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互相試探

  「顧清音得了瘟疫,這個丫鬟接觸過她,你不要過去。」

  唐湘顧確定她不會犯傻,才鬆開她的手,放心走了下去。

  「怎麼了?出了何事?」她看著心急如焚的丫鬟,心裡隱隱有些不安。

  丫鬟跑的小臉紅紅的,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奴婢剛才去找我家小姐的時候,看見我顧家下人全部暈倒在了地上,恐怕是被染上了瘟疫,汪大夫,您快去看看吧!」說罷,痛哭流涕的給唐湘顧跪了下來。

  唐湘顧見此忙將她扶了起來,隨後喚來了幾個侍衛,跟著丫鬟去了停著馬車的樹林。

  她看著一地昏迷不醒的下人,觀察了一番後,對幾個侍衛說道:「把他們抬去客棧,我去周圍看看。」說完,向林子深處走去。

  路上,唐湘顧心中便有所懷疑,猜測安誠也來了涑州。

  林子裡,連一聲鳥鳴也沒有,靜的讓人發慌,身邊都是蒼天大樹,所見之處,皆是青苔灌叢。

  「是你打暈了他們?」唐湘顧問道。

  話音剛落,安誠從樹上一躍而下,落在了唐湘顧的面前。

  安誠看著她,左手握緊腰間佩劍,目光犀利的問道:「汪大夫,您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唐湘顧眸子一沉,雖然她知道安誠是蕭珣的人,但並不清楚他的身份。

  她在心底沉思了會兒,望著他,眼神思疑,隨後淡淡一笑,讓人琢磨不透,「你不是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嗎?」

  安誠眉頭一皺,走上前一步,盯著她的眼睛,似乎在找尋著什麼。

  「汪大夫您難道還有另一層身份?」他反問道。

  唐湘顧絲毫不懼的對上他的眼睛,淡定自若的說道:「你不知道嗎?那可能你家主子知道吧。」

  「我不能出來太久,會被懷疑,就先告辭了。」

  她說完,轉身離去。

  安誠看著唐湘顧的背影,在心裡反覆揣摩著她方才的話。

  從墨風寨開始,安誠心裡就一直有個疑影,這次終於忍不住問出來,可唐湘顧的回答,更讓他茫然不解。

  客棧里,掌柜的和夥計們已焚燒起了藥材,等著侍衛將幾人抬進屋中。

  寧汐玥雖然害怕,但還是耐不住好奇,走近瞧了瞧。

  「小姐,咱還是回屋吧,別看了,萬一被染上可就不好了。」荷兒不放心,在一旁拉著她。

  寧汐玥壯著膽子,一隻腳踏進了屋子,說道:「怕什麼?有汪大夫在呢。」

  剛說完,她就看見躺在榻上,病病歪歪,蓬頭垢面,呼吸不勻的顧清音,嚇得頭也不敢回的退了出來。

  荷兒見她嚇成這樣,更不敢去看了,轉頭見唐湘顧回來了,趕忙拉著寧汐玥走了過去。

  「汪大夫,得了瘟疫的人不應該送去醫館,或是告知官府,讓官府尋地方安置嗎?」寧汐玥捂著砰砰直跳的心口問道。

  唐湘顧解釋道:「涑州得了瘟疫的百姓太多,不像筇州只有十幾人可以安置在官府里。寧小姐放心,明日顧清音便會返回筇州。」

  正午時分,筇州顧家。

  廖姨娘聽聞顧清音在涑州得了瘟疫,再也坐不住了,命人備好馬車,準備去一趟虞州。

  顧家大門外,一個侍女小跑到了她的面前稟報導:「姨娘,小姐已經住進客棧了,有汪大夫診治,您不必去虞州求韓大人了。」

  廖姨娘還是沒有放下心來,趕忙問道:「那王爺可有說,何時送清音回來?」

  侍女說道:「明日,明日小姐便會回來。」

  廖姨娘轉念一想又不對,腿一軟身子一傾,被幾個丫鬟攙扶著。

  「清音染上瘟疫才一日,還沒治好就回來,路途雖不遠,但車馬勞頓,這身子骨怎麼可能受得住?」她越說越揪心,不顧街上百姓說閒話,眼淚水止不住的流。

  侍女想讓她安心,想了想說道:「可能是汪大夫醫術好,只一日小姐就恢復了,小姐從小身體就好,姨娘您就別擔心了。」

  廖姨娘心裡仍舊十分慌張,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她向侍女問道:「現在筇州可還能出城?」

  侍女回道:「太守大人知曉我們小姐跟著陳王去了涑州染上瘟疫,已在半刻前就下令關上城門,眼下只能進不能出,不過姨娘請放心,奴婢聽說太守大人已經派人去醫館將情況說明,小姐回來後,直接去醫館診治便好。」

  此時,醫館中。

  因唐湘顧去了涑州,所以來看望的百姓少了許多。

  衛琳雪坐在凳子上,手裡使勁的搗著藥,像是發泄心中怒氣一般。

  「這顧清音也太不讓人省心了吧,沒事兒去什麼涑州?回來了還得住在我們醫館,現在醫館都這麼多人了,哪裡還住得下啊!」

  正在看診的孟婆婆說道:「我記得你之前不是住在客棧的嗎?掌柜的房錢還沒退吧。」

  衛琳雪像是想起了什麼,猛地站了起來,「我給忘了!但我就想住在醫館,大不了讓顧清音去住客棧,我出錢。」

  「那這客棧掌柜的得和你拼命。」孟婆婆說罷,寫好藥方讓出位置給邊上的空青,而後拄著拐杖走到衛琳雪的面前,說道:「房牌給我,我帶著司絮去住客棧。」

  衛琳雪聽後,立即從腰間拿出自己的房牌遞給孟婆婆。

  「我記得汪大夫走之前,您和她討論了藥方一事,這藥方是有什麼問題嗎?」

  「是有問題。」孟婆婆接過房牌,走進了院子裡。

  衛琳雪忙追了上去,攙著她一臉期待的問道:「藥方哪裡有問題啊?孟婆婆您也告訴告訴我嘛。」

  孟婆婆打了個哈欠,漫不經心的說道:「不知道。」

  院子裡,司絮正在收拾藥材,她心裡一直在擔心遠在涑州的唐湘顧。

  她原本是想跟著唐湘顧一起去涑州,但身份卻被蕭珉知曉,無奈只得待在醫館,平日裡除了醫館的幾人,她只敢和謝娘多說話,順道探聽些東西。

  坐在一旁嗑著瓜子的謝娘見她魂不守舍的模樣,不禁問道:「司絮,你發什麼呆呢?我聽那小子說,你從前是伺候唐大小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