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父皇,都不是。」她很遺憾得道。
她是善良的,但絕不是沒有底線的善良,那人誆她沒有懷孕也就罷了,還說她身子虧損難以懷孕,還有下毒之人,一定是有預謀的害她和腹中胎兒。
她不會原諒的。
老皇帝皺了皺眉,「看來是有人偽裝成宮裡的御醫了,這可就難查了,諾兒,你可還記得那人的容貌?」 ✴
「記得。」慕容諾點了點頭。
「那就好,待你好一些,將那人容貌畫出來,哪怕翻遍咸城,朕也答應你,一定將他找出來!追查之事就交給……」
老皇帝瞥了一眼沐清風,話鋒卻是一轉「交給老七吧,老九最近要查辦的案子太多了,城中命案,南姜俘虜,自是力不從心,方才你昏迷,是老七路過觀山亭及時救了你,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路過?
慕容諾下意識得蹙了一下眉頭,明明要不是他,自己能更快找人幫忙才是吧!
她把到嘴邊的『真相』硬生生得咽了回去,餘光留意著沐清風的神情,他以往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人,尤其是在自己的父皇面前更善於偽裝。
可今日哪怕老皇帝親自來為她『主持大局』,他還是臉色難看,難看得像是嘴裡含了顆炸彈隨時都會爆發。
大概是注意到了慕容諾的目光,老皇帝順勢看向沐清風。
「老九,你意下如何?」
沐清風抿了抿嘴唇,才從唇縫裡擠出一句話,「一切聽從父皇安排。」
老皇帝點了點頭,這才大手一揮,將那些御醫們趕了出去,又囑咐了幾句讓慕容諾好好休養的話,他才轉身離開。
寢殿裡再度恢復清靜,空氣里只有淡淡的藥香瀰漫,慕容諾隔著被子再次摸上自己的腹部。
原來這裡面真的有一個小生命了。
遲來的驚喜和後怕像兩股山泉,從頭到腳得串流在她全身,她有好多好多情緒在心中翻湧,但喉嚨里堵堵的,不知該如何表達。
一旁,沐清風轉身和慕容雲夫婦說了兩句話,他們便先轉身出去了。
留下沐清風一人,他再次坐到床邊,沒有猶豫的將慕容諾攬進懷裡,緊貼著自己的身體,用力得像是要把她按進自己的身體裡去。.•°¤*(¯`★´¯)*¤° 69𝔰𝓗𝔲𝓧.¢𝐨ᗰ °¤*(¯´★`¯)*¤°•.
感受到他的激動,他的炙熱,他的緊張,他的擔憂,慕容諾終於熱淚盈眶。
「沐清風,我怕極了……」
聲音里的微微顫抖,帶著竭力克制的哭腔,卻震得沐清風心口一疼。
「我不會放過他們。」
沐清風撫摸著她的頭髮,在她耳廓邊堅定的低語,一下又一下親吻著她的耳垂和髮絲,不帶任何情慾的,只是想安撫她的害怕。
慕容諾眼眶紅紅,更多的是感動,心裡酸酸的,「這孩子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二龍爭珠,兩國交戰,無一不是天下動盪的大事,可偏偏這時候,讓沐清風有了軟肋,有了顧慮,他需要考慮得更多,或許一切的謀算都要推翻重來……
「諾兒,還記得被你藏起來的那個送子觀音嗎?」沐清風打斷她心中焦慮。
慕容諾一愣,才想起那是很久之前老皇帝賞賜給她的,後來好像被她隨便藏到哪裡去了,因為那個時候她根本沒想過會和沐清風成為真正的夫妻啊。
見她一臉迷茫,沐清風溫柔繾綣得在她唇瓣上吻了吻,「我把那尊觀音供奉在書房裡,日日香火不斷。」
「你……」
慕容諾一時語塞,只睜大了眼睛看著那個眼角閃爍著狡黠的光的男人。
沐清風又湊近他耳邊,刻意壓低的嗓音磋磨者她的耳朵,「我有多麼求子心切,你還感受不到嗎?」
她臉上頓時升溫,是她忽略了,那一方面,沐清風根本努力得不得了啊!
「是我多慮了。」
她哭笑不得。
沐清風一隻手輕輕捏了捏她發燙的耳垂,收斂了笑意正色問「在觀山亭,到底發生了什麼?」
慕容諾便將自己遇見尚蘭和沐鐸的經過,以及在秋獮時那座營帳里見過沐鐸的事通通告訴了沐清風。
說完,她還很是疑惑,「沐鐸既然有心害我,將我扔在觀山亭不管便是了,他又為何要救我?這人真是奇怪。」
沐清風沉默著若有所思
就在兩個時辰前,沐鐸突然抱著慕容諾衝進紫霄殿的那一幕,無比清晰得浮現在他的眼前。
整座大殿裡驚慌一片,沐清風看到昏迷不醒的慕容諾,渾身一寒。
當他從沐鐸手中接過慕容諾,又看到沐鐸手掌上殘留的血跡時,他差點沒當場撕碎了自己這位皇兄。
可當下情形危急萬分,不容他問,更不容他遲疑,宣御醫,診脈,針灸,灌藥,每一步都仿佛在沐清風的心口重重踐踏。
他看著床上臉色蒼白,痛苦到無力呻吟,直到吐出黑血的慕容諾,他徹底怒了。
越是滔天的怒,他反而越是清醒理智,在慕容雲暴躁的咒罵和齊嬛的哭泣聲中,只有他沉默不語,靜靜地在腦海里展開了一張大圖。
這幾日每一件事,從早到晚,出現在他們身邊的每一個人,都宛如脈絡一般縱橫交錯得出現在圖紙上。
再等到慕容諾醒來說明情況,這圖紙上模糊不清的幾塊地方,也終於補齊了。
「諾兒,等天一亮,我們就回府,現在我要去找陳老問話,讓你爹娘進來陪你可好?」
慕容諾知道他是想到了什麼,很是乖巧得點點頭,「好。」
沐清風轉身出去,沒過一會兒,慕容雲夫婦便再次進來,齊嬛抱著女兒,又忍不住哭了。
「諾兒,你真是差點嚇死娘了啊!」
「娘,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