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行說道:「明日我會請一個大人來醫館,廖姨娘見了定不敢再生事。��
「大人?哪個大人?太守大人?」衛琳雪眼前一亮,以為他有了什麼好法子。
彥行微微搖頭,「等到明日屬下將人請來了,衛小姐自然就知曉了。」
衛琳雪不願與他打啞謎,「好吧好吧,那顧清音就交給你們了,我可不會給她診脈。」說罷,站起身子打了個哈欠,走回了自己的屋子裡。
這時,阿寶走到了彥行的身邊,小聲問道:「你剛才說的大人是誰啊?」
「和太守大人一樣大的官。」彥行說完,見他在絞盡腦汁的想著,沒去打擾轉身走出了醫館。
醫館斜對面的成衣鋪外。
謝娘坐在大門口,見瓜子嗑完了,戲也看完了,正想搬凳子進去,卻被剛從醫館出來的彥行叫住了。
「謝娘,陸公子有消息了嗎?」
謝娘放下板凳轉過身看著彥行,無奈的說道:「這問題你半個時辰前已經問過我了。」
彥行面露擔憂,「那您知道陸公子的家在哪兒嗎?他爹娘還在筇州嗎?」
謝娘嘆了口氣,說道:「沒了,他最後一個親人,也就是他娘,去年病逝的,他爹在他六歲那年的時候沒的,臨終的遺言就是讓他好好念書,考取功名。從那以後,陸文這孩子就一直拼了命的讀書,現在……」
謝娘說著突然心裡一驚,怔愣的看向彥行,「這孩子沒考上,不會做什麼傻事吧?」
彥行沒有說話,皺著眉沉思了會兒,走回了醫館。
醫館裡,空青還在研磨藥材,見彥行回來二話不說就開始收拾行李,他心裡不解,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問道:「你要去哪兒?」
彥行來不及抬眼看他,「我現在不走,明日午後出發尋找陸公子。」
他擔心陸文真會做出什麼傻事,本想現在就去尋,卻想起明日還要去請章斌來醫館坐鎮,思來想去,只得明日午後出發。
第二日,清晨,顧家,夢蘭軒中。
廖姨娘跪坐在地上,抱著自己剛給顧清音做好的衣裙,悲痛欲絕痛哭流涕。
門外的侍女聽不下去了,紅著眼走了進來。
「姨娘,您就別傷心了,小姐不是已經從涑州回來了嗎?等小姐的病好了,就能回來了。」
廖姨娘眼淚止不住,聲音沙啞泣不成聲的說道:「清音是回來了,但她在那醫館裡我不放心啊,如今顧清妍有衛琳雪撐腰,膽子大了,醫館裡有那麼多藥,萬一她想翻舊帳,下毒害我的清音怎麼辦啊!」
侍女跪在她的面前,安慰道:「不會的不會的,若是小姐在醫館出了什麼事,陳王一定會責罰她們的,還會牽連衛大人,衛小姐和大小姐不會這麼做的,她們不敢。」
廖姨娘聽後覺得有道理,但想了想又覺不對,「我先前聽說汪大夫也與清音結下了梁子,她在涑州這麼不計前嫌的給清音醫治,定是給清音下了什麼慢毒!然後她又請示陳王讓清音在醫館養病,目的就是為了讓衛琳雪和顧清妍那兩個死丫頭折磨我的清音!」
她說著,從地上爬了起來,但因兩腿早已跪麻沒了知覺,還沒站起,整個人就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侍女見狀急忙將她扶起,跟著哭了起來,「姨娘,您一夜未眠,奴婢還是去給您請個大夫來吧。」
「不能去!」廖姨娘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侍女的手,「現下我們筇州只有一家醫館開著,你難道要去請衛琳雪給我診脈?」
她說著,心裡似乎想到了辦法,連忙對侍女說道:「你去準備些銀子,我一會兒要去太守府,讓太守大人出面,我就不信衛琳雪那死丫頭還敢攔我!」
這兩日,顧清音染上瘟疫回到筇州一事在城裡傳的沸沸揚揚,就算太守大人不下外人不得進出醫館之令,百姓們也不會踏入醫館的那條街一步。
醫館屋內,忙了好幾日的衛琳雪昨晚睡了個好覺,到日上三竿才起來,期間顧清妍喊她用早膳都沒聽到。
「彥行呢?他不是說今日要請人來醫館嗎?」衛琳雪伸著懶腰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阿寶走到她的面前,說道:「小姐您再等等,彥行已經去請了。」
衛琳雪還有些犯困,坐在凳子上拿起盤中的一顆紅棗丟進嘴裡,看著在醫館裡忙碌的空青。
「這兩日都沒病患了,他怎麼還這麼忙?」
阿寶說道:「可能是被司絮姑娘打怕了吧。」
話音剛落,馬車經過的聲音傳入了二人耳中,衛琳雪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廖姨娘來了。
「呦,這廖姨娘來的還挺巧,我剛起她就到了。」她說著,帶著阿寶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門外的馬車正是顧家的,從馬車裡下來的人也是廖姨娘。
只是今日的廖姨娘與昨晚的有些不同,打扮的光鮮亮麗,春風滿面,絲毫不見清晨時的憔悴悲傷。
衛琳雪斜倚在門邊看著她,「廖姨娘,今兒又想唱哪出戲啊?」說罷,看向對面已經搬好凳子,坐在門口嗑瓜子的謝娘。
廖姨娘瞥了她一眼,輕哼了一聲,「你別得意,今日我定能見到清音。」
「這麼肯定?若是見不到,可別回去哭啊。」衛琳雪說著大笑了起來,壓根沒把廖姨娘的話放在心上。
廖姨娘見她如此,也不生氣,說道:「你若是不信,我們可以打個賭。」
衛琳雪一聽來了興趣,「好啊,賭什麼?」
廖姨娘見她答應了,心裡狂喜,忍著笑意說道:「若是我今日見到清音,你就得親手燒了這濟世堂。」
「那如果你今日見不到呢?」衛琳雪問道。
廖姨娘嘴角微微勾起,「若是我見不到清音,那你要什麼我就給你什麼,前提是我有的。」
「當真?」衛琳雪有些不信她,怕她反悔,「你得立個字據。」
「不必立字據,我今日帶來了一位人證。」廖姨娘抬高臉,很是得意的側過身子,讓開了路。
不過一會兒,街角出現了一輛馬車,緩緩的駛來,停在了醫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