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據理力爭

  朱標漸漸地甦醒過來,發現自己被五花大綁,斜躺在一個昏暗的角落裡,亮著一盞節能燈。

  在離朱標不遠的地方坐著假扮輔警的海鰍,一個滿頭白髮的肥老頭和一個黃髮青年。

  海鰍那雙可怕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朱標,使他不由得打了一個寒噤,想站起來,卻沒有力氣。

  海鰍聲音低啞的說道:「不想受苦的就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你叫什麼名字?」

  朱標喘息著說:「我叫......我叫朱標。」

  「我是公安局年輕女偵察員張紅的手下,你的問題是很嚴重。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可以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要如實交代,這個玉佛古董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朱標一聽,果然是落在張紅的手裡,額頭上頓時滲出一層汗珠,他掙扎著坐正身體:「這本來是我父親留下來的遺產。」

  海鰍慢慢地走到朱標的面前,他一把抓住衣服揪起了朱標,惡狠狠的說道:「別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如果是你自己的東西,為何還要做出偷偷摸摸的行為,不准說謊!」說罷猛地一拳,擊在朱標的腹部。

  朱標「噢」的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倒了下來。海鰍沒有歇手,和其他兩人亂踹一番,朱標疼的在地上直打滾。

  三人停了下來,朱標不停地痛苦呻吟著。

  「說吧!到底是什麼一回事?」海鰍平靜地說道,「只要你說出真相,我就放你回去。」

  朱標疼痛難耐地說:「是邱香騙走了我的財物......我找人去幫我偷回來......」

  「邱香這個風騷的女人,我也認識,她還騙了你什麼財物?」

  「很多,最值錢的就是這一套玉佛,還有兩個玉娃在她手裡,玉佛是三件為一套的。」

  「你為什麼不報警?」

  「是我親手將整套玉佛送給了邱香,後來才知道她不是真心愛我的女人,我怎樣報警?」

  肥老頭冷哼了一聲:「就憑你這張猴子臉,也想去聞狐騷味兒?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說著又向朱標的腰部踹下一腳。

  朱標昏厥過去,等他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扔到野外的一堆雜草里,他知道自己是遇到歹徒了,如果是真警察,不可能會這樣對待自己的。

  朱標往口袋裡摸去,發現手機和錢包都還在,看來這伙歹徒也算有點良知,沒有趕盡殺絕。他拼命的掙扎著,向馬路邊爬去......

  朱標在家裡休養了兩天,體力漸漸恢復了。

  朱標今天在「威靈頓餐廳」意外遇到了邱香,才得知暗算自己的歹徒頭目綽號叫海鰍,他恨的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鈴鈴鈴!

  門鈴響了,朱標以為是快遞來了,便打開了門。

  只見三名警察站在門口,一名女警察出示了警員證,嚴肅的說道:「我們是金陵市公安局的,朱標同志,你涉嫌一宗盜竊違法案件,請跟我們到公安局接受調查。」

  女警察正是張紅,她從黃飛那兒得到消息後,通過調查,很快就查出了在「威靈頓餐廳」與邱香見面的朱標,正是花錢請孔德進行盜竊的人。

  由於查到了新的情況,高良隊長也不管副局長對此案的態度,硬是安排了兩個男警察在百忙中協助張紅執行下去。

  通過審訊,朱標對自己犯下的錯誤也供認不諱,他如實交代了整件事情的過程,包括被邱香騙去玉佛三件套,又被海鰍三人搶去玉佛的經過。只是,關於玉佛的來源,他只交代是父親留下的遺產,並沒有交代父親又是從哪裡得到的。

  關於孔德因偷竊玉佛掉成重傷案件的來龍去脈,張紅已經基本上搞清楚了,本可以結案。可是,沒有想到在半路上,突然冒出了海鰍三個歹徒,使案情更加複雜化了。

  特別是從朱標口中聽到海鰍冒充警察,謊稱是自己的手下。張紅更是氣憤,心裡琢磨著:不抓住這個海鰍,我誓不罷休!

