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芸屋子裡的婢女是穿著橙芸的衣服的,住在橙芸的房間裡,而橙芸自己和婢女換了屋子不說,竟然還睡在地上,這其中肯定是有些什麼,尹思楓不覺得這只是一場好玩的遊戲而已,她很認真的看著橙芸。
橙芸拍了拍自己旁邊的地方,示意尹思坐下,「你不坐嗎?我要說的話可能會很長哦……」橙芸的笑容略帶苦澀。
尹思楓坐下了,「還是長話短說吧。」
既然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了,橙芸也不算繼續隱瞞尹思楓了,或許尹思楓還能幫得到她。
「其實我早就料到會有人對我下手,所以,進宮之後,其實我一直都和絲兒換屋子睡覺,絲兒就是你在我屋子裡看到的那個丫頭,她人很好。」橙芸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中有淚光在閃爍,對於絲兒的死去,她的心中也是悲痛萬分。
「為什麼你會覺得有人會對你下手呢?」
尹思楓有些不明白,這是皇宮,她是昊陽國的公主,是來和親的,受著兩國的關注,有何人敢對她動手腳?
「因為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其實昊陽國的內部也很動、亂,父皇和皇叔一直是處在對立面的,可是皇叔手中掌握著昊陽國的兵權,父皇根本動不了他,雖然名義上皇叔會聽父皇的,可是皇叔還是會在背後做些小手腳。像這次和親的事情,皇叔是極力反對的,他覺得應該要擴張昊陽國的領土,可是現在昊陽國的百姓需要休養生息,一場戰亂很容易將本來已經存在的問題變得更加嚴重。」
尹思楓看著橙芸,她說這些話的時候仿佛是在說著屬於別人的悲傷的故事,然而她也是這悲傷故事中的關鍵人物,她的身上有著悲傷的命運,還有很大的使命。她拉起被子,替橙芸搭在身上,兩人一起靠著牆,像是許久未見的閨蜜夜間互相談心事一般。
「皇叔向來是想要什麼就必須得到什麼的人,對於父皇將我送到京城來這件事很是不滿,因為一旦和親了,那麼他想要再開戰的話,他就會成昊陽國和大京的共同敵人。」
「所以,他想想辦法除了你?」尹思楓明白了橙芸的意思,她沒有想到橙芸背著這麼沉重的包袱。
橙芸點了點頭,看向尹思楓,「對不起,思楓,我一直瞞著你。」
尹思楓搖搖頭,「這是關係著昊陽國命運的事情,我怎麼會怪你瞞我呢。」
橙芸握緊了自己的拳頭,「其實這也是我為何最終會選擇太子的原因,因為他日後會是一國的君王。」橙芸毫不掩飾的告訴了尹思楓自己的目的。
尹思楓輕輕的笑了,笑容似春風般和煦,「你怎麼這些也對我說,不怕我出去把這些告訴別人嗎?」
「我知道你不會的。」橙芸也露出淺淺的笑容。
「其實……」在一陣寂寞之後,橙芸繼續開口,「其實我覺得這次想來殺我的人或許應該分為兩種可能。」
「什麼意思?」
「第一種可能就是皇叔派人的,第二種可能就是想要陷害太子的人。」
尹思楓沉默了,她回想著整件事,覺得橙芸說的很有道理。若是橙芸這個時候突然出事了,那麼矛頭便會指向太子,因為橙芸和太子定下婚事的,可是此刻太子卻被禁足在東宮,婚事也無限延後,太子定會擔心橙芸這個時候返回,若是橙芸選擇了別人,他所處的境況會更加糟糕。
自己可以沒有,但是自己沒有,別人也一定不能擁有,得不到的東西可以毀了它!這是皇宮裡所有有心計之人生存之道!
「你為什麼覺得是陷害太子的人而不是太子本人呢?」
橙芸抬頭,看向前方,「之前皇后又來找過我,我們一起繞著御花園走了很久,也談了很久,她是一個好母親,可是做不了好的皇后,因為為人不夠狠辣,她太溫情了。」
尹思楓沒有說話,對於橙芸能夠這麼快的看明白一個人,她的內心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皇后和我說了太子的一些事情,太子有個妹妹對嗎?」
尹思楓點了點頭,「和你一樣,和親去了。」
橙芸的嘴角微微笑著,「可是她比我幸運,聽說她和那個王子是彼此喜歡的。」
尹思楓有點了點頭,是的,木瑾是幸運的,「其實說不上是幸運還是不幸運,或許人都是上天拿捏在手裡的小玩意兒吧,開心了會對我們仁慈一點,不開心了直接給我們仍在一旁。」
「是啊。」橙芸感嘆,「太子當時為了這個妹妹似乎也犧牲了很多,這個太子的位置當時都差點保不住了,正是因為知道這件事之後,我才覺得就算要來殺我,也不可能是她。」
「因為你和瑾兒相同的經歷?」
橙芸搖了搖頭,「因為太子是一個重親情的人,你要知道,在皇宮裡,大部分人的關係都是靠著利益來維繫的,不談愛情與友情,連親情都是如此,兄弟之間都是留著相同的血,可仍然會斗得你死我活,踩著對方的屍體一步步的往上爬。」
「橙芸……」尹思楓握住橙芸的手,心裏面很難過,這個年紀的女子,放在現代,都是活的瀟灑快樂的,可是她不一樣。
「我沒事,」橙芸也輕輕捏了一下尹思楓的手算是回應,「我自己就是出生在皇宮裡面的,我父皇和皇叔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不說這些了。」尹思楓站起來,將橙芸也拽起來,「現在兇手還不知道你好好的,估計天一亮,皇宮裡的動靜會更大,在此之前,我們可以查查看能不能找出一些關於兇手的蛛絲馬跡。」
再次來到橙芸的房間,尹思楓觀察了一下絲兒的傷口,致命的傷口是頸側的大動脈,傷口很小,此時已經發黑,上頭還沾著凝固的血跡,絲兒已經死去多時了,推測一下時間的話,尹思楓見到黑衣人的時候應該是他們已經殺了人跑了,而不是正好過來行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