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舊情人重逢

  張紅抿了抿嘴,幽幽道:「我其實是亂猜的,你果然是在等這個女人!」

  馮振頓時一喜,表情稍微緩和些許:「madam,梁芬在哪裡?她現在怎樣了?」

  張紅冷哼一聲:「你這種人性格有點不正常,一點小問題都看不開,還要叫律師去起訴我們呢!心胸狹窄的人,就算你找到梁芬,也遲早要鬧矛盾的,你們還是不要見面了。」

  馮振想不到張紅一下子戳中了他的痛處,有些扭捏的開口道:「我向你們道歉,剛才是我不對,有些魯莽,以前確實是我對不起梁芬,我已找她好幾年了,很想知道她現在過得怎樣!」

  高良隊長好奇的問道:「你連舊情人的聯繫電話都沒有嗎?」

  馮振直搖頭,表情也變得無比落寞與惆悵:「我和梁芬三十多年沒見面了,那個時候只有固定電話,還沒有手機呢!」

  張紅不禁咂嘴感嘆:「三十多年了呀!你們雙方都在苦等對方,也屬實有些奇葩,可真是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可惜總是擦身而過。」

  馮振捕捉到一些深意,硬生生的在臉上擠出幾分笑容,一臉謙卑的說:「madam,你快告訴我,梁芬在哪裡?我明天早上就要返回香港了!」

  張紅瞥了他一眼:「你若是明天離開金陵市,恐怕就見不到梁芬了,要等下一個月了。」

  馮振一愣,向張紅微微作揖,用近乎哀求的語氣問道:「madam,你就直接告訴我,在哪裡能夠見到梁芬?」

  望著他期待的眼神,張紅指著截圖說:「你沒認出這圖片周圍的環境嗎?「

  馮振再次瞪大眼睛仔細看了看,錯愕片刻,不禁眼睛一亮,連忙說:「那不是就在龍環公園裡的那張石凳上?」

  張紅如實告訴他:「你們兩年多來,每月都到龍環公園的這張石凳上坐一整天,希望能邂逅對方,可是,偏偏就是相差了一天的時間,擦身而過。」

  「噢!是這樣呀!」馮振驚呼道,片刻後恍惚想起了什麼,往自己的腦袋一拍:「哎,是我記錯日子了。當時約好18號那天下雨了,我和梁芬是19號在龍環公園坐在那張石凳上,勾手指確定情侶關係的......」說到此他打住了,尷尬一笑。

  高良隊長感嘆道:「可真是一個纏綿而動聽的愛情故事,你明天到龍環公園就應該見到梁芬了,回去旅館休息吧!祝你們有情人終成眷屬!」

  馮振忙不迭說道:「好的,謝謝!阿sir,madam,你們也辛苦了,也該休息了!」接著又激動的說道,「真是太感謝你們了!我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表達我的感受,說實話,我這次來金陵市很可能是最後一次了,因為公司調我到接手燕京市的業務,想不到被你們帶進了警察局,卻能完成了我多年的心愿。」

  ......

  翌日晨,檢測結果出來了,禿頭男的身體沒什麼大礙,射進他身體裡的銀針帶有麻醉藥劑,對人體無大害,只有短暫的麻醉作用。與發生在金陵市的六宗飛針射人致死案的毒藥完全不同,但是發射力度和方式幾乎相同。

  看著和之前輕傷者有點不一樣的檢測結果,高良隊長的一對劍眉擰在一起,看來這個神秘高手每次射出毒針,讓目標人死亡、重傷或輕傷,還有發作時間,會視乎目標人所犯錯的不同程度和不同情況而定。

  這次禿頭男中了銀針後是立即發作的,並不是要過了半個小時至一個小時之間的那種情況,這樣,就可以從銀針發射方向這方面查找線索。於是,高良隊長對禿頭男再次進行詳細審訊。

  早晨的龍環公園,金色的陽光灑在青翠的樹葉上,帶著清新的氣息,涼爽的微風吹拂著,給人一絲絲舒暢愉悅的感覺。

  一名穿著高檔服裝的中年婦女踏著輕盈的步伐走進龍環公園,這名婦女年近五十歲,依然保養的容貌秀美,氣質高雅,她一來就輕車熟路地向一張石凳走去。

  然而,石凳上已經有一名中年男子坐在那兒了,不過他是坐在側邊,並沒有占用全部位置,中年婦女便不假思索的坐在了另一側。

  中年男子正是馮振,中年婦女正是梁芬。

  馮振甜美一笑:「梁芬,你終於來了!」

  剎那間,梁芬愣住了,她揉了揉眼睛,仿佛不相信這是事實,她緩緩地站起身來。

  馮振也站了起來,一把將梁芬擁進自己的懷裡。兩人都繃不住自己的情緒,無聲的淚水如雨下。

  在不遠處做慢動作健身運動的張紅目睹此情此景,禁不住眼眶都濕潤了,悄悄用衣袖將眼淚蘸去。

  原來,馮振和梁芬在三十多年前都是金陵市龍舟中學的高中學生,同級不同班,兩人在假期來距離學校一千多米的龍環公園散步時,一見如故,後來成了一對小情侶,相愛如賓。

  龍環公園見證了他們三年的愛情長跑,後來,因為一個小小的誤會,兩人在畢業前分開了。

  馮振跟隨家人去了香港定居,在香港讀完大學,進了一間大公司工作,在父母的撮合下和一個富家女孩結了婚,可是沒生下一兒半女。

  三年前,馮振的老婆遭遇車禍身亡。

  而梁芬就慘了,她後來才得知自己懷上了馮振的骨肉,不捨得也不忍心打胎流產,又找不到馮振,當時還沒有手機,她家裡連固定電話也沒有。

  梁芬害怕爸媽知道,也害怕親朋戚友和村裡的人知道,她放棄了上大學,自己找一個澳門的老男人結了婚,生下了馮振的孩子。

  而梁芬的澳門丈夫當了一年的「便宜老豆」後,就不幸患上癌症去世了。

  很多年過去,馮振都沒忘記梁芬,而梁芬心裡也始終難捨對他曾經的一片痴情,心頭總有著他的影子,一直堅持沒有再婚。

  因為在香港工作的馮振和金陵市有業務往來,所以每月才能來一趟,每一趟有三天時間,其中兩天時間去處理業務,剩餘的一天時間,就會到龍環公園來懷念他們曾經相識、相愛的地方。

  梁芬的兒子已結婚當爹,一家人在澳門開了一間麵包店,梁芬每月19號給自己放假一天,過來金陵市的龍環公園靜坐......

  當馮振和梁芬手挽手離開的時候,高良隊長也帶著兩名警察來到了龍環公園。

  高良隊長讓兩名警察坐在那張石凳上,模仿一遍昨天禿頭男割開馮振的皮包時的過程,根據在這種情形下突然射到禿頭男右手肘的銀針,他們經過反覆推敲,判斷神秘人最大可能是躲在離石凳八米遠的一棵榆樹後面射出銀針的。

  石凳周圍都是行人活動的地方,離石凳三十多米處的門口外有兩個長期在此做生意的攤檔,一個是補衣服的,一個是補鞋子的。離石凳四十至五十米處的門口外又有三個臨時攤檔,一個是賣玩具的,一個是賣水果的,一個是賣棉花糖的。

  不管是長期攤檔還是臨時的攤檔,這些小販都讓高良隊長列為可疑對象,暗地裡會逐一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