  張紅根據案情分析,海鰍三人當天想綁架邱香,目的一定是想得到她手裡的兩個玉娃。憑她的直覺,預感到那個犯罪團伙遲早會竄出來的,因為他們要從邱香那兒得到兩個玉娃,便囑咐黃飛要多加留意邱香的行蹤。

  張紅正在向高良隊長匯報案情,商量是否對邱香採取突襲拘捕行動,搜出兩個玉娃的時候。一名刑警走過來說道:「高隊長,張偵察員,副局長彭錦請你們到他的辦公室去。」

  高良隊長點點頭,和張紅一起到了彭錦的辦公室里,打了聲招呼,只見彭錦坐在沙發上,臉上毫無表情。

  近幾天來,高良隊長越來越明顯地感覺到,彭錦不但對他十分冷淡,甚至懷有一種敵意。

  「張紅偵察員。」彭錦慢條斯理的問道,「作為金陵市公安局的代理局長,我可以過問一下關於偷盜玉佛不慎摔成重傷的案件,情況進展如何了?還有,聽說你的孿生妹妹失蹤十八年了,你查到一些蛛絲馬跡沒有?」

  張紅鄭重其事的回道:「副組長,我妹妹張玉的事還沒有任何進展,這個就先別提了。到目前為止,玉佛之謎案件的進展比較順利,與此同時,我們發現了一個更大的犯罪團伙在活動。」

  「哦!這是一個什麼性質的犯罪團伙呢?」

  「正在進行調查,有可能與走私有關,不過還不能肯定。」

  「你的運氣真不錯!」彭錦冷嘲熱諷地說,「一個小小的墜樓重傷事件,引出了一個撲朔迷離的玉佛之謎,之後又延伸一個更大的犯罪團伙,那麼,接下來,這個犯罪團伙又將會扯出一個什麼離奇的案件呢?」

  高良隊長點燃了一支煙:「彭錦局長,你辦案多年,也知道刑事案件確實變化無窮,案中有案,案外出案的事情,是常常發生的,刑偵處的職責是,無論案中案,還是案外案,都不能放過,決不能讓任何一個犯罪分子逍遙法外。」

  彭錦不耐煩的說:「難道我身為副局長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嗎?」

  張紅插話說:「我想,彭錦副局長是明白這個道理的,不過,給我的感覺是,好像你懷疑那個犯罪團伙是不存在的。」

  彭錦沉著一張臉說道:「我沒有這樣懷疑,盜竊墜樓重傷的案件基本搞清,孔德和朱標都已拘捕,下一步,你們應該立即將涉嫌詐騙的邱香拘捕,便可以結案了,至於那個所謂的犯罪團伙,可以另案偵查。」

  張紅微微皺了皺眉:「可是,三件為整套的玉佛,主要部分被那個犯罪團伙搶去了,況且,我們沒有在邱香身上找到兩個玉娃,證據不足......」

  彭錦瞪大眼睛:「玉娃只要確認在邱香手裡,還怕她不老實交出來?」

  高良隊長嚴肅的說:「作為主要證據的玉佛,至今下落不明,匆匆結案,根據何在?況且,玉佛案件與那個犯罪團伙有直接關係,倘若拘捕了邱香,便會打草驚蛇,海鰍等人就會銷聲匿跡,不能一網打盡,這嚴重的後果,副局長你考慮過沒有?」

  彭錦突然站了起來,厲聲說道:「我是副局長,認為儘快結束墜樓重傷事件的偵察,當然有我的理由。高良隊長,你也應該知道,現在局裡要偵察的案件太多,根本忙不過來,我已允許張紅去跟進此事件,你不應瞞著我分散局裡的人手。你們都是我的手下,起碼在上級黨委沒有對我下達任免命令之前,你們都必須服從我的命令。」

  高良隊長胸中熾熱地燃燒著一股怒火,他不明白,彭錦副局長以前都很明白事理的,怎麼會在這個案件中處處阻攔加以干涉,這樣明目張胆地要搬出副局長身份的命令來以勢壓人呢?

  如果說是金陵市公安局裡太忙碌為理由,也不可能忙到給兩名警員協助張紅也不行,公安局的派出機構,也就是各鎮的派出所,似乎都沒有那麼忙碌,彭錦局長為何不安排將一部分的工作交由其他派出所去跟進?

  「彭錦副局長。」高良隊長終於冷靜下來,據理力爭道,「你是公安局的代理局長,我理應執行你的命令,但是很抱歉,假如我認為你的命令是錯誤的,我會選擇抵制,不會盲目遵從,因為我覺得有必要給張紅提供警力協助破案。如果副局長堅持要我執行你的錯誤命令,那麼,我們去請示周翔正局長,看看他有什麼意見。」

  彭錦氣的牙根直痒痒,可又無可奈何。高良局長的剛正不阿,使他不寒而慄。他忽然意識自己這樣說話是不是太露骨了,這不是把自己的弱點暴露出來了?

  此刻,彭錦又惱又羞,卻又哈哈一笑:「好吧!我收回成命,允許你們在破獲這案件上增加警力,我要去開一個會議,先談到這裡了,希望你們能隨時把案情的進展情況向我匯報。」

  高良掐滅了手中的煙:「好的,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