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半蹲著伏在地上的人在猜測洛長歌三人來歷的時候,九宵與紫陌已經飛身而起,去和那隻飛撲過來的妖獸斗在一起。
這次撲過來的是一隻真正的妖獸。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也才最終確認,這個奪靈補靈陣裡面供養著的,確實是一隻妖獸,而不是一個人。
也不知道這個人是從哪裡來的,竟然落到奪靈補靈陣的中心,而且看到他們過來,竟然一句話也不說,直接撲上來對著他們就開始攻擊。
難道這個人就是布下奪靈補靈陣的那個人,這個時候到這裡來只為了收伏裡面這隻已經長成的妖獸?
不對,洛長歌立即否決了自己這個想法。
這是在開什麼玩笑,上萬年了,什麼布陣的人也都連骨頭渣子都不剩了,怎麼還可能活生生的出現在面前?
何況面前這個人又不是修士,就更不可能活到上萬年了。
洛長歌一邊戒備的看著對面的對手,一邊在心裡飛快的想著這人的來歷。
九宵和紫陌兩人聯手,一起對抗那隻妖獸。
說起來,也難怪當初有人會布下這奪靈守靈陣來供養一隻妖獸了。
因為這隻妖獸的實力真的是十分巨大,九宵和紫陌兩人聯手,一時半會兒竟然對它沒奈何。
而且經過洛長歌的仔細觀察,這隻妖獸身上竟然還帶著傷。
臥槽,這奪靈補靈陣當中的妖獸,身上的傷是從哪裡來的?
洛長歌的目光慢慢落到對面的敵人身上,看著他一身血腥,再看看場中與九宵和紫陌斗得正厲害的妖獸身上,鬼使神差的問道:「這妖獸是你傷的?」
那人目光銳利的看向洛長歌,再看向九宵與紫陌兩人,緩緩道:「你們是為了這隻妖獸來的?」
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出乎意料的讓人覺得沉穩,就算是敵人,洛長歌也覺得這人給人一種安全可靠的感覺,是的,就是安全可靠。
洛長歌甩甩頭,覺得自己真是瘋了,竟然會覺得一個見面就對她攻擊的人可靠,簡直讓人不可思議。
然而這聲音給她的感覺無比熟悉,好像以前,在某一個時候,時時響在耳邊。
怎麼會這樣?
洛長歌想到這裡,強迫自己從對方聲音的蠱惑里回過神來,反問道:「這妖獸是你的嗎?」
那人愣了一下,竟然緩緩點:「是我的。」
臥槽,妖獸竟然真的是他的?難道他真是那個布下奪靈守靈陣的人?
可是,洛長歌上上下下打量他,這人一點也不像是活了上萬歲的老妖怪啊!
難道現在的人都越活越年輕,活了上萬歲,看起來還是個中年帥大叔?
洛長歌很是糾結的看著面前的人。他身材高大魁梧,面容英俊,想來是因為沒有打理,頭髮有些散亂,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爛爛的,而且沾滿了血漬,就算是這樣,也難掩他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氣質。
舉手投足之間,都帶著十分的自信與睥睨,就算是現在,明顯眼前的局勢不利於他,他一人一獸,根本不是洛長歌三人的對手,他也沒顯示出絲毫慌張來。
洛長歌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怎麼交談下去。
本來也沒什麼好交談的,他們現在是敵人,她的隨從還在與他的妖獸做生死博殺呢。
可是洛長歌不想說話,那人卻興致勃勃,一點也不把注意力放在漸落下風的妖獸的身上,而是一直在關注著洛長歌,找她說話。
好像他的妖獸是死是活,他一點也無所謂。
他問洛長歌道:「你們,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洛長歌看了他一眼,不出聲。
他也不氣餒,繼續說道:「你那兩個隨從,好生厲害。」他說著,又認真看了洛長歌一眼,說道:「你也很厲害!」
他索性向著洛長歌的方向走近幾步,洛長歌皺眉,戒備的後退幾步,想和拉開與他的距離,那人看到洛長歌的動作,便止住了腳步,說道:「莫方,我不過去便是,我只是,想與你說說話。」
洛長歌終於忍不住了,這人神經病啊,好好的,和敵人說什麼話?
他們是敵人好嗎?
可是那人卻像是沒看到洛長歌炸亂的表情一樣,自顧自說道:「你們是滄雲帝國的人吧?聽你們的口音,好像是從天穹城來的?」
洛長歌吃驚的看著他,腦海里有什麼想法一閃而過,驚得她半晌回不過神來,一下子,像是失語了一般,連話也說不出來。
那人見她半天都不出聲回答問題,也不由很是失望,誰也不知道,他垂在身側的手已經緊攥成拳,縮在袖子裡不敢讓人看見。
他的目光從場中與妖獸相鬥的九宵和紫陌身上掃過慢慢對洛長歌道:「你們是為了這妖獸來得吧?這樣,你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就把這妖獸送給你。」
洛長歌幾乎找不回來自己的聲音,她壓下狂跳的心,定定的看著眼前的人,張了幾次嘴,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那人見她久不回答。便也不催,而是說道:「你既然不反對,我便當你默認了。你放心,我這幾個問題很好回答的。」
他輕輕的嘆了一口氣,以一種輕忽到像是在風中晃蕩。一吹就散的聲音,問道:「我聽出來了,你的口音是滄雲帝國天穹城的,我就想問一聲,天穹城最近是否太平?」
他的目光落在洛長歌身上,近乎呢喃的輕嘆道:「我有一個女兒也生活在天穹城,看起來,和你差不多的年紀,我有很多很多年都沒有見過她了,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小姑娘,天穹城裡,近半年來,有沒有什麼大的動盪發生?」
洛長歌的眼眶一下子就濕了,只覺得心裡頭十分酸楚。
這個時候,她哪裡還不明白面前這人,就是她一直心心念念在找的洛冰河。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他也生怕給戰神府,給洛長歌帶去危險,所以,就算是想問個消息,也這麼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