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被拖走之後,病房重回平靜。
譚浮看著自己已經癒合完的傷口,從那個玻璃罩子裡出來。
一出來她看著渾身上下黏糊糊的自己皺眉。
整個身體被泡起來的感覺可真糟糕。
她皺起眉,想去洗個澡。
可發現沒有帶衣服,所以她打算回房間。
等她推開病房的門時,就看見了熟悉的人在門口外面蹲守。
江瀾跟玉然。
「你們兩個站在門口乾嘛?」
這突然出現的聲音讓原本昏昏欲睡的兩人瞬間打起了精神。
他們看向被打開的房門,譚浮站在裡面看著他們。
沒出房門。
兩人相視一眼,皆看見了對方眼中的失落。
就是這一眼,讓譚浮察覺到了不對勁。
不對勁。
這兩人的神態不對勁。
還沒有等她出言試探,就聽到了玉然的聲音。
她看著還在病房界限內的譚浮,走到她面前,熱情的挽起她的手,「譚姐,你悶在病房這麼久了,出來玩啊!」
譚浮面色不變,淡定的看著玉然,問道,「玩倒是不用,不過我想回房間洗個澡,這麼晚了,你們兩個怎麼在這裡?」
玉然立馬神色嚴肅,「那是因為我覺得我有義務保護你,所以才不辭辛勞地為你守夜,只要你在裡面喊一聲,我隨叫隨到。」
「這不,你現在一醒,就看到我了。」
感覺更不對勁了。
譚浮掃了一眼她,「辛苦你了。」
玉然見她真的信了,激動無比,她真摯的說道,「不辛苦不辛苦!譚姐,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你不是要洗澡嗎?快快快,我帶你去!」
看著她這一臉的興奮,譚浮覺得更不對勁兒了。
看著那隻想要將她拉出病房的手,她一下子就拍掉了那隻手。
看向了旁邊站著的人,「江瀾,你開啟異能做什麼?」
江瀾開啟了幽靈異能,想讓人下意識的無視他的存在。
他這個異能一般都是想要偷襲別人的時候做的動作,可現在卻用在了她身上。
這兩個人很不對勁。
這麼個不對勁法?
他們今夜給她的感覺,不像是出於關心兒來替朋友守夜的人,反而像在暗中虎視眈眈窺探的狼。
正等著她這隻羊踏出包圍圈一樣。
只要她踏出一步,那麼毫無疑問,他的匕首下一秒就會對準她。
看著面前這怪異的兩人,譚浮來了興趣。
既然他們想要她出去,她偏不要。
她倒是想看看,他們想做什麼。
江瀾聽見她的疑問,心裡嘖了一聲,意識系就是麻煩!能看見他藏在旁邊。
他收起異能,正經的說道,「因為守夜太無聊,所以練習一下我的異能。」
譚浮應了一聲,也不知道信還是沒信。
看著那張神色不變的面癱臉,玉然搖了搖她的手臂,「譚姐,你不是說要洗澡嗎?我們走吧!我記得我買了好幾瓶味道很好的精華,拿來給你試試……」
她想要拉著譚浮往前走的時候,卻發現她紋絲未動。
她疑惑的問道,「譚姐,你怎麼不走了?」
難道露餡了?
不可能啊!
譚浮看著對面的兩人,看了眼房間,將手從玉然的腕中抽離,「我還沒穿鞋,還回去穿一下鞋子,玉然,你跟我進來,我不記得他們把我的鞋子放在哪裡了,能跟我一起找找嗎?」
玉然聽著這個邀請,「不行啊譚姐!我也不知道你的鞋子放在哪裡了,你穿棉拖出去也是一樣的!反正也沒有多長時間的路。」
「這……不太好。」
「沒什麼不好的!反正夜裡人少,也看不出來。」
江瀾看著依舊踏在病房後面的譚浮,走上前來,他咬咬牙說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背著你走也是一樣的!」
玉然瘋狂的點頭,「對對對,你叫江瀾背你,這樣就不用擔心凍腳了。」
看著這兩人期盼的神情,譚浮撩起被液體打濕的長髮。
這下已經不用再試探了,這兩人就是有鬼。
要是在平時,他們跑路了。
尤其是江瀾,這傢伙因為被她冰過,所以對她的寒氣格外的害怕,此刻居然會提出背她這種事。
這是他平常能幹的事情?
他有這膽子?
不。
他只會跑路。
並且只會越跑越遠。
所以,到底是什麼能讓他忍著對她的恐懼,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譚浮看著他們的表情,游離的智商上線中。
她抽回自己的手,面色不變,「我怎麼覺得你們想把我騙出去宰呢?」
兩人:「……」
他們震驚的看著面前人,心一下子就被提得老高了。
不是,他們想把她騙出去宰的心思這麼明顯嗎?
這下子,對眼前這人的可怕回憶再一次襲來,他們開始瑟瑟發抖。
還沒有等他們這口氣升多久,就又聽到了她的聲音,「開玩笑,不要放在心上。」
兩人還沒有提起來的勁兒一下子就堵在了喉嚨處,不上不下的,異常的難受。
玉然憋了半晌,硬邦邦的吐出一句話,「你這玩笑,真夠冷的。」
差點給他們嚇死。
譚浮看著這兩人一臉的菜色,她滿意了,然後將玉然推了出去,「天氣太冷了,沒有鞋子的話我就不出去了,你們也早點回去嘛,不要在門口守著,否則我總有你們想把我騙出去宰了的陰暗想法。」
玉然還想說什麼,就被江瀾拉住了。
他面色不變,一如往常那樣跟譚浮說了再見。
然後拉著玉然走了,等他轉身的那一瞬間,病房的門也關上了。
等門關上的那一刻,江瀾放開了玉然的手,眯著眼感嘆道,「真難搞。」
玉然看著被關上的門,點了點頭,「是啊。」
兩人相視一樣,然後無奈的離開了木屋。
沒辦法,如果他們還賴著不走的話,勢必會引起她的懷疑。
一旦引起她的懷疑,那麼接下來的就會變得相當難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