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一把拉住百里滄寒拋過來的繩索,在半空里盪了幾圈,才算是停了下來。
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用了,明明是君上的護衛,可是出了事吧,君上還得反過來救他的性命。
白夜十分不好意思,可是他也有自知之名啊,他的修為完全不能和君上比啊。
兩人具就這樣掛在山壁上喝風,百里滄寒的的神識往下探去,這一探之下,眉頭皺得更深了些。
以他的神識強度,竟然伸出不過百丈左右就再也伸不下去了,而他神識所探查到的這百丈之內,所見的情景和眼前的情景一模一樣,除了光禿禿的山壁,什麼也沒有,石壁上除了青苔和雜草,連小樹都沒能長一株出來。
通天山脈什麼時候還有個這樣的地方了?他怎麼不知道?
這幾年的時間,百里滄寒一年倒有大半年的時間都泡在通天山脈里,如果說這東極大陸有哪個人對這通天山脈最熟悉的話,他說第二,都沒人敢稱第一。
可是現在,就那麼眨眼間,整個通天山脈就天翻地覆了,他用了幾年的努力查探出來的信息在這個時候一點用處也沒有。
這裡變得面目全非,不但山體無緣無故的坍塌,更是出現了眼前這樣莫名其妙的深淵懸涯,讓百里滄寒心裡發沉。
通天山脈一向安穩無比,此時忽然間出了這麼重大的變故,肯定是有原因,而能引起通天山脈這麼大動盪的因素,百里滄寒雖然不願意往那個方面想,可是心裡也隱隱有了猜測。
也許,他一直要找的東西,出變故了!
被繩索吊在半空的白夜已經在想辦法讓自己能在石壁上穩定下來。
他從空間裡再次拿出長劍往石壁上刺入,長劍卻斷成兩截,劍尖直直往懸涯下掉,白夜被這石壁上的硬度驚呆了。
他呆呆的看著手裡的半截長劍,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才收起來。
然後,重新從空間裡取出一枚槍尖來。
這枚槍尖看上去連光澤都沒有,比起剛才寒光四射的長劍差得遠了。
可就是這把看上去不起眼的槍尖,在白夜動起靈力注入的時候就變得耀眼起來,白夜拿著他往石壁上扎進去。
剛才還堅硬無比的石壁這個時候在槍尖下就變得跟豆腐似的,輕輕一紮就扎進去了,白夜鬆了口氣。
幸好,這個地方竟然能讓他動用一些輕微的靈力來催動法寶。
他用槍尖穩住自己的身形之後,仰頭對著百里滄寒喊道:「君上,我已經固定住身形了,您可以讓繩索把您的身形放下去。」
可是百里滄寒顯然不是這麼想的。
他聽到白夜這麼說,就道:「你自己先想辦法上去,本君去懸涯底下看看。」
白夜大吃一驚:「君上,屬下不能讓您一個人冒險,屬下和您一起下去。」
百里滄寒毫不留情的嫌棄他:「嗯,你跟本君一起下去,然後真遇到什麼事情,本君還要騰出手來護著你。」
白夜十分羞愧:「屬下無能,請君上責罰!」
百里滄寒司得理他,拋下手裡的繩索,整個人向著懸涯底下飄逸而下,龜山爾也會吸附在石壁上穩住身形,觀察一陣之後又會接著往下。
白夜看著他越去越遠的身影,到底還是沒有跟下去,君上說得對,在這裡,他修為被限制,真要跟過去不但幫不上忙,反而要讓君上顧全他的安危。
而且以君上的修為,這個東極大陸應該沒有能傷害到他的存在,嗯,就算有,那自己跟著一起也就是多個送死的。
白夜想到這裡,把手上的繩索收好,然後開始想辦法往山頂爬去。
此時,百里滄寒正慢慢向著懸涯底下落下去。
越是往下,感覺到的吸力越大,那也就是他,換了其他人在這裡,肯定不能穩住身形而被巨大的重力直接吸得掉落下去摔成肉泥。
原本普通的風,在深入到一定的距離之後已經變成了罡風,一不小心就會在身上劃幾道鮮紅的口子。
百里滄寒身上撐起一層靈力的護罩,總算是把這些罡風擋在外面。
然而這個懸涯就像是沒有盡頭的一樣,百里滄寒一直往下,都不能到底。
目光所及,是黑黝黝的一片幽深,神識又過不去,百里滄寒心想,就這高度算起來,都快到地心了。
百里滄寒想到這裡,整個人忽然一怔。
這世上哪裡會的那麼深的懸涯?反正他是沒有遇過深到地心的懸涯,而且通天山脈以前也沒有過。
就算是剛才發生了變故,但是變化再大,也是有一定規律可循的,不可能會違反常態這麼嚴重。
這個東極大陸,畢竟是一個破敗的普通凡人世界啊,如果是法則完整的修真世界,那一切皆有可能,可是在東極大陸,這種情況就不可能會出現。
所以,他很有可能進入了一個什麼特殊的空間裡,而這個特殊的空間,肯定和他一直在找的東西有關。
在這個東極大陸,也只有那件東西可以讓這個通天山脈發生這麼大的變化,也只那件東西,才有能力改變空間。
想到這個可能,百里滄寒隱隱有些興奮,興奮過後,接下來就要想辦法怎麼才能完全落到這個空間的實處,而不是這樣落在半空,不上不下的。
然而四周的環境竟然沒有給他任何一點提示,甚至他就連自己是什麼時候進入這個空間裡的,都一無所知。
至少他知道,那個時候與白夜一起落下來的時候,還確實是在通天山脈的懸涯上,而不是這個充滿詭異的空間。
對,也許就是從刮出來的風變成罡風開始,這個空間就脫離了通天山脈,脫離了東極大陸而存在。
可是,他要怎麼才能讓自己儘快落到實處呢?
而且,誰知道這個空間裡面的規則是怎樣?萬一是天地倒轉的呢?比如說他以為下面是懸涯底下,可其實頭頂才是懸涯底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