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深深嘆了一口氣,這個王府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淵兒遇刺,現在王府內部也是一團烏煙瘴氣的。
目光瞥到沈凝芙張口想要說些什麼,太后立刻說道:「這件事哀家會讓督查司的人來查,」又看向尹思楓,「思楓,因為你是這個案子的關係人,所以,你不允許查。」
尹思楓回了一聲「是」。
可是太后說不讓查尹思楓就會不查嗎,這是不可能的,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了,有人把爪子伸進了皇宮裡,還有人把爪子伸進了王府裡面,不管這人是不是同一人,總之,現在所身處的這個世界正處於一場無硝煙的戰爭里。
尹思楓並不想參與這場看不見的戰爭裡面,可是卻還是被牽扯進來,既然如此,她倒是也很想知道,這幕後的人究竟是誰,想要玩什麼把戲!
太后走後,沈凝芙就把自己關在屋子裡面,她一個人對著鏡子哭了又哭,從此以後,她真的就是一個人了……
尹思楓則是把那兩個看守柴房的人叫到跟前。
「昨夜,你們可有發現什麼異常?」
兩個守衛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搖了搖頭。
尹思楓再次問道:「你們好好想想之後再回答我。」
一個護衛搔了搔後腦勺,想了半日,也沒想出什麼異常來,「縣主,一切都很正常,我們兩守著門一直沒有離開過。」
「有沒有人給你們送過什麼吃的喝的?」尹思楓不認為有人會在這兩人的看守下神不知鬼不覺的進屋將綿兒給殺了,這二人是她自己王爺的那群護衛里親自挑選的。
另外一個護衛瞪著一雙銅鈴般的大眼愣了半天,忽地一拍大腿,「期間有個丫頭給我們送過來一罈子酒來。」
尹思楓立刻警惕起來,急急問道:「你們喝了?」
兩個護衛都搖起頭來,「沒有,縣主您之前交代過屬下,除了小敏送過來的東西能吃之外,其他人送來的絕對不能碰。」
尹思楓點了點頭,小敏也是她挑出來的丫頭,給這兩人和綿兒送吃的丫頭,她之前就是擔心有人會在食物里下藥,然後將綿兒帶走,可是自己終究還是在某個環節失算了。
尹思楓盯著二人看著,人雖然是自己挑出來的,可是現實中經歷過的事情告訴她,不是每個人都是可信的。
那護衛被尹思楓盯得有些急了,都紛紛指天發誓,「縣主,我們二人絕對不會欺瞞縣主的!」
「那送酒的丫頭是誰?」
護衛都皺起了眉頭,「好像……好像之前沒有見過……」
果然,這王府裡面還是被人渾水摸魚混了進來,這就是院子大的一個弊端吧,人多事雜難以管理,一不小心就被人鑽了漏洞!
「除了酒水還見過其他的人嗎?」
「沒有了。」護衛搖了搖頭,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了,可是正在這時,另外一個護衛突然出聲道:「我想起來了,我們中間還嘗了下梅花糕。」說完之後兩人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都低下了頭。
「啪」地一下,尹思楓氣得拍了一個護衛的後腦門一下,不重,只是想表達下自己的憤怒,她冷聲喝道,「還說沒什麼異常,這不是異常?」
「可是……」那護衛還是想解釋,「我是去小解的時候有些餓了,正好經過廚房,看到了梅花糕,就順手拿過來了,但是我們在吃之前,餵了一下前幾日跑到院子裡的小黑貓,看沒什麼事才吃的。」
尹思楓得承認,就這一點而言,這個護衛做的還是很謹慎的,一般人的話就有可能想不到讓小野貓先嘗一下,可是終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尹思楓現在是王府的做主人,她都沒有嘗到廚房裡端來的梅花糕,那麼廚房裡為何會無端剩下梅花糕,而且王府里突然出現夜貓,這件事本就有些奇怪,兩件事放在一起更是奇怪了。
問完該問的話之後,尹思楓擺了擺手,讓兩人退下。
映香閣。
時映萱對著眼前的綠植髮呆,手裡拿著剪刀停在半空中,當感覺到有人給自己披了一件披風之後她才反應過來,收起剪刀,轉過身,看了明夜,她淺淺的笑著。
「明夜,我覺得我好像一夜之間老了。」
「郡主,你貌美如花,正是最美好的年紀,怎麼說是老了呢。」
時映萱笑著搖了搖頭,她沒有繼續說話,靠著凳子坐了下來。是老了,時映萱發自內心的感覺,雖然自己的容顏還是那個模樣,可是她感覺自己的心似乎一步一步的邁向老年,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些什麼了。
原本以為讓尹思楓嘗試到和自己一樣的痛苦之後,她會輕鬆不少,可是事實證明並不是整個樣子,她發現她的內心竟然已經到了波瀾不驚的地方了,仿佛已經看破紅塵一般。
時映萱望著手上的玉鐲,那是傅謙揚送她的,她將玉鐲從手上取下來,就傻傻愣愣的一直盯著它發呆。
今天,將是自己最後一次幫沈凝芙了。
時映萱收到沈凝芙的信的時候,也沒有任何的感觸,那封信在她面前仿佛就是天空中隨意飄來的一朵雲一般,她本來打算視而不見,可是正巧又碰見太后,於是便對太后說,自己前幾日本想見一見思楓,可是思楓急急匆匆回王府了,也不知道遇到什麼事情了。
時映萱說了很多,她自己現在都記不得自己說了什麼,反正說完之後,太后便動身前去了王府,回來之後便是惱怒的模樣。
「郡主,外面風大,還是進屋吧。」明夜關心的說道。
時映萱點了點頭,隨著明夜進屋。
這幾日,時映萱一直在做一件事,就是將自己的事情從頭到尾梳理了一遍,之後她發現她自己的人生是這樣的悲慘,原來活了這麼久,她竟然從未真正為自己活過。
刺激到時映萱的不是別的,而是自己做過的一個夢,很奇怪的一個夢,太真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