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一章 兩道聖旨

  齊嬛的喪禮以安國夫人的禮制辦了七日。🐉🐸 ➅❾ⓈⓗỮ乂.Ć𝐎𝕞 🐼💙

  這期間內,咸城內禁聲色、禁喜宴、禁明火,但凡高門懸一盞白燈示禮,就在全城百姓感慨齊嬛這死後殊榮是因為『慕容』二字時。

  皇上的兩道聖旨,又讓百姓們震驚萬分。

  第一道聖旨宣布,革除慕容雲右丞相之職,褫奪驃騎大將軍的封號,抄半數家產充入國庫,其長子慕容承,褫奪爵位,父子同降為平民,原丞相府作為安國夫人生前之居所,得以保留,但不可興大宴,大禮,不可納門生,待客群臣。

  第二道聖旨宣布,翰林院掌院秦筱遠人品貴重,克贊恭勤,甚肖朕躬,升左丞相一職。

  一貶一升兩道聖旨是同天頒布,宛如朝堂內颶風過境,天地色變,卻變得悄然無聲,讓所有人猝不及防。

  明明是應該是震動朝野的變故,但無論是『變』還是隨後的處置,一切都顯得那麼平靜,各部各司按部就班得上朝議政,可原本慕容雲站著的那個位置,卻換成了數月內幾經調任的秦筱遠。

  一切,都擺在明面上,卻撲朔迷離到沒有誰能看得真切,甚至不敢深思深究。

  朝廷里知情者,自是知道與西山兵變有關,但兵變的主謀究竟是哪位王爺,誰也說不清楚。

  因為從西山回來後,老皇帝便不再讓兩位王爺入朝請安,連同他們手上職務全部都暫時停了,宮裡傳出來的消息,說是要停到過了年再說。

  對沐清風來說,他手頭真正有的職務,也就是大理寺少卿這麼一個,即便父皇不下令停了,他也會放一段時日,專心陪著慕容諾處理母親的喪葬事宜。

  倒是朱謹來丞相府,不,已經是慕容家普普通通的私宅來弔唁時,哀嘆了好幾次,一大堆的案子,全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了,以前不知道九王爺這麼能耐,還以為咸城裡很太平,現在才曉得,九王爺有多麼為大理寺負重前行啊。♟👌 ❻❾ˢ𝓗Ⓤx.Ćᵒ𝓂 👺👤

  宅子裡,到處掛著白綾和白燈籠,下人和婢女都跪在靈堂里哭成一片,慕容雲自喪禮至今七日,始終紅著眼眶,卻未流過一滴淚。

  慕容諾和慕容承披麻戴孝跪在棺材邊,也是憔悴了不少。

  這時候,他們慕容家還真沒人在意什麼虛名和財產,要是能讓齊嬛活過來,散盡家財他們都願意。

  可惜……

  「姐,明日一早,娘就下葬了,你說爹……他會不會想不開啊?」

  要是慕容雲這幾日哀慟痛哭,慕容承就沒有這個擔心了,但越是表現得冷靜,才越是反常。

  慕容諾心裡也很擔心,那日在西山行宮裡,老爹從皇上的寢殿裡出來時,臉色煞白,那真真是……一點不像個想要繼續活著,有生命的朝氣的人該有的樣子。

  她轉頭,默默看著娘親的靈牌,心道娘,你想和爹團聚嗎?還是想他好好活著呢?這幾日,爹變了好多,也瘦了好多,他真的很思念您,我和小承也是……

  靈堂外。

  沐清風正在接待前來弔唁的沐鐸。

  兄弟倆自西山回來便沒有再見過面,都是應該在府里禁足反思的人,只是喪禮為大,才讓他們還能出來走走。

  沐清風一身雪白素衣,左臂衣袖上綁著一束麻繩,他是皇室子嗣,這樣的穿戴本不合規矩,但他還是這樣做了,這幾日來弔唁的人都是不會因為慕容雲失勢而疏遠的人,見到他的裝扮,也都心下意會,不會外傳。

  「這幾日,我調查到一個疑點。」沐鐸一生黑衣,神情嚴肅,「慕容夫人發生意外之後的第二日清晨,整個西山上就被玄甲軍包圍了,按理說,應該不會有人離開,但有一個伴駕上山的人卻不見了。」

  「陳得清。」

  沐清風並不意外得說出了一個名字。

  沐鐸眼皮微微一挑,「看來你已經查到了,不錯,我調查過太醫院的記錄,這個叫陳得清的御醫一直跟在父皇身邊伺候,父皇日常養身的藥,都是由他來調配,但你還記不記得,那日我們去寢殿大鬧一場,父皇氣成了那樣,也沒有宣陳得清來醫治送藥,而是服了兩顆丹藥,這不是很奇怪嗎?」

  沐清風垂眸不語,似在沉思著什麼。

  沐鐸瞥了他一眼,接著道「我聽說,那個叫陳得清的老大夫,以前可是你的人,你們翻白虎案時,他不是還幫了忙嗎?」

  沐清風抬眸看過來,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哦?你如何知道的?」

  沐鐸嗤笑一聲,「老九,別以為就你會查案,我只不過沒有你熟練罷了,不過這兩天我也基本查清楚了,要不是陳得清替你們做內應,你們想讓我背黑鍋,可沒那麼容易。」

  「是嗎?」沐清風卻不輕易接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