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只發生在轉瞬之間。
在傾盆大雨之中,看不見任何的表情。
雨滴一直在下,那人就高懸於空中,身上那股瑩瑩白光也溢出,像是漫天的星河呈現在眾人眼前。
慢慢的,那些力量匯聚成藍色的星光,將總指揮環繞在中心。
這次他們看清楚了。
是一輪藍月。
突破極限是什麼模樣的呢?是漫天的星河璀璨。
明明是雨中的天空,卻展現了流轉的藍色銀河,那些光一點點的蔓延著,升上天際,就連同雨中的水滴也停止,仿靜止天空之中。
不僅是水滴,周圍的一切都靜止了。
整個聯邦,都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每個人此刻的表情都定在了這一刻。
譚浮睜開了被打濕的睫毛,入目就是蟲族揮舞著的巨大鉗子停在半空,周圍無比的寂靜,只要她需要,她可以讓這方天地消失殆盡。
這就是世界之力的威力嗎?
譚系統飛出來,繞過這些雨滴,「宿主成為天道之一後,就可以控制世界了,好可怕啊!這根本就是非人的力量。」
譚浮看著周圍靜止的一切,「我大概知道月源為什麼不出手了,這種等級的力量,只需要輕輕一捏,一方天地就會被隨之而散。」
每個人的晉升都不一樣。
譚浮的晉升看似什麼都沒有發生,實際上她的能量早就滲入了空氣中的方方面面,將這一片變成了銀河。
銀河在此地,這方天地就是她的掌中物。
只要她願意,能立即化為灰燼。
銀河所在之地,是她的世界,她即是主宰。
但是不需要。
她手一揮,將能量全部收回,只留了零星半點於蟲族所在的區域,輕輕一揮,寒冰直溢,冰凍三千里,瞬間將範圍之內的全部蟲族,盡數凍結。
三千里之內,哪怕弱小如低級蟲族,強大如聖蟲,都被盡數冰封。
只是輕輕這麼一揮啊!
以前包圍著人族的蟲海就這麼成了碎渣?
等雨再次滴落的時候,回過神的人只看見了一道恐怖的寒氣閃過,不遠處的蟲族就像被定住了一樣,活生生的從身上長出了冰痕,一寸寸的侵蝕著它們的身體,最終成為一大片冰雕。
還沒有等他們回過神來,就看見蟲族身上冰雕碎裂,化成了沙。
眾人的身體都開始不自覺的顫動,只是一擊,就將困了人族多年的鎖鏈碾碎,那個人到底有多強大?!
大雨滴落在了每個人的臉上,也許是因為空氣的寒氣跟熱汗交織,他們覺得渾身清爽,但依舊止不住滿頭大汗。
看著嚇得落荒而逃的蟲族,他們難以置信。
曾幾時,在蟲族面前落荒而逃的人,而如今……有人的眼淚忍不住的落下。
他們見證著這一場神跡。
人族歷史上從未出現如此強大的人。
總指揮,譚浮。
她的強大在挑戰每一個人的認知。
眾人呼吸沉重。
譚浮的聲音響徹天際,「各軍聽令!給我踏出去!你們每踏出的一寸土地,就是在逃出蟲族曾經給我們給予的籠子。」
「踏出去,徹底碾碎這個枷鎖!」
軍隊之中,眾人的吶喊響徹天際,「是!!!」
江瀾一邊吶喊一邊不斷的向前沖,他的眼角流著淚,一邊紅著眼睛向前,一邊用盡全身力氣向前跑。
三百六十六年了,人類終於逃出了這個包圍圈。
他們掙脫了牢籠,往自由而去。
花尋的花瓣像利刃一樣不斷向前,他跑著,也殺著,那聲嘶力竭的模樣,完全就是一個殺紅了眼的怪物。
在無比的黑夜之中,他們不斷的向前跑。
跑……
裴寧卿看見蟲族,就止不住在顫動,在眾人之中,他殺得是最變態的,也是最不顧生死的。
說白了,他就是一個不要命的瘋子。
雨,是水系最好的能力,此刻落下的每一滴雨水,都是何嫦寶揮向敵人的利器。
將利器直戳心臟的是她,瘋狂補刀的是魏奇跟魏妙。
他們都是水系,現在下大雨,此刻就是他們的主場。
哪怕被雨水淋得狼狽,他們的目光也還是如鋼鐵般堅硬。
何嫦寶控制著巨大水箭,朝著奔跑的蟲族射去,她的旁邊,看見了絲絲纏繞著的藤蔓。
她目光冷肅的擦著聚集在眉心處的雨水,回頭看了一眼。
是席譽。
他深吸了口氣,「去吧!連帶著我們的那一份,通通還給蟲族!將近四百多年的折磨,也該讓他們付出代價了!」
在昏暗不清的夜裡。
他朝著何嫦寶行了一個軍禮。
他守護聯邦,她收復失地。
一個毫不猶豫的後轉,一個向前走得堅定。
去吧。
我的戰友。
相信你會護住自己的一方天地。
相信你會成為守護聯邦的英雄。
我們終將成為更好的自己。
雨夜之中,他們背道而馳,卻奔著自己的人生而去。
顧靡擦了擦額角的汗,看著依舊延綿不絕的蟲族,突然說道,「老爺子,辛苦了。」
第二軍的團長一愣,就聽見他說道,「我在這裡出生,也在這裡長大,我是在戰爭之中存活,從不畏懼戰爭,從前是你們護著我長大,現在該輪到我護你們了。」
他掏出了一柄黑漆漆的利劍,喃道,「我不該畏懼它的力量。」
第二軍的團長看到這柄劍,身體下意識的哆嗦,對於顧家的人而言,這柄劍是不可觸碰的禁忌,因為它一旦出鞘,會影響主人的心智,見血方可,不死不休。
劍身上都是的戾氣。
足以讓人成為一個癲狂的瘋子。
顧家的傳承武器一共有兩件,一個是這柄劍,一個是破布。
破布是這把暗劍的封印,也是它的劍鞘。
能夠掩蓋上面嗜血的光芒。
在死人堆里爬出來的暗系,本就該成為一個嗜血的怪物。
他咧嘴一笑,「但只有是怪物,才能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一切不是嗎?」
在動亂之中,元淺壹扛著自己的盾牌,不斷的喘著氣,看著瘋狂撲來的蟲族,他瘋狂的大笑,「我那麼任性,但我總得保護好聯邦,我在這裡長這麼大,總要為它做點什麼,我總能做點什麼。」
「我能做什麼呢?」他說道,「我能為出征的戰士守護好他們的家…只要你們回來,就一定能看到一個完好無損的聯邦,我在這裡保證。」
去吧。
安心去吧。
哪怕賭上他的命,他也不會讓蟲族踏進聯邦的土地一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