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宵說著又對厲凌宵笑了笑:「花木長起來都快,等過幾天小姐修養好了,這些花木也就長得正常了,這件事情說不定也就這麼過去了。」
厲凌宵附和道:「那你的運氣確實好。」
兩人一路打著機鋒,相互試探,厲凌宵發現這個九宵說話做事滴水不漏,他從他的嘴裡,竟然什麼話也套不出來。
進了屋,九宵招呼他坐下,然後又親自去泡了茶給他:「厲少爺,你請喝茶,不是什麼好茶,招待不周,還請厲少爺見諒。」
厲凌宵擺擺手說道:「是我不請自來執意打擾,說起來,失禮的是我才對。」
他的目光四下里環顧一眼,見屋子裡擺設處處精緻,就算是他在梧桐閣的住處也不過如此了,不由讚不絕口:「我真是羨慕洛師妹,手下的人就是會辦事,就連這臨時住處,也布置得跟家裡一樣舒適。」
他嘆道:「你說我怎麼就沒有這麼貼心的隨從呢。」
九宵笑道:「厲少爺的隨從是做大事的,用在這種小事上豈不是大材小用?我沒什麼本事,就只能替我們小姐打理這些小事。」
厲凌宵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
他不說話,九宵也不說話,屋子裡一時安靜下來,讓人覺得頗為壓抑。
「咳,」厲凌宵清咳一聲,對九宵道:「我想去看看洛師妹的情況,煩請九宵管事通報一聲。」
九宵這一次並沒有推脫,直接站起身來道:「好的,請厲少爺稍等片刻,我這就去為您通報。」
厲凌宵點頭道:「麻煩九宵管事了。」
只是厲凌宵怎麼也沒想到,洛長歌連一點遮掩的意思都沒有,就這樣直接出來見他了。
他原本以為,洛長歌既然請假說受了驚嚇,那至少裝也應該裝一下才是,沒想到她根本是連裝模作樣都懶得裝。
所以猛然間看到洛長歌出現在面前,他還是嚇了一大跳。
厲凌宵不自在的咳了一聲:「聽說洛師妹昨晚煉藥炸爐受到驚嚇,我不放心,所以過來看看,現在看起來倒不嚴重,氣色也很好,想來用不了兩天就無礙了。」
洛長歌對著他笑了笑,笑意不及眼底,慢聲說道:「多謝厲少爺關心,說起來。煉藥炸爐是很危險的事情,厲少爺也要多小心才是。」
厲凌宵心裡大怒,洛長歌這是在威脅他?!
他不動聲色的看著洛長歌,答道:「炸爐確實危險,不過本少爺家學淵源,想來是不會遇上炸爐這種事情的。」
真是話不投機半句多,厲凌宵心想自己今天就不該來的。
這個洛長歌,平時看起來不聲不響的,想不到竟然這麼強硬,就連言語機鋒上也是咄咄逼人,讓人沒有喘息的機會。
厲凌宵道:「洛師妹這話民說得太過絕對了,小心一點,很多事情還是可以避免的,你看學院裡這麼多同學,也不是人人都會炸爐的,而且因炸爐受到驚嚇需要靜養的,也只有洛師妹一個人而已。」
洛長歌看著他,這下子連笑都不笑了,面無表情的說道:「厲少爺說得對,那厲少爺以後就要多加小心,要是成為第二個炸爐而受到驚嚇的同學就不好了。」
厲凌宵差點忍不住跳起來,洛長歌已經端茶送客:「我需要靜養,就不和厲少爺多聊了,九宵,送客。」
厲凌宵怒不可揭,拂袖而去。
等到走出了洛長歌的住處之後,他臉上的神色才慢慢平靜下來,洛長歌果然知道是自己下的手了,既然已經打草驚蛇,看來,以後想下手就更困難了。
只是,飲血堂出動了十個最好的殺手,其中還有武者九重天圓滿的強者,怎麼會連一個洛長歌都殺不了,反而全部折損了呢?
他剛剛仔細看過了,洛長歌的那個叫九宵的護衛,修為看上去根本不高,難道,國師府與戰神府另外派了高手暗中保護洛長歌?
這個想法讓厲凌宵心裡警鈴大作,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得找到尊者境的人動手才行?可是尊者境的強者,誰還會來做殺手啊!
因為洛長歌煉藥炸爐受到驚嚇嚴重,所以,醫藥系第三個月的月考就直接取消了,很多同學都鬆了一口氣,也有很多同學心裡覺得憤怒不已,為了一個洛長歌,竟然連月考都取消,因為她一個人就要耽誤學院那麼多同學嗎?
學院對於這些質疑聲卻置若罔聞,該怎麼樣還是怎麼樣,同學們鬧了幾天,眼見沒有效果,這件事情也就慢慢熄了下去。
說起來,也不過是羨慕洛長歌可以被特殊對待罷了。
也有細心的同學發現自從那晚爆炸之後,學院的防護隊巡邏都加強了,心裡就在懷疑當天晚上的事件其實不是爆炸,只是所有能打聽到的消息都是一個說辭,他們也就找不出真相。
洛長歌這一次靜養就養了五天,其間明院長和宮小雅多次前往前往看望她,後來眼見她確實沒事,這才放心。
也不知道至尊學院今年是不是衝撞了什麼,總之是從來就沒有平靜過,幾乎是一件接一件的事情在發生。
而有件事情,已經發生了第三次:藥田裡的藥材,又死了。
依然還是同樣的死法,還是同樣的手段,所有的藥材生機被奪,全部枯萎。
學院裡這下是真的人心慌慌,醫藥系的學生全部都坐不住了。
可是學院也查不出來問題到底出在哪裡。
甚至這一次下毒的人更加小心,連一點線索都沒留下來,如果不早次洛長歌已經派人去查出來這件事情中梧桐閣的人所為,只怕真的要懷疑這水渠里的水隔段時間就自己產生毒素。
學院為了安撫同學們的情緒,只得宣布今年的藥田全部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