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陰謀

  五湖客棧中,坐在榻上小腿包紮著紗布的蕭珉,正一臉陰沉地看著面前惶惶不安的懷信。

  懷信跪在地上低著頭不敢看他,全身顫抖著說道:「殿,殿下,屬下也不知曉太子是何時入山的,還請殿下恕罪。」

  蕭珉蔑視地看著他,無視他的求饒,將袖中的小刀扔到了他的面前,「你自行了斷吧,別髒了本王的手。」

  「殿下,求您再給屬下一個機會,求您再給屬下一個機會啊!殿下!」

  懷信像只惶恐可憐的小狗,趴在他的腳邊,不停的哀求著,可他的連連磕頭請罪,卻引來的是蕭珉的不耐煩。

  他冷冷道:「來人,將他拖出去。」

  懷信猛地抬起頭,知曉蕭珉不可能再放過他,心中求生的欲望燃起,全然不顧的掙扎逃跑,卻不料還是晚了一步,被門外趕來的侍衛一劍刺穿了後背。

  「丟到附近的山上餵狼吧。」

  蕭珉的聲音里依舊沒有一絲感情,好像在他眼裡,眼前被鮮血浸染,跟了他多年的屬下,只是一個木偶,可以隨意指使或丟棄。

  侍衛將懷信拖出去後,另一個侍衛緊隨其後走了進來,稟報導:「殿下,邕王府的二公子蕭璟現下在門外候著。」

  蕭珉聽後皺了皺眉,「讓他進來吧。」隨後用布帛擦拭著並無污跡的手,

  不一會兒,一個穿著華冠麗服,膀大腰圓的男子走了進來。

  男子見到蕭珉後,先是笑嘻嘻地作了個揖,然後聲音有意揚高了喊著:「拜見陳王殿下!」

  蕭珉微微蹙眉,略帶嫌棄地看了他一眼,「你來做什麼?」

  蕭璟挺直腰背,眼神像是看透了一切,「你又讓那丫頭片子給『逃』了?那丫頭和她爹一樣,精明的很,咱倆相識這麼多年,我這不給你出謀劃策來了嘛。」

  「就你?」蕭珉睨眼看他,似乎並不相信他能有什麼好辦法。

  「既然都是利用,我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輸的一敗塗地吧,況且你若是輸了,我還怎麼承襲爵位啊?」

  蕭璟說著拿起桌上的茶碗,淡淡一品,「這麼好的茶,你還給了那丫頭片子,可人家卻不領情,要不你就先娶唐初姚吧。」

  「不可能,若先娶唐初姚,整個計劃就會被打亂。」蕭珉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蕭璟將茶碗放下,嘴角微微揚起,「另一個計劃我都給你想好了,若是唐湘顧那丫頭沒了,唐家可就只有唐初姚這一個嫡女了,到時候還愁唐家不會全力支持你嗎?」

  他聽後,眉頭鎖的更緊了,「若她死了,唐風怕是真會向父皇交出兵權,掛冠而歸,現在還不是能動她的時候。」

  蕭璟笑了笑,「我可沒說要殺了唐湘顧,而是讓她消失,換言之是讓任何人都找不到她,唐風若是沒有見到她的屍體,定不會相信她已經死了,若是要將這天下翻個底朝天的找,那他更不可能會交出兵權。」

  他見蕭珉依舊搖擺不定,又道:「元王手握兵權,皇上疑心深重,百官參奏廢太子,眼下恭王在涑州治水,你想想,這可是大好時機,若是你此時再不做決斷,可就晚了。」

  蕭珉心裡暗自盤算著,並沒有即刻答應下來。

  蕭璟見此堂皇的翹起二郎腿,「前幾日我姐姐禾嘉郡主來找過我,畢竟我與她的血緣,可比她和蕭瑜的親近多了,她來找我商議,讓我暗中派人殺了唐湘顧,世事難料,如今她也按捺不住了。」

  蕭珉聽後眼底閃過一絲陰謀,「唐湘顧可沒那麼好殺,不如將整個顧家作為籌碼威脅,將我們的人偽裝成顧二爺生意上的仇家,顧如山的生意可是官匪通吃,這樣唐風就是查,也查不出什麼,不過禾嘉郡主準備怎麼處理蕭瑜?他可是世子。」

  「世子又如何,況且從一開始她就已經在籌劃蕭瑜的事了,不然姚兒的夫婿怎麼得到邕王府的支持?」蕭璟說完,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幾日後

  顧家,芫華居中

  「小姐,雞湯好了,趕緊趁熱喝了吧。」張媽忍著燙,端來一碗冒著熱氣的雞湯。

  自從那晚唐湘顧嘗過說好喝後,她便日日給她做,如今唐湘顧見到這雞湯,心裡都有些發膩了。

  但見張媽一臉的高興,還是接過雞湯,深吸一口氣一飲而淨。

  張媽見她喝得快,以為她喜歡,便拿過空碗,欣喜道:「奴婢再給小姐盛一碗來。」

  「欸,別……」還沒等唐湘顧說完,她早就端著碗,笑著快步走了出去。

  這時,阿茗端著點心走了進來,「小姐,奴婢從小伺候您,竟不知您的繡工這麼有潛力,如今都能比得過顧小姐了。」

  唐湘顧聽後想到前些天與顧清妍比試繡技的事,她一開始就有意隱藏了自己的實力,可以說當時二人實力相當,但她沒想到,顧清妍竟如此想要勝出,極度緊張導致那日狀態不佳。

  「是清妍心裡想的多,所以沒繡好,若是靜下心來,繡的定比我好。」

  唐湘顧說罷拿起一塊糕點,突然想到了什麼,對阿茗囑咐道:「對了,還有上次在梅州遇到的那位公子,你以後無論在哪兒遇到他,都要裝作從來沒見過的樣子。」

  她想到了那日蕭珣的試探。

  先前她雖對蕭珣有所耳聞,但卻並不清楚這位太子的為人。

  世人皆說太子蕭珣愛遊山玩水,胸無大志目不識丁。

  但仔細想想,在梅州與他見面時的場景,雖說表面看上去確實是一副病懨懨的模樣,可拋去這個,宛如一位溫文爾雅謙虛敬慎的貴公子。

  所以那日對於蕭珣的試探,她只好裝作不認識,若是她當時承認見過他,恐怕會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阿茗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她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那位公子,但她清楚自家小姐說的話一定有所道理,便沒有過問。

  與此同時,司絮走了進來,稟報導:「小姐,奴婢去五湖客棧問了,陳王殿下已在半個時辰前就離開了,聽客棧里的小二說,是有要緊的事要趕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