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輕鬆隨和,不知不覺中,成澤感覺自己就像是在同一位只會有一次相逢的人講述著自己的心事。
侑利撐著臉,靜靜注視著面前嘴一張一合,笑容溫柔的年輕男子。
大男孩磁性低沉的嗓音中帶著些許的溫潤,聲如其人,給人一種難以言喻的寧靜祥和。
她原本浮躁不安,甚至可以說是痛苦失落的心也漸漸安定了下來,所有的紛雜思緒也慢慢沉了下去。
「你知道我最喜歡哪個角色了嗎?」
「哪個?」侑利身子往前傾,眨眨眼睛,好奇的問道。
靚麗女子笑容嫻靜,語氣輕快,透著幾分愉悅。
「金卓求,申幼京還有。」
聽到這裡,侑利不由得緊張了起來,會不會是她——扮演的角色呢?
「還有具子靜。這好像是三個人了,哈哈哈。」
聽著成澤開朗的笑聲,侑利低頭咧嘴一笑,臉頰上染著幾縷緋紅,看上去頗為開心雀躍。
「卓求是一個很純粹的人,他擁有一顆赤子之心。
對於自己的目標、信念,也許在某個時刻他會輕微的動搖,但是他絕對會堅定的走下去,不管這一路上會遇到什麼樣的困難險阻,這也是世上絕大多數人都難以擁有的品質。
他陽光溫暖真誠,能夠給人帶來感動、快樂、幸福,就像是一個純澈的天使一樣。」
侑利定定看著成澤,她在他臉上看到了——嚮往。
如同黑曜石一般漆黑透亮的瞳孔里閃爍著灼灼的光,也照映著——她,專注的神情。
「幼京是一個非常讓人心疼的角色,幼年的她一直處於家庭暴力當中,在這些角色當中,她最缺愛。
但是她卻非常的勇敢,她一直努力的尋求著幸福,一直努力讓自己變得善良。
只是她終究是沒有像是卓求那樣堅定自己的信念,她太容易被感動了。」
侑利瞧著面色慢慢變得暗淡,內心也仿佛在掙扎著什麼的成澤。
雖然不清楚原由,但是她突然有些心疼面前傷心迷茫的俊美大男孩。
微微低頭看著他大腿上那隻修長且骨節分明的手,她有些想要伸手握住。
只是,不行的。
侑利輕聲說一句,「你沒事吧。」
還沒等侑利手隨心動,成澤面色倏然一變,他意識到自己的情緒好像有些失控了,於是立刻收起所有不該出現的情緒。
嘴角微微上揚,他重新笑了起來,語氣輕鬆自然的說道。
「這樣的女角色真的很有魅力,我都忍不住想要呵護她,哈哈。」
【可能剛剛都是成澤對主角的心疼,而不是他是這樣的人,或是他害怕變成這樣的人。】
侑利心想。
此時她忍不住鬆了口氣,同時內心又有些羞赧。
剛剛差點就伸手了。。。
那樣就太不矜持了!
「具子靜其實是一個新時代的普通女性,她既不像是幼京那樣激進、開放,想著去改變整個nh。也不像是她的妹妹具子琳一樣近乎完全的屈從於母親的安排,找個家世很好的男人進行家族聯姻,當個豪門太太。」
「那她怎麼樣?」侑利攥緊了拳頭,聲線緊張而又顫抖。
她最近一直在嘗試演好這個角色,但不知道為什麼總是入不了戲,就仿佛隔著一層薄紗,讓她不能窺視其中的竅門。
同時她真的很想演好具子靜,不僅僅因為這是她在演員路上必須踏實的第二步,更是因為她在具子靜身上看到了她嚮往,也在不斷努力想要擁有著的東西。
「她是個非常獨立的女性,劇本里小時候的子琳有一句話是,『在我家總共有三派,阿爸和奶奶是一派,偶媽和馬俊是一派,歐尼自成一派我。』
具子靜是具家的長女,在未出生之前,家裡所有人都對她寄予了期待,期待她是一個男孩子,繼承家業。
只是她不是個男孩,於是偶媽和奶奶對她失望,阿爸沒有太過在意,不過好在的是馬俊他們出生的時候,她已經漸漸形成了自己的判斷能力,所以她也就沒有像子琳一樣盲目接受。
而性別歧視並沒有讓子靜屈從,反而激起了她強烈的求勝欲,她要向著所有人證明,家人、朋友、世人,也是向自己證明。
女人不比男人差,準確一些的說就是——她不比阿爸的任何兒子差。」
侑利聽著,呼吸不自覺的急促了起來,面色有些凝重。
她家就是這樣的。
「抱著這種信念,或許說是血液里流淌著的驕傲,她好學、努力,在家族的加持下,不斷向上掙扎。
和馬俊不一樣的是,她是真的喜歡這種奮鬥的感覺,並不為了去討好誰。
在這幾個孩子裡,子靜才是最像具日中的人。」
……
「她驕傲正直,喜歡與討厭會大大方方擺在明面上,而不是像馬俊一樣去耍陰招,她不屑。」
「所以,侑利,你覺得具子靜應該是個什麼樣的形象。」
成澤對具子靜的理解讓侑利感到有些震撼、挫敗,還有興奮。
她發覺自己對具子靜的理解很片面,也很淺薄。
但是她似乎找到了演繹具子靜的些許竅門。
而這樣的角色真的就如她所想像的十分帥氣。
沉吟片刻,侑利對視著金作家nim溫和沉靜的眼神,用心的回答著。
「她會穿著一身幹練精緻的西裝,化著淡妝,留著利落乾淨的長髮,是一個非常優秀的職業人。
她笑容不淺不淡,笑的時候不會給人一種輕浮的感覺,但是會帶著讓人親近的隨和感。
而不笑的時候,卻又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讓人不敢懈怠,也不敢輕視。」
成澤點了點頭,高興的贊同道:「內,就是這樣的。」
聽著成澤的肯定,侑利心中有種莫名的雀躍與激動,兩團動人的紅暈在臉上悄然升起。
「但是你沒有說全。」
咬了咬下唇,黛眉皺起,侑利語氣委屈巴巴的說。
「哪裡啊。」
瞧著撅著嘴、可憐兮兮瞄著他的侑利,成澤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了撫她柔順濃密的墨黑青絲,輕聲一笑。
「別著急,我再和你說細一點。」
那隻柔軟的大手揉著她的腦袋,帶著溫柔與寵溺,爾後沒有任何的停留,也沒有任何的拖沓,就那麼悄然離開了,就像是它悄然到來過一樣。
不過,那溫暖的感覺卻沒有離開,不知道腦袋為什麼有些癢。
臉也愈發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