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在一天天的流逝,大家都在不停的忙碌。
忙得幾乎沒有時間聚聚。
九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
大三下學期,譚浮跟長輩商量過後,決定趁著最後三個月的時間出去遊歷。
這九個月里,很多人陸續離開了中樞城。
在月宅前,譚浮送走了一個又一個好友。
江瀾去了戰場歷練。
因為光練體力不夠,還是得實戰,沒有什麼比得上戰場更能歷練人。
花尋去了魚龍混雜的南都。
因為那裡夠複雜,也最能見到各種各樣的人。
裴寧晚帶著第一軍跑到了第四軍。
因為首席指揮在那裡。
席譽去了第五軍。
因為他需要再一度提升實力。
林恰也跟著去了戰場。
因為這是他跟那群兄弟的約定。
何嫦寶去了海都。
因為她需要找自保的武器。
謝樣去了第七軍。
因為他要在這一輪圍獵之戰戰勝其他人。
顧靡去了月宮。
因為他要進一步增強自己的實力。
回頭看,當初一起來中樞城的人,好像都有了自己要走的路,他們走的時候沒有猶豫跟不舍,堅定的朝著自己的方向走去。
「現在到我了。」
譚浮靜靜的看著自己住了九個月的院子,「真奇怪,明明我來中樞城不長,卻成了最後一個走的。」
還有三個月,封印大陣就要開了。
她踏出院子,看著周圍的一草一木。
很奇怪,明明來了沒有多長時間,卻比離開任何一個地方還要不舍。
她想到了玉然在飛舟上的話。
——「中樞城是別處看不到的精彩。」
事實也是如此。
這裡確實很精彩,精彩得讓人熱淚盈眶。
她出門,走出了月宅。
月弄在門口等了她很久,他將空間戒指遞給了她,「這是一軍給的,裡面放滿了你所需要生活用品跟藥物,要小心別丟了,丟了你就挨餓吧。」
譚浮接過,仔細看了一會兒,突然出聲,「月弄,圍獵之戰好玩嗎?」
「當然好玩!」
月弄沒有猶豫,他說道,「圍獵之戰每年都有傷亡,但這一年,你能體會到真正的愜意,那種發自靈魂的放鬆與雀躍,一邊攬著兄弟吃肉喝酒,一邊提著刀熱血沸騰,策馬奔騰,對酒當歌,人生美景不過如此!」
他的語氣滿是懷念與感慨。
他也曾參加過圍獵之戰,所以知道那種肆意灑脫的滋味。
那日子快活得就像在盛大的草原上狩獵。
蟲族就是他們的獵物。
累了的時候看看繁星,一天的疲憊也就下去了。
她聽著,將目光放到了前面,「你是世家的人,是以哪軍的名義參加的?」
「這個啊……」他拉長了音,「我上的是軍校,第三軍校。」
圍獵之戰是軍部盛大的儀式之一。
對著少年有莫名的吸引力。
這是少年的人生中最期待的比賽,沒有之一。
譚浮懷念,「第三軍,令人懷念的名字,我離開了那麼久,總是要回去的。」
月弄笑而不語。
「既然你參加了圍獵之戰,那麼,姬月、燕溫、裴寧卿、容隨你都認識吧?」
「當然,你說的那幾個人,可是上屆圍獵之戰最出風頭的人之一,他們每個人,最少都點亮了兩道光柱。」
他有些可惜的說道,「可惜我們上一屆只點亮了53道光柱,距離點亮全部光柱還差得遠,你們這一屆要加油啊!爭取點燃全部光柱,讓人族再看看屬於我們的星辰大海。」
「當然。」
譚浮一口應道,拿上戒指,她走了。
月弄目送她離去,直到那道黑色的身影看不到,他都收不回目光。
他站了很久,最終被一道聲音叫回神。
他喃喃道,「好不容易有個伴,居然還是個身負重任的……等你回來。」
譚浮不是坐小飛車下去的。
而是自己飛下去的。
譚系統跟在她身旁,「宿主,我們要去哪裡啊?」
譚浮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飛那麼快,不怕我們迷路然後被人販子嘎了嗎?」
她停下來,「也是。」
她想了一秒,說道,「那就讓飛機決定我們去哪裡吧。」
一人一統隨機搭了一座飛機。
他們坐在飛機上,看著身邊飄過的雲朵,平心靜氣。
譚系統看了一眼已經看不到的中樞城,又看了看自己打包的小包裹,從裡面拿出了一個紅紅的聖女果。
「宿主,你餓了嗎?來,給你吃。」
它將果子遞給它家宿主。
譚浮看著它背的小包裹,接過那個小果子,啃了一口,「你包里裝了什麼啊?」
「糧食啊!這是人家從豐果院的菜園子裡摘的,還是又大又紅,我們現在要去流浪,所以打包點吃的。」
譚系統拍拍自己的小胸膛,「起碼宿主不用在第一天就被餓死。」
譚浮:「……」
那點子的感動瞬間被最後一句話扼殺掉。
一陣沉默之後,譚浮看著周圍白茫茫的一片,問道,「你怕嗎?」
「人家為什麼要怕?」
「也是,有什麼好怕的,不就是跟著遊俠一樣到各地遊歷嗎?就當旅遊了。」
這一趟旅程完全是自由的,沒有任何要求,全當遊學,無論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都不需要想後果。
只管隨心。
因為從踏出中樞城的那一刻,她就只是一個觀看世界的孩子。
不是什麼繼承人,不是少宮主,更不是什麼血脈繼承人。
她只是自己。
只是譚浮。
譚浮抱著譚系統,眼中有激動,有期待,有忐忑,「不知道這一路上,又會發生什麼有趣的事。」
人生的精彩不止在一地,也在別地。
Y市、L市、帝都、月城、中樞城,她都一一走過。
接下來是什麼呢?
他們就好像看故事的人,對下一站的故事充滿了期待。
大家現在分散各地,在這趟旅途中,他們是否會在再遇?
也許會,也許不會。
但她也許會以旁觀者的目光,聽到那些天之驕子的事跡。
從隻言片語中,推測那是不是她的好友。
為此,她準備了紙和筆。
會將聽到跟看到的事跡一個也不漏的記錄下來。
這一次,她不再是主角。
她是書寫主角事跡的記錄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