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人皆是一愣,那被按住雙手的男子更是驚住了,但是馬上變得更加反抗起來,「天呀,王法何在,你們撞死了人,不承認就算了,還想要殺我們滅口!」
那蹲在地上的年輕婦人也跟著哭泣,「娘親,你死的好慘呀,你睜開眼看看這世道吧,他們害死了你,現在又想冤枉哥哥和我,娘親啊,你怎麼就這麼拋下了我們兄妹呢。」
在這二人的鬧騰之下,圍觀的人是越來越多,大家都對尹思楓指指點點,尹思楓也不說話,她倒是希望人多一點,等到人差不多的時候,尹思楓走向那被按住雙手的男子,對旁邊的一個站著的護衛說道:「你拿紙筆,把我說的都記下來。」
「不用了不用了,這裡有這裡有。」印文柏突然從人群中舉起手,他要不說話,尹思楓都差點給他忘記了,「我來記就好。」
「你說你娘是被馬車給撞死的,你這句話就在說話,先不說這個老婦人是怎麼死的,我方才查看她的屍體,這位死者至少死了七個時辰,現在是午時一刻,也就是說她昨夜寅時就已經死去!而你們說她昨夜還是好好的,我就想問你這該如何解釋?」
男子大驚,尹思楓同時瞥了一眼地上坐著的年輕婦人,那婦人一下子失去的了剛剛吵鬧的氣勢,整個人臉色蒼白,而男子則梗著脖子說道:「你就在胡說八道,我娘昨晚明明就好好的,你怎麼亂說她昨夜就已經在不在了,你這分明就是胡說八道!」
尹思楓冷笑,「你是真的把所有人都當成傻子不成,你娘外露的皮膚屍斑清晰可見,指壓不褪色,手指強硬,瞳孔可見,表面有小皺褶,這一切都表明死者約莫死了七小時以上!而且凡被馬踩死者,屍體微黃,兩手散,口鼻多有出血出痕,呈黑色。而死者未有此狀,現雖無法仔細查看,卻可以斷定絕對不是馬踩死!」
「你你你,胡說!你就在胡說八道!」男子的臉色也蒼白起來,一滴汗水從他的臉頰滑下,而他也沒有手去擦掉。
「我胡說嗎?」尹思楓又冷笑兩聲,這聲音讓男子更加的惶恐起來,「你剛剛不是說報官嗎?好啊,現在可以報官了,到時候讓仵作驗屍一下,就知道我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男子一下子失去了反抗的心思,他千算萬算都沒有想到會遇見一個這麼厲害的人物,他軟了下來,若非是護衛抓著,他都要直接坐下來了。
「印文柏,剛剛我說的你都記下來了吧?」
「那是當然!」
「那我們報官吧!」
尹思楓話音一落,地上的那個女子一把抓住尹思楓的裙角,哭泣起來,「姑娘,我們錯了,是我們的錯,不是你們撞得,你們走吧,我們不訛你們了。」
「你這話說的有意思了,你們娘親去世了,不想著報官,倒想著訛人,我怎麼有些搞不懂這其中的邏輯呢?」
被按住的男子對跪在地上的女子突然喊道:「妹妹,你和他們說這些有什麼用呢,他們什麼都不懂,報官吧,讓他們把我們都抓進牢里算了,反正這日子也沒辦法過下去了。」男子已經放棄掙扎,甚至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尹思楓隱隱覺得事情或許並沒有那麼簡單,尹思楓最開始還以為二人是故意來敲詐的,畢竟能夠坐的起馬車的人都不是一般的人呢,也不會因為賠償點小錢而弄得烏煙瘴氣的,可偏偏他們兄妹二人遇見了他們,他們只認道理,不會因為用錢財能夠解決的事情就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你起來說話。」尹思楓將地上的女子扶起來,一旁的橙芸倒是有些不樂意了,她拽著尹思楓的袖子說道:「這兩人都不是什麼好人,我看就是他們殺了自己的娘,然後又故意來冤枉我,思楓,你不必對他們這麼客氣!」
男子和女子一聽這話紛紛大喊冤枉,那已經站起來的女子又跪了下去,「冤枉呀,我們怎麼會殺了自己的娘呢!這真的是冤枉!」
「冤枉?」橙芸站到了尹思楓前面,對著女子說道:「昨夜你娘就已經歸西,作為親生兒女不僅沒有張羅讓死者為安,竟是擺到路中間訛詐他人,就這樣,你們還有臉說冤枉?」說完,橙芸又對人群中的印文柏說道:「館主,你們這裡,殺了自己的母親,這要判什麼罪名?」
印文柏沒有想到橙芸揮突然喊他,他愣了一下,直到被謝星淵用胳膊肘子捅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咳咳,從他們剛剛的行為來看,這二人不僅不忠不孝、訛詐他人,還犯了弒母之罪!我朝最重孝道,如此就要罪上加罪,應以腰斬!」
橙芸一聽貌似很開心,對地上的女子和被按住雙手的男子說道:「你們二人聽到沒有,你們是要被腰斬的!」
男子聽到這話,顯得很害怕,「大小姐,我們真的是冤枉的,我們怎麼會殺了自己的母親呢,我們娘親本就體虛,昨夜突然身體發抽,然後就沒了,我們二人慾將她下葬,奈何連棺材錢都沒有,所以……」男子哽咽著,「所以我們才想到這麼一個辦法,我們真的沒有殺人!」
周圍的群眾聽了都議論紛紛,原本還是對著尹思楓指手畫腳的,但是現在都開始說那男子和女子的不對了,說二人沒有良心,一點也不孝,娘親都死了,還拖出來冤枉路人……
這圍觀鬧事的大事終於還是將當地的里正給鬧來了,他是認識謝星淵的,一看到九王爺竟然在這裡,想要行禮的,但是謝星淵的一記眼光讓他立刻住了嘴,不敢多說什麼。
事情的前因後果這裡正也聽到身旁的護衛說的一清二楚了,立刻給尹思楓和橙芸鞠了一躬,但是他還不知道這兩人的身份,只是覺得跟在謝星淵身旁的,身份應該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