與思考。

  這棵梅樹雖說是她與唐湘顧一同栽種的,但在當時,還有綠竹司絮阿茗陪在她們身邊,所以她才會對是司絮將那封約見的紙條,塞進了樹洞裡,而深信不疑。

  但仔細想想,若是司絮能進出黎家,將紙條塞進樹洞,那為何不多走幾步敲門親自告訴她?

  她那日見到紙條的時候,心急如焚沒想那麼多,以為司絮得到了什麼重要線索才如此做法,如今靜下心仔細想想,可疑的空青、不知是誰塞進樹洞的紙條。

  突然,黎綰兒猛然想到一個人來:第一次放在樹洞裡寫著「安好勿念」的信紙,是誰放進去的?

  黎綰兒清楚,不可能是唐湘顧親自放的,在這種雙方對峙還未放鬆警惕的時刻,唐湘顧是不會讓自己有暴露的可能。

  這樣想來,那一定就是唐湘顧身邊的人,而且是可信的人。

  能穿梭在雲州筇州不被對方發現,定也是武功高強之人。

  想到這,黎綰兒懸著的心稍稍放了下來,但又迅速提起。

  那又是誰將約見的紙條放入樹洞的?難道是被發現了?

  她想得出神,連寒蘭喊她,她都沒聽見。

  「小姐,奴婢折好花枝了,外頭起風了,您要不要進屋裡休息?」寒蘭見她沒有反應,刻意將聲音提高了些,但又怕聲音太大惹黎綰兒生氣,說到後面,又弱了下去。

  黎綰兒回過神來應了一聲,放下未理清的思緒走回了屋子裡。

  「小姐,綠竹姐姐去哪兒了呀?今早奴婢都沒見著她。」寒蘭在尋可插花的瓷瓶時,時不時的看向黎綰兒,像是試探般問道。

  黎綰兒拿起桌上的花枝,看似漫不經心的回道:「我讓她去布行幫忙了。」

  「可是奴婢方才……」寒蘭本想說方才自己去問了,綠竹是從後門走的,看樣子不像是去布行,結果這個時候,綠竹正巧回來了。

  綠竹推開門,走了進來,看了寒蘭一眼,走到了黎綰兒的身邊。

  「綠竹,布行的事都打點清楚了嗎?算算日子,今日謝娘該來進貨了吧?」黎綰兒問道。

  「布行的事奴婢都打點好了,謝娘的貨也安排好了。」說罷,她看了眼一旁的寒蘭。

  兩人目光對上了,寒蘭有些心虛的將頭低下,默默退了下去。

  「小姐,需要奴婢去盯著她嗎?」綠竹謹慎的問道。

  「不必了。」黎綰兒安心插著眼前的花,看起來不是很在意。

  「詩書會快開始了吧?」她問道。

  綠竹點了點頭,「還有兩日,各地有頭面的公子小姐們幾乎都去了。」

  「我記得湘顧的表妹顧清妍,之前跑回了筇州,眼下如何了?」

  綠竹聽後,手上遞花枝的動作慢了些,「奴婢聽外頭的人說……說顧小姐和衛小姐一起,得罪了唐二小姐。」

  「衛小姐?哪個衛小姐?」黎綰兒停下了手上的動作,蹙了蹙眉問道。

  「是御史中丞衛大人家的二小姐,奴婢聽說這位衛二小姐,從小就養在外祖父家中,練就了一身好本事,卻不知為何,她外祖父家的消息,奴婢竟一點都打聽不到。」

  「到底是出了何事?她們是怎麼得罪的唐初姚?」

  「聽說是顧小姐與唐小姐發生了爭執,衛小姐一氣之下出手打了唐小姐。」

  黎綰兒聽後,臉色一沉,「謝娘還沒走遠吧?你去請她幫忙照看一下清妍,初姚身邊有這麼多人伺候著,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在黎綰兒印象里,顧清妍膽子小,性子弱,唐初姚懂事乖巧,雖然有時候任性了些,但從不與人為敵,那這問題就是出在衛琳雪的身上。

  「奴婢還聽說,住在謝娘對面的一位女大夫,也和她們一塊得罪了唐二小姐。」綠竹道。

  「女大夫?筇州何時有女大夫了?」

  「那女大夫是幾個月前到的筇州,聽說也挺慘的,家裡人都沒了,現在在筇州做大夫,先前上門問診連錢都不收。」

  黎綰兒沒有太在意此事,繼續裁剪著花枝,「想來也是個有善心的,一介女子又沒有什麼名氣,筇州百姓怕是不會信她。」

  「對了,既然唐初姚住在顧家,那陳王呢?」

  綠竹道:「回小姐的話,陳王殿下住在風雨客棧。」

  黎綰兒聽後微微點了點頭,「確實應該如此,初姚還未出嫁,婚事雖已定,但住在同一屋檐下總歸是不妥的。」

  此時筇州

  風雨客棧,天字上房中。

  「殿下,恭王已經抵達京城快半個月了,我們的人要不要現在放出去?」一個侍衛站在蕭珉的身邊稟報導。

  蕭珉看著窗外正對著他的烈日,微睜著眼,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猜不出情緒,「還不是時候,先讓父皇高興幾日,等詩書會結束了,再動手。」

  「可是人已經死了大半,再不放出來,恐怕到那時……」侍衛的臉上有些為難,語氣也開始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