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厲凌宵看著面前從容淡定與他對視的洛長歌，知道自己心裡的想法落空了。
他不死心的問道：「洛師妹，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洛長歌笑道：「厲少爺想要商量什麼呢？我說了，藥田一直都是孫先生在打理，也沒有阻止厲少爺與孫先生交流，這樣還不夠嗎？」
厲凌宵道：「洛師妹，我一直都知道洛師妹十分能幹，卻沒有想到洛師妹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能幹，我們現在就不說那些虛的，你我都十分清楚，就憑孫伏玉，他就算是技術再高明，也是種不出來那些藥材來的。」
「雖然我不知道洛師妹在當中用了什麼手段，但是也不得不承認，洛師妹這一手確實非常漂亮。」
洛長歌看著他似笑非笑道：「厲少爺這是特意表揚我來了？」
厲凌宵搖頭：「不，我只是想與洛師妹做筆交易。」
「只要洛師妹同意把這個種植藥材的方法告訴我，我們梧桐閣可以與洛師妹合作，所得收益分出一成給洛師妹。」
洛長歌笑：「我覺得厲少爺這話說得跟我好像啊。」
嗯？厲凌宵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就聽得洛長歌接著道：「我曾對孫先生說，如果藥田裡的藥材全都種活了，我就把收益分他一成。」
「厲少爺，你說，這話是不是和你剛才說的很像？」
厲凌宵臉色難看，洛長歌這話的意思是向他表明梧桐閣很小氣。
說起來也是，她打賞隨從都給出了一成收益，而梧桐閣說是與她合作，想要她提供機密的技術，竟然也只是才給一成收益，確實小氣啊。
當然，洛長歌藥田收益的一成和梧桐閣收益的一成那是完全沒法比，說是九牛一毛也不為過，可同樣的，孫伏玉替洛長歌打理藥田的價值，也完全抵不上洛長歌所掌握的讓稀有種植成活的技術啊！
厲凌宵抻出兩根手指：「二成！」
洛長歌沒出聲，兩人安靜而快速的往前走，宮小雅的小院就在前方，再走幾步路的距離，就不是他能靠近的地方了。
厲凌宵一咬牙：「二成半……不，三成，最多三成，不能再多了。」
就是這三成收益，他回去還不知道要怎麼向梧桐閣里交待，特別是大長老和五長老一派的人，還不知道要怎麼才能說服他們，真是想起來就頭疼啊。
可是他現在顧不了那麼了，比起他要冒的那麼大風險還不知道能不能成的那個辦法，他情願出這三成收益與洛長歌合作。
這樣穩定且安全，甚至可以說是一勞永逸。
厲凌宵停下腳步，等著洛長歌的答覆。
洛長歌並沒有立即走開，也同樣跟著厲凌宵一起停下腳步。
她抬頭撫了一下鬢邊被風吹亂的頭髮，停頓一會兒，方才說道：「不得不承信，厲少爺的條件很豐厚，也很讓人動心……」
厲凌宵急問道：「所以，洛師妹同意合作了嗎？」
洛長歌嫣然一笑：「不過很可惜，我提供不了厲少爺需要的技術！」
厲凌宵：「……」他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空有一身力氣卻無處可使的感覺。
洛長歌已經說道：「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吧，厲少爺，再見。」
她說著，轉身往宮小雅的住處大步而去，身姿挺拔，背影有力，自信十足。
厲凌宵的手緊緊攥成拳頭，力道之大讓指節都變得發白，他看著洛長歌的越行越遠的背影，良久才狠狠的吐出一口濁氣。
緊攥成拳的手漸漸鬆開，厲凌宵慢慢鎮定下來，這個時候如果有人見到他，一定不知道他剛才憤怒得差點失控。
直到親眼看見洛長歌踏進宮小雅的住處，厲凌宵這才轉身離去。
屋子裡，宮小雅從窗戶里看出去，把這一幕全部收入眼中。
她問洛長歌道：「長歌，厲凌宵找你幹什麼？」
洛長歌笑道：「問我那些藥材是怎麼種出來的，可我的藥田都是交給孫先生打理的，我哪裡知道這個，他問我不是白問了嘛。」
這話真是連標點符號都不能讓人相信。
這孫伏玉要是有這樣的本事，早就天下揚名了，還會像現在這樣只是一個藉藉無名的隨從？
宮小雅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洛長歌一點也不心虛的任她打量，宮小雅從她面上那是一點什麼也看不出來，心裡也不由得感嘆這位少夫人真是沉得住氣。
她就像是無意的說了一句：「聽說梧桐閣的藥材似乎有點供應不上了。」
就算是宮小雅不說，就憑厲凌宵今天這麼急迫的行為，洛長歌也能猜得出來一點，梧桐閣的藥材歷來是他們自己種植的，現在忽然種不出來藥材，那對梧桐閣來說，可真是致命一擊，也就難怪厲凌宵會這麼急迫。
不過，他們的藥材為什麼會忽然間就種不出來了呢？難道是土裡的養份在之前已經全部耗盡，藥材少了營養的供給，於是就活不了了？
洛長歌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八九不高十，她看向宮小雅，準備聽她再說點什麼，可是宮小雅也就是說了這麼一句，點到為止，就再也不說了，而是和平常一樣，開始教洛長歌煉藥。
洛長歌也就沒有繼續再問下去，反正梧桐閣的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讓九宵派人去查就是了，這種事情肯定一查就能查到的。
厲凌宵獨自往回走，走著走著還是忍不住，又拐向藥田的方向去走了一圈，正好看到孫伏玉正在藥田裡安排著人給藥田除草。
厲凌宵走過去，在一旁安靜的聽著孫伏玉安排事情。
等到孫伏玉把人都安排出去做事了，眼見他還站在一邊不離開，不由笑著跟他打了個招呼：「厲少爺，你也來藥田看看啊。」
厲凌宵微一點頭：「嗯，沒事過來看看。」
他蹲下身，隨手撈起一株藥苗的葉子看，一邊向孫伏玉道：「你這些藥材種得真好，不知孫先生有什麼竅門沒有？不如說說看，讓我也學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