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看過去。
哪怕是容隨也不例外。
現在的情況大家都已經心照不宣,他們不知道被困在什麼奇怪的東西里,外界的聯繫都斷了,所以才這麼混亂。
現在有人告訴他們能聯繫到外界,這真是天降驚喜。
譚浮隨手甩了個結界出去,直接將那三人籠住,「軍事機密,不容外人參與。」
三人:「……」
這針對得真是明明白白。
譚浮就是故意針對他們了,自己知道的那點子破事捂得嚴嚴實實的,現在卻想白嫖他們的消息,想得美。
在場的人看到這情景都眼神飄忽,直接無視了那三個人的求助。
外人VS指揮。
指揮完勝。
見他們真的不打算帶他們玩,容隨慌了,「月指揮,我們交換如何?我們告知你海都的消息,你讓我們知道聯繫外界的方法。」
她瞥了一眼,「不容幾位費心,你們的消息,還是等著告訴你們的元帥。」
從交談之間,容隨他們的身份就無意識的暴露了。
軍部的人。
準確的來說,是第八軍的人。
怎麼看出來的?
她看了眼手中的功勳卡,功勳卡是一種特殊的存在,裡面的功勳累計就是殺敵數量,十隻初級蟲族一分,五隻中級蟲族2分,一隻高級蟲族5分……
因為關係到每個人,所以這種功勳卡上面都帶有不同的標識。
如果是軍戶就以所在軍團的數字為準,如果是社會閒散人員就是官方訓練營為準。
而這人給的功勳卡,寫著的繁體字的八。
身份由此可斷定。
哦,這裡提一句,第一軍雖然以一己之力孤立其他十二軍團的人,但唯獨沒有惹過第八軍。
搶資源這種事也沒有發生在他們身上。
雖然偶爾拌口舌,但也沒有真正的動手,就像井水不犯河水一樣,相比於其他軍團,這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
都說人的差距是比出來,軍團與軍團之間也一樣。
第一軍噁心了那麼多人,那些見風使舵的牆頭草軍團都不能倖免,唯獨沒有跑到第八軍上面拉屎,怎麼想都覺得奇怪。
對於這種局面,眾人議論紛紛,給了兩種說法。
一種說是因為元帥跟第八軍關係不錯的原因。
另一種是,第八軍上頭有人,元帥也不敢輕舉妄動。
無論是哪一種,都不能緩解現在的情況,譚浮對這人知情不報的行為很反感。
但對方又是軍部之人,要處置他們,還是軍部說了算。
她一個沒有軍籍在身的人,不能越級處理。
否則就成了普通人襲軍。
所以只能晾著他們,他們愛怎麼樣怎麼樣,只要不在月城拉屎,其餘的請隨意。
風如夜看著面前過分年輕的指揮,心下有些遲疑,「你能發誓你不是蟲族的奸細嗎?」
強大的蟲族有幻化的能力,它們侵蝕普通人的大腦,直至完全替代那個人。
一旦完成轉化,實力不強的異能者根本認不出來……他們都披著一樣的皮,說著一樣的話,跟真正的人類一模一樣。
現在至強者不在,他們分不清誰是同胞,誰是蟲族,
那種感覺,就像是你深夜睡著,卻突然有個聲音告訴你,你周圍全都不是人,你的身邊沒有人,包括你的父母…這一切都是假的。
那種害怕得頭皮發麻的恐慌感。
風如夜現在也很恐慌,他很害怕,害怕這又是一個假象。
他渾身顫抖的看著那個女孩,那種被千萬蟲族包裹的感覺再次席捲而來,他開始分不清真還是假。
眼看他面色發白,譚浮走上前,點了點他的額頭,她沒有解釋太多,只是看著他,沉聲說道,「我是指揮。」
沒有人能在指揮面前搞小動作,也沒有蟲族能取代指揮。
「我是蟲族,最大的克星。」
風如夜的冷汗在不斷的冒,耳鳴聲卻在減小,慢慢的,那股沉重眩暈感消失了,面前人的身影再一次出現在眼前。
他搖了搖頭,眼眸漸漸變得清明,「謝謝……」
譚浮收回手,「你的精神紊亂,也是蟲族乾的?」
風如夜點了點頭,想起海都的情況,他面色就止不住的變白。
看他這樣,譚浮走回了主位,「說吧,海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至於一旁的容隨三人,直接被無視了個徹底。
他們很無奈。
喂喂餵…我們不說真的是有原因的,不要這麼孤立我們啊!
風如夜站著,將海都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在場所有人。
海都蟲族來臨之前,所有人都沒有意識到。
看見帝都淪陷的新聞之後,人心惶惶,開始了屯物資。
像極了末日小說最初開始的那樣,各大超市被一搶而空,藥店也被洗劫一空,各家都開始瘋狂的加固門窗。
就在他們火急火燎趕工的時候,蟲族,偷偷潛入了。
潛入海都的蟲族很特別,是一種會蠕動的,跟頭髮差不多大小的白色蟲子,它也沒有實體,就是單純的能量蟲子。
這種蟲子有一種名字,叫做附身蟲。
這種蟲子在蟲族之間也算罕見。
而它的作用就如其名,附身。
無論是同伴還是其他,世界萬物它們皆可附,並且在一點一點的吞噬你的能量來成長。
譚浮聽到這裡,臉上已經是止不住的冷意,「如果是這樣,那麼海都……」
她頓了頓,說不出接下來的話。
從這個青年的狀態跟語氣,她已經猜到了海都大概是什麼情況,只覺得心中寒意陣陣。
不知不覺的取代這個人,當所有人都被替代,那麼這個城市還存在嗎?
風如夜苦笑。
「聽起來很可怕吧?當有一天,你的父母不再是父母,你的親朋好友也在不知不覺間被取代,整個世界看起來正常,卻早就在不知不覺間消亡……」
「能想像嗎?突然發現身邊的人不再是人的那種感覺……」
「整個城市好像只剩下你跟一群蟲的時候,卻還要裝作一切如常,不知道那些蟲子什麼時候侵蝕你的那種害怕、不安、恐懼的感覺……」
他說得太壓抑,壓抑到讓所有人都感覺到了他的絕望,他們不敢想像,這個青年到底要經受多大的絕望才能從那個地獄裡逃出來。
逃出來之後,依舊分不清現實和虛幻的他,硬是活生生的憑藉著自己的意志,找人求援。
哪怕如地獄,他也還是想要回去救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