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三章 比你我更清楚

  秦筱遠道「據紀章所說,這三個死者都看不起他,甚至侮辱過他的畫作,而他自幼愛畫如痴,進了雷記畫坊本想一展抱負,卻被雷鍾南擺布只能靠仿畫謀生。」

  「紀章鍾愛人物,不擅風景,可偏偏近兩年醉雲畫坊所出的名畫都是風景,一個自視清高的畫師一直得不到認可和欣賞,他的挫敗和失落便成為澆灌邪念生長的水,一日復一日,直到邪惡之花盛開。」

  沐鐸微微一頓,才又意有所指似的沉聲道「百姓如此,天子亦如此,區別只在於血祭的是三條人命,還是賭上一個國家的存亡。」

  沐清風沉默片刻後道「稍後我會去大理寺審問紀章。但卞城那五萬儲備兵,兄長動不得。」 ❊✺

  「為何?!」沐鐸得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答案。

  秦筱遠也是一愣。

  沐清風自然不會提火石炮的事,只解釋道「越國態度不明,你又怎知靖楚一旦交戰,越國不會趁機出兵?」

  「越國的兵力……」

  「若楚越暗中聯手呢?」

  沐清風的話,讓沐鐸和秦筱遠沉默,他們自然能想得到這種可能性,但越國多年前一戰,最會打仗的平南王戰死,元氣大傷,至今也沒出一個能扛起大旗的將軍。👽♛ ➅❾Ŝ𝐡ù𝐗.ᑕ๏m 🐸♡

  越國如果參戰,只會成為楚國的炮灰,有哪個國家的君主,願舉國之力給他人做嫁衣呢?

  但沐清風這樣說,又讓他們倆多生了一分疑慮,如果越國也藏了不為他們所知的實力呢?

  「你有什麼想法?」沐鐸問向沐清風。

  「靜觀其變。」

  沐清風神色淡淡道「父皇若想引發天下之戰,區區五萬儲備兵又何擔大任?難道你不想看看,父皇到底還有什麼謀劃嗎?」

  「這……」

  ……

  又過了半刻,沐鐸和秦筱遠才離開九王府。

  坐進馬車之後,秦筱遠才長吁了一口氣。

  「與虎謀皮,累得慌吶!」

  沐鐸也是神情冷峻,他是帶著幾分自信來的,但走出來後,更多的便是失落,沐清風遠比他想得更深更遠,輪謀略和城府,他加上秦筱遠都不是自己這個弟弟的對手。

  「本王很好奇,九弟和父皇,誰會是贏到最後的那個人。」他身子向後一靠,將半個身子的重量交給了車廂,肩膀微微沉著,像是提不起一絲力氣來了。

  秦筱遠笑了笑,「為何不會是王爺您呢,今日,不也試探到了您想要的嗎?」

  「是啊,九弟對父皇的謀劃,比你我更清楚。」

  沐鐸一聲輕嘆,「就算有兵力,我們也搶占不了先機,」他看向秦筱遠,勾起唇角,卻是無奈又自嘲的弧度,「本王是不是就輸在,沒有一個姓凌的母親?」

  也許,還有一個地方輸了,沒有一個姓慕容的妻。

  沒等秦筱遠回答,他便闔上眼皮,將自己的世界拉入黑暗之中,秦筱遠好像回應了一句話,但神思飄忽的他沒有聽清。

  ……

  慕容諾和沐清風回到房裡,便讓小喜送來熱水沐浴,這幾日東奔西走,他們連衣裳都沒顧上換,更別提沐浴了。

  聽到他們下午還要出門,小喜也不敢耽誤,帶著婆子們把一桶桶熱水抬進來倒進浴桶里,還端來一盆林嬈準備的藥草水。

  「林姑娘說了,這些藥可以除去疲勞,提精聚氣,王妃有身孕也是用得的。」

  小喜將熬的濃黑的藥汁倒進浴桶里,藥香瞬間溢滿整個屋子。

  沐浴所用準備好之後,小喜便帶著人退了出去,以前阿巧姐姐就說過,王爺和王妃在屋子裡時,能避則避,因為她是小孩子,有些事不能看也不能聽。

  慕容諾看著房門關上,滿屋子氤氳熱氣,加上炭爐,她已經熱得微微冒汗了。

  沐清風走近她,熟練得替她脫去衣裳,上半身只剩了肚兜時,他突然盯著慕容諾的肚子愣住。

  「好像……有變化了。」

  慕容諾低頭一看,還真是,居然微微鼓出來了一點,圓圓的,像是水瓢扣在了肚皮下面。

  「他在努力長大啊!」慕容諾微微一笑。

  沐清風將手放在她的肚子上,還感覺不到什麼,但他卻摸得捨不得放手,「願他出生之時,四海昇平,萬方安和,糧倉盡足,倒載干戈。」

  沐清風伸手環住他的腰,輕輕用腦袋蹭了蹭他脫去外衫的胸口,「會的,一定會的。」

  「諾兒……」

  沐清風的音調一下變了味道,喉頭重重一滾,壓出沙啞的聲線,「你這樣,皇兄給我的藥,會失效的。」

  呃……

  她條件反射似的挺起背,卻又被某人牢牢按在懷裡根本動彈不得,頭頂飄來一聲無奈又好笑的喟嘆,「慌什麼,又不是沒試過別的法子。」

  他將慕容諾打橫抱起,尋著唇堵住了她的驚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