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踏破鐵鞋

  出了紅磚紅瓦建成的居住區,卓成往北穿過一片占地廣闊的森林,還沒有看到工棚,酒味就撲面而來!

  越往前,酒味越濃,可能使用的原料的關係,味道有些刺鼻。【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旁邊,鳥羽騎在一匹駑馬上,不斷用力吸氣,人都亢奮了:「這就是酒味!這就是酒味!」

  卓成昨晚剛看過釀酒場的守則,提醒一句:「別偷喝,抓住死罪!」

  釀酒場釀造的酒,是飛天山羊大祭時的祭品,任何偷酒的人一旦被抓,立即處死!

  當然,嚴苛的規定後面,也有發泄的渠道,總祭壇這邊每隔一段時間都有酒券下發,可以憑券領酒。

  卓成那晚去聽大地母親的課,那些人派發的宣傳單中,就用酒券吸引人。

  昨晚霍煙回來,聊過幾句,尤其關於總祭壇的人文,據霍煙所說,總祭壇在私底下有黑市交易,酒券是硬通貨,比黃金好使。

  鳥羽難受:「我這個月的定額,還不知道什麼時候發。」

  僕役這一等級,一個月的配額就很小的一個瓶子的量。

  這幾天鳥羽跟著跑前跑後,不管他實際怎麼想,卓成都裝出很受用的樣子,隨手掏出上課時分的酒券:「這幾天,你辛苦了,晚上回去,拿這個多換點。」

  鳥羽接過來,看了眼上面的定量,連忙推辭:「司祭,太多了,不合適……」

  卓成隨手一擺:「收著吧。」

  鳥羽收起來,落後一個馬身,跟在騾子後面往前走,看著前面的身影,想到現在處境,真正能依靠的只有前面這人。

  出了森林,前方就是占地廣闊的工棚區。

  其中占地最大的就是釀酒工坊。

  那只會飛的山羊,最喜歡的就是酒,總祭壇的小祭和大祭都要用到酒。

  今年有大祭,需要大量酒。

  騾子所在的盜團當初要劫掠甜水鎮,最為主要的原因,就是甜水鎮產糧食,尤其是地瓜產量巨大,能提供大批釀酒的原材料。

  卓成並不是負責所有釀酒工坊,而是其中一座釀製地瓜燒的酒場。

  一路前行,運送糧食的車子,一輛接一輛進入工坊區,又拉著裝酒的密封大罐出來。

  總祭壇外面,很多人掙扎在飢餓的生死線上。

  這裡,成千上萬斤的糧食釀製成酒。

  鳥羽來打過前站,引領著卓成來到一座相對比較靠近森林的大院子,斜對門是一座以小麥為主原料釀酒的工坊。

  院門口有全副武裝的守衛,看過卓成的紋章和任命文件,立即有人進去通報,很快就有兩個人迎出來。

  其中一人年齡較大,負責釀酒工人和技術管理,叫做火剪。

  另一人長得壯實,身後背著連弩,腰上掛著斧頭,是地瓜燒釀酒場的保衛頭目,名叫鐵錘。

  一行人進入院子,院子並排著六個大型工棚,不斷有刺鼻的酒味飄過來。

  進入稍微遠離工棚的寬敞屋子裡,火剪和鐵錘向卓成行禮:「司祭。」

  卓成看了眼,這兩人級別都是輔祭。

  「司祭剛上任,有什麼吩咐?」鐵錘直接說道:「影人祝祭派人交待過,讓我們一切聽從司祭命令。」

  卓成對釀酒是外行,也沒有任何管理經驗,最擅長的是拿錘子砸碎人腦袋,乾脆說道:「釀酒場的事務一切照舊,我不插手,你們以前怎麼做,以後仍然怎麼做。」

  鐵錘和火剪對視一眼,臉上有種莫名輕鬆。

  影人祝祭派這人過來,明顯是為了鍍金,他們管理釀酒場多年,所有工作都安排的井井有條,最怕有人胡亂插手。

  好話說完,卓成隨手拿起牆上掛著的工具錘,錘頭握在右手,手臂猛地發力,同時說道:「別出問題,出了問題,上面懲罰我,你們也跑不掉。」

  兩人看著卓成手張開,落下一個完全變形的鐵錘頭。

  這要是捏人頭,不會比打碎瓦罐費力!

