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楓一直在床邊守著,宋庭也被留下來看顧,當尹思楓從宋庭口中得知謝星淵已經脫離生命危險的時候,她激動的差點哭出來,但是後面的一句話,再一次將她打入深淵,仿佛她費盡千辛萬苦終於爬到懸崖的邊緣,就差最後一步了,手抓著的那塊石頭突然鬆動了,她再次掉了下去……
「王爺何時會醒來,醒來會是什麼樣子,這些都是未知的……」宋庭的語氣中帶著他的痛苦,尹思楓聽了之後,身上的痛苦是萬倍萬倍的加重。
謝星淵不宜顛簸,而且宮中有很多太醫,所以尹思楓選擇獨自回府,雖然她哪裡也不想去,就想待在謝星淵身邊,可是,有些事讓她不得不暫時離開。
馬車在王府門口停了下來,尹思楓掀開帘子看了一眼,有關上了帘子,對著馬夫說前去晗子館,可是馬夫沒有動靜,尹思楓再次掀開帘子,發現印文柏竟然就站在面前,那一刻她好想哭,還是忍住了。
「你還好嗎?」
尹思楓沒有開口說話,印文柏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雖然這消息被皇上封鎖了,可是他還是知道了。
尹思楓搖搖頭,她不想撒謊,她不好,一點也不好。
「外面風大,要不進去說吧?」印文柏伸出手去攙扶尹思楓。
「不想進府,我們換個地方,好嗎?」
「當然好,走,我帶你去新開的一家麵館,這家麵館可是有包廂的,是不是很厲害?」
尹思楓笑笑,沒有說話。
房門被關起來之後,尹思楓從自己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紙條,遞給了印文柏。
印文柏接過紙條,看了一下上面的內容,他嘆了一口氣,看向尹思楓,「思楓,沒事的,阿淵會沒事的。」
「什麼沒事的,」尹思楓一下子哭起來,「這紙條上寫著的是什麼意思?」
紙條上只有三個字,「小師妹」,一看到這三個字,尹思楓就想到了大牛,只有大牛總是會叫她「小師妹」。
這張紙不是出現在別的地方,而是在謝星淵的口袋中,在他昏睡的時候,她給他整理一副發現了,一看到這張紙,她的心宛如在一片大海之中被人丟棄,四處都是海,哪邊才是靠近岸邊的方向,她一無所知。
「阿淵應該知道你拿到紙條之後肯定會來找我吧。」印文柏將紙條重新折好。
「你們到底有什麼秘密瞞著我,不是說好了,一起共進退嗎?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印文柏看著手裡已經被折成小小方塊的紙條,緩緩開口,「這件事很危險,阿淵他……」
尹思楓一下子站起來,很生氣很生氣,「什麼叫做很危險?很危險所以就瞞著我是嗎?覺得我是傻子嗎?覺得我看他躺在那兒很好玩是嗎?」
「思楓,你冷靜一點!」印文柏也站了起來,「阿淵這麼做都是有他的理由的,你聽我把話說完好嗎?」
尹思楓用力抹掉臉上掉下來的一滴淚,再次坐下來。
「阿淵其實早就知道會有這次的暗殺,他也猜測到會在那幾日,因為這一切都是他自己計劃好的。」
「計劃好的?」
印文柏點了點頭,他將這件暗殺事情的背後全部告訴了尹思楓。
早在尹思楓被人四處宣揚無品德無教養的時候,謝星淵就已經開始行動了,尹思楓所看到的的他派人去將那些「告示」取下來並當眾宣布再有人議論會當即處理的一幕,只是謝星淵行動里的一個小環節。
那件事當時看似就那麼過去了,可是在謝星淵那裡卻沒有,他絕對不允許有人無端在背後那樣說她,這樣的人會付出代價!
在城中百姓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之後,宮中也自然知曉,太后曾把謝星淵找過去,皇上也找了謝星淵,只是,這一切尹思楓都不知道,謝星淵獨自一人把所有的壓力抗在了肩上。
太后雖說是一個知事理的人,可終究是這個時代的人,她腦子裡的觀念同樣也是停留在這個時代的,她告訴謝星淵,要再三考慮當初他和尹思楓之間的婚事。
皇上當時也勃然大怒,在御書房的時候直接將桌上的東西都給推了下去,他坐上皇位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聽到有那麼多百姓在議論皇家之事,而且這一切都要歸咎於尹思楓,他當時就想直接下旨將尹思楓給關進地牢。
謝星淵直接跪在了皇帝面前,告訴皇上,若是真的要將尹思楓關進地牢,那麼也一同將他關進去,這個九王爺的身份不要也罷。
因為這句話,皇上更加生氣,「阿淵,你竟然因為一個女人放棄了你九王爺的身份,這是你該說的話嗎?我看你真的是被那女人迷了心智,她究竟哪裡好了,沒有一點女人的樣子,現在全天下都在說她不好,難道你要逆著全天下人的意見獨自走下去嗎?」
「就算全天下都在指責她,她也是我謝星淵的女人,我這一生都只愛她一人,只為她一人,誰也不能改變。」
皇上大怒一場,他走出御書房,留下謝星淵一個人跪在那裡,直到天黑了,皇上才讓公公告訴謝星淵,他可以走了,但是皇上沒有露面,也沒有留下任何其他的話語。
在那之後的第二日早朝之後,謝星淵再次來到皇上的御書房,沒有說什麼話,又直接跪在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只看了一眼,沒有說話,繼續看自己的奏摺,仿佛謝星淵不存在一般。
謝星淵接連三天都這樣在早朝之後去御書房,然後跪下,直到天快黑的時候,才起身離開,這期間皇上和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尹思楓聽到這裡的時候已經泣不成聲了,她終於明白為何有段時間謝星淵總是早出晚歸的,回來的都很晚,她還以為是宮中有什麼事很忙呢,畢竟是殿堂之事,當時她也沒有多問,如今聽印文柏說起,她心中無限悔恨,他為她做了那麼多,她卻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