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不相瞞,王妃娘娘的眉眼與本官曾年少時見過的一位故人有幾分神似。」
駱文斌道。
慕容諾心中一驚,卻不敢顯露於言表,只是淡淡一笑,「是嗎?駱太守可願詳細說來?」
「其實本官也只是與她有過一面之緣,她叫鄧千月,是原桑城的駐城將軍。」駱文斌笑著道。
「女將軍?!」
慕容諾腦海里查德浮現桃花山樹林深處的那塊大石頭和上面的刻詩。
駱文斌笑著點點頭,「雖是女兒身,但鄧將軍的氣概英姿,半分不輸給男子,而且容貌極美,行事利颯,所以即便分屬兩國,在這邊境地域,對她的只有讚譽,並無半句惡言。」
「那她……後來發生了什麼?」慕容諾情不自禁地追問。
駱文斌一聲惋惜長嘆,「十八年前兩國交戰,桑城險些失守,鄧將軍率領的軍隊被打得四散分逃,有人說是逃回了楚國,也有人說是逃進了靖國,後來就再無她的蹤跡了。」 ❋
「對了,」駱文斌突然想起來似的,道「那時,鄧將軍已經身懷六甲,就像……王妃娘娘您如今這般,所以本官見到你第一面時,恍然間,以為重見故人,才會失了儀態。Ϭ९ʂհմ×.çօʍ」
「她懷孕了,還去打仗嗎?」慕容諾不敢相信。
駱文斌皺了皺眉,提起戰事,他眉間的褶皺仿佛比平時更深重幾分,「局勢所迫,無可奈何,更何況楚王殘暴,他根本不會在意鄧將軍和她腹中來歷不明的骨肉。」
「來歷不明?」慕容諾眉梢微微一顫。
駱文斌點頭,「是啊,鄧將軍從未提起過孩子的父親是誰,倒是軍中好幾位將軍,心甘情願做那未出世孩子的父親,只不過都鄧將軍打得不敢再提。
哈哈……這些趣聞,也是我後來聽說的,畢竟不在一個陣營,真真假假,我也不敢確定。」
「這樣啊……」
慕容諾喃喃著。
……
從太守府回來後,慕容諾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裡,翻看著駱太守借給她的《桑城紀事》。
關於十八年以前的記載都是後來謄抄的,因為涉及楚國太守的管制,所以大多用的言簡意賅之辭,而《紀事》里不僅要涵蓋軍事、更重要的一部分在民生,所以對於軍營方面的記載便少之又少。🎅😾 ❻9𝐒𝐇𝓊𝔁.c𝕆爪 🐉♧
慕容諾一直看到天黑,才將厚厚一本書全部啃完,除了駱太守與她說起的那些趣聞之外。
也就是多了個桑城戰力的衰落,似乎也是從十八年前那一戰後開始的,桑城遭受重創,鄧千月失蹤,三年僅僅夠喘息之機,又被慕容雲攻破。
慕容諾記得,去年調查佛女案時,曾提及十八年前敏州爆發瘟疫,慕容雲奉命賑災。
會不會老爹也知道鄧千月將軍的事,可為什麼他這麼喜歡回憶戰場上的事,卻從來沒有提過這樣一位很有名氣的女將軍?
叩叩叩。
敲門聲驚醒了沉思中的慕容諾。
她合上《紀事》推到一旁,才對門外應道「進來吧。」
推門進來的是陸嬤嬤,身後披著夜色,怕夜風鑽進來,她只開了一道窄縫,進來後,便很快轉身合上了門。
「王妃娘娘,有消息了。」
「太好了!」
慕容諾頓時眼神一亮。
陸嬤嬤將今日找到的雲娘暗線所給出的線索仔細說了一遍,雖然並沒有直指玉關籍男子們失蹤的消息,但云娘已經調查到,過去幾年間,有過幾批負責修築城牆的士兵失蹤,而失蹤的士兵從未出現在名冊內,所以每年守城軍的人數增減是看不出問題來的。
「會不會……修築城牆的士兵就是那些失蹤的玉關籍男子?」慕容諾猜測道。
陸嬤嬤道「雲娘也許正是猜測到了這一點,才會給王妃那樣的暗示。」
修築城牆不比上戰場,怎會有去無回呢?
駱太守,似乎在有意隱瞞此事,才會讓人在名冊上看不出蛛絲馬跡吧?
陸嬤嬤又說道「根據暗線們搜查到的消息,那些士兵都曾負責修築同一區域的城牆,出城後,向西行六里,附近只有一座荒山,雲娘被抓後,暗線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只是查了荒山附近的情況便停了下來。」
「有什麼異常嗎?」慕容諾蹙眉問。
陸嬤嬤搖了搖頭。
慕容諾沉吟道「六里也不算遠,明日咱們去看一看。」
「是。」陸嬤嬤點頭答應,「屬下這就去做準備。」
「諾兒!」
呼喚聲與推門的聲音一起傳來。
慕容雲拄著拐杖走進來,步伐因為疲憊而有些拖沓似的,看到陸嬤嬤便道「陸嬤嬤,能給我煮一碗牛肉麵嗎?今日一直在糧倉巡查,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屬下馬上去煮麵,慕容老爺稍等。」陸嬤嬤行禮後便快步出去。
慕容雲走到桌前,一眼便看到那本《桑城紀事》,很是疑惑得看著女兒,「你看這個幹什麼?」
「對桑城好奇,了解一下。」
慕容諾雙臂撐在胳膊上,向老爹前傾身子,仰著頭問道「爹,你知道鄧千月將軍嗎?」
「呃?!」
慕容雲腮幫狠狠一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