  卓成的做法,很荒野盜匪,就他自身來說,也是最好的威懾辦法。

  釀酒場的這攤子事,卓成不會太上心,吩咐鳥羽幾句,讓他沒事多轉轉,只要不出大問題,對影人那邊有個交代就行。

  卓成留下鳥羽,打著熟悉環境的旗號,一個人在工坊區轉起來。

  這邊除了釀酒工坊,還有一些其他工廠,大部分都與釀酒有關,少部分是兵器和日用品作坊。

  釘子埋得確實夠深,轉了大半個上午,毫無所獲。

  連續多日,卓成白天在工坊區,晚上在居住區,基本轉了一個遍,卻沒有發現釘子留下的暗記。

  這麼多天下來,也確定一件事,後面確實沒有尾巴盯著。

  另外,他發現總祭壇很多牆上、樹上或者路燈燈杆上,都有亂七八糟的塗鴉。

  卓成乾脆也加入到其中,在一些塗鴉比較多的地方,留下饞嘴所說的聯絡暗記,指向工坊區的森林。

  但幾天下來,並沒有得到回應。

  不禁猜測,釘子可能被拔掉了。

  坐在地瓜燒工坊的辦公間裡,卓成回憶著這幾天的所見所聞,想著下一步怎麼辦。

  這幾天,又拐彎抹角的打探過,蝠人因為受傷,害怕同為祝酒祭祀的幾位同事們的熱情招待,藏起來養傷,已經很久沒有露面。

  看來還是要從大地母親那邊入手。

  霍煙?卓成想著,這麼個年輕貌美的侍女就在眼前,是不是利用自身優勢,先把她……

  「男孩子在外面要保護好自己!」

  這話又一次在腦海里迴蕩!

  卓成氣得坐不住:老子保護不保護自己,用得著你操心?

  「我是註定要養一池塘魚的男人!」

  卓成眼看時間不早,準備出去吃午飯,一出辦公間,撲面而來的酒味當中,似乎有股別的味道。

  很香!

  很像燒烤!

  正好鐵錘從這邊走,卓成叫住他:「這味道怎麼回事?出事了?」

  烤死幾個飛天山羊的徒子徒孫無所謂,別釀酒場出問題。

  鐵錘指了指不遠處的森林:「回司祭,有人在那邊點火燒烤,另一邊小麥工坊的負責人,經常這麼做,我們也擔心一把火燒過來,燒著咱們釀酒場。」

  其實這個問題存在很長時間了,但他們解決不了,現在來了新的司祭,正好有人頂上去:「那邊的人是一位資深司祭,我和火剪只是輔祭,差著級別,去了只能陪著小心說話,最過分的是,那位老鐵司祭以前在離著釀酒場十幾米的地方燒烤過,讓咱們這邊的人,根本沒法安心工作。」

  卓成從鐵錘的話里,聽出一些怨念來。

  鐵錘偷眼悄悄看了下卓成,見他沒有打斷的意思,繼續說道:「他是司祭,我和火剪只是輔祭,級別擺在這裡,說了老鐵司祭也不聽,咱們這是釀酒工坊,嚴禁用火,真要著起火來……」

  卓成擺了擺手:「我去看看。」

  目標還沒找到,總不能先把這份工作搞砸,燒烤不要緊,離著遠點就行。

  卓成不怎麼管釀酒場的事,但也不能讓人危及釀酒場安全。

  出了釀酒場大門,卓成循著味道朝不遠處的森林走去,越靠近森林,燒烤的肉香越發濃郁,勾人饞蟲。

  剛進入森林,沒走出去多遠,就看到西側樹木之間的一塊空地上,有人圍了地爐,點起火堆,烤著穿在鐵釺上的肉塊。

  這人年紀很大,頭髮都白了一大半,頭頂上用綁帶綁了個類似銀角大王般的尖角,看起來有點搞笑。

  他回過頭來,見卓成是生面孔,問道:「你是誰,以前沒見過你?」

  卓成想到自己留過的暗記,一隻手放在腰間的錘子上,邊走邊說道:「我是地瓜燒釀酒場新來的司祭,叫大炮,老哥你是?」

  這人臉上皺紋深刻,明亮的目光落在卓成手上,卻不甚在意:「你叫我老鐵就行了,咱們是鄰居,我是小麥釀酒場的司祭。」

  兩人級別是一樣的。

  卓成不動聲色,暗中打量老鐵,突然看到老鐵腰帶上掛著一個皮兜,皮兜上有金色裝飾。

  這是一朵七瓣花!

  卓成聽饞嘴詳細描述過的那朵花!

  本來到嘴邊的話,卓成咽了回去,反而故意嗅著香味說道:「老哥好雅興,躲在這裡吃好吃的。」

  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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