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鐘頭之後。
譚浮回了分配給花尋的屋子裡。
因為人多,讓本就應該狹小的屋子愈發的擁擠。
這麼擁擠的地方,讓人覺得呼吸困難。
不得不說,這環境是真的差。
陰暗的地方細菌滋生本來就快,還沒有陽光,人又多,長期生活在這種環境下,不生病才怪。
思及此,譚浮頭疼的揉了揉額頭。
她打了個響指,窗戶就被打開了,「花尋,弄些綠植出來。」
花尋點點頭,在沒有種子的情況下,他可以催生不知名的雜草出來,土地一下子變得綠茵茵的,像是被精心呵護出來的草地。
一張大型天然桌椅出現在了眾人面前。
通風過後,屋內難聞的味道一下子消散了不少。
譚浮設立了一個結界。
防止信息泄露。
然後坐到了主位。
隨行者自然的站到了她身後,雙方的位置一下子變得清晰可見。
譚浮看著面前的這六人,「請坐。」
六個人也沒有客氣,找了個位置就座。
場上的氣氛變得有些凝重。
譚浮從空間取出茶具,交給了燕溫。
沒一會兒,茶香四溢。
一杯杯熱茶就飄到了六位居民面前。
看著散發著熱氣的茶水,六人的表情很凝重。
他們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只能尷尬的看著各自的長輩。
長輩們也很懵。
明明就是月宮的事情,怎麼就拉上他們一起了呢?
譚白素來是個急性子,他打破了場上的平靜,率先開口,「閣下,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月宮的家事,跟其餘兩家無關吧?為什麼要將我們三家都湊到一起?」
裴佩也皺著眉開口,「難不成是因為……想掌管接下來地下城的事?」
這話一出,場上的氛圍肉眼可見的變得沉重。
在場的所有人之中,就只有為首的那位是帝階,如果她想用強,他們壓根無法反抗。
雖說他們跟月家確實有點關係,但這位置也不能說讓就讓。
他們幾家辛苦的維持可地下城那麼久,為的就是讓整個地下城能夠撐下來,然後等待主家回來找他們。
現在貿然換主。
他們幾百年的籌謀打了水漂怎麼辦?
想到這裡,他們心裡就湧現出了一股不安的感覺。
譚浮看了他們一眼,說道,「掌管地下城只是因為我將來有一段時間要呆在這裡,將自己的安全交到別人手上,我不放心……更別提,你們連自己的安全都無法保證。」
這真的不是她在看低他們。
事實就是如此。
因為蟲族限制的原因,地下城的實力太低了,她沒有辦法安心的將安全防禦問題交給他們解決。
「與其提心弔膽,還不如自己解決。」
眾人被這話一噎。
他們很想反駁,但找不出反駁的藉口。
今天要不是這位,他們可能真的要葬身於此。
譚浮說起地下城,皺起了眉,「地下城的環境太差了,糧食產量也因為蟲族能量侵蝕而大大減少,一年之中最冷的時候就要到來了,再這樣下去,得凍死不少人。」
「你們將地下城交給我,起碼能讓他們好過一些。」
雖然他們來了之後不可能袖手旁觀,但是只要主權不在自己手裡,想要幫助他們,阻礙太多了。
三百多年過去了。
他們接受的教育不一樣。
到時候理念出了衝突,就得被迫停手商量。
現在是冬季,每停下一秒都讓人受罪。
與其融合得磕磕絆絆,還不如將指導權拿到手。
她看著這群默不作聲的人,「說實話,如果不是任務需求,我對地下城的歸屬權並沒有興趣。」
譚白尷尬的笑道,「也是啊,你一看就是大家族出身。」
說著,他瞄了一眼她身後的人。
每個人身上都透著一股莫名的氣息。
讓人覺得高不可攀。
一看就是在富貴堆里長大的。
可是……就現在情況,還有富貴可以享嗎?
能吃得飽就已經是最大的富貴了。
譚白飽讀各種言情小說,直到這一刻,他才懂了『養尊處優』這四個字真正的含義。
他從小到大,還以為這四個字就是謊話。
沒想到這世界是真的存在。
他們看起來……活得很好。
譚浮自從去帝都之後,吃穿用度就上了一個台階,除了受的傷比以前多,其餘的都比以前要好。
更別提她裴家身份曝光之後,明教跟裴間想方設法的給她補充營養。
她補著補著,身上的氣質發生了微弱的變化。
原本清冷之中,又夾帶著一絲說不出的貴氣。
這就是小裴血脈帶來的變化。
金錢養人。
導致她現在坐在那裡,都有一股金錢所疊加的buff,整個人看起來貴不可言。
——這個人看起來就出身不凡。
跟她的親爹一個樣。
不得不說,能戰勝譚家貧窮氣息的,只有裴家的鈔能力。
這說不出的對立。
怪不得兩家是宿敵。
譚浮喝了口茶,看向了一直沒有說話的兩位皇級強者,「請問兩位怎麼稱呼?」
譚家的皇級強者長得很個性,跟譚白這個精緻的小男生不一樣,他一副大哥的派頭,五官硬朗得不行。
裴家那位則是頭髮花白完了,看起來年紀不小了,他穿著一件舊舊的大衣,像個落魄的讀書人。
「閣下叫我譚嚴便好。」
「老夫裴藍,見過大人。」
譚浮知曉了,「施冥、譚嚴、裴藍……中夏地下城僅剩的三位皇級強者。」
她了解完了地下城現有的結構之後,就該進入正題了。
看向了一直欲言又止的月流跟施冥,「幾位的情況我已經初步了解,現在,讓我們進入真正的主題……你們想知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