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思楓越說越激動,最後說完這句話時,一雙大眼裡充滿了期許似乎是在等著對面男子的認同和誇讚。
其實尹思楓在說到中毒時謝星淵便已經推斷出了大概,只是到底是什麼毒,他沒有搞清楚,抬頭看向一臉興致的女子,薄唇微啟說道:「說說看,你是怎麼知道中的就是那羽毛毒。」
女子放下手中的碗筷,撐在桌子上饒有心致的說道:「氣味,鴆這種鳥天生有種體臭,它的羽毛更是奇醜無比,要用這種毒下進酒里就必須要用味道比它更濃的氣味蓋住。」
花樓里最烈最香的就酒就是桃花醉,但它的酒香遠不足以蓋過鴆的體臭,所以那人在酒里還加了劣酒的香精。
「這麼說來,那兇手差不多定下了。」謝星淵喝了一口桌上的清酒,緩緩說道。
見對面男子贊同,尹思楓很是激動,但接著一張小臉又皺了起來,手中的筷子戳著面前的菜,那道菜被她戳的慘不忍睹。
謝星淵沒眼看,忍不住開口道:「怎麼了,面前的菜都被你戳的還能吃嗎。」
額,尹思楓低頭一看,的確是有些不太雅觀,訕訕的放下手中的筷子,糾結著怎麼說,剛剛自己一激動說出了案件的大概,可眼下沒有證據又有什麼用。
謝星淵不喜人這般拖拖拉拉,面對尹思楓他已經態度很好了「有什麼問題就說出來。」
尹思楓看了他一眼,說道:「可是眼下我們沒有證據,沒有證據說什麼都沒用。」女子很是喪氣的說著。
「只要是犯罪,總會找出證據。」男人依舊淡定模樣,一邊吃著飯菜一邊說著。
行吧,果然這人是能沉得住氣,尹思楓聽他這麼說想了想,的確從古至今證據也許會遲到,但永遠不會缺席。
重新打起精神,享受面前的美食。
「趕緊吃吧,吃完我們就出發去萬佛寺。」謝星淵放下筷子,起身離開。
還在埋頭吃飯,享受美食的尹思楓來不及開口說話,只看見男子瀟灑離去的背影。
謝星淵總是喜歡獨立在某一處,周身沒有任何人,雙手負於身後,心中仿佛希緒萬千,尹思楓總覺得這樣的男子定是成為大器之人,生來就有比尋常百姓家高定資本,這要是放在現代,他可就是公司集團老總的角色啊,可這樣一個人,他沒有心浮氣躁總是讓人覺得他是一個充滿安全感的人。
朱公子也是一個極其懂得享受的人,在人前他是風流倜儻的朱公子,在外人不知道的地方他是一個嚴厲狠辣的商人。
「李媽媽,這件事情結束後你便離開吧,這些錢應該夠你晚年享用的了。」朱公子不看李媽媽,指了指桌上的錢兩。
離開!李媽媽聽到後震驚的無法相信,她呆呆的看著桌上的錢財,心中不解「為什麼,朱公子,老奴替您做了這麼多年,您不能就這樣把老奴給打發了。」
「什麼打發不打發,這麼些年你在花樓賺的也不少了,趁著現在我還沒有發火趕緊走吧。」
「我走了,那花樓怎麼辦,誰來掌管這花樓,我在這花樓里待了十年,沒人能比我做的更好。」李媽媽不死心,努力的找著藉口。
「從今以後,不會再有花樓了。」朱公子起身走至門口,丟下這句話後,便離開。
李媽媽雙腿一軟,完了,什麼都沒了,花樓沒了,他連花樓都不要了。
謝星淵走出西閣正巧遇見前來的朱公子,兩人相視一眼,隨後去了亭台,兩者是不同風格氣質的男子,卻又都是極耐看的長相。
「這件事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日後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要我能幫上忙,必定義不容辭。」朱公子看著面前的男子,極其認真的說道。
謝星淵終於正視朱公子,看似漫不經心,整日散漫遊手好閒,實則這人絕對不簡單,他的身上還有許多讓自己疑惑的地方。
「那我在此就先謝過朱公子了。」謝星淵微微一頷首,言語中聽得出他的誠懇與慎重。
咦,人呢,尹思楓草草吃完飯急著出發,怕謝星淵等久了,結果一出來人影都看不見。往外走了幾步便看見李媽媽從前院過來,手裡提著一些衣物,尹思楓站在那裡有些疑惑的看和她,李媽媽似乎有心事一般,神情低落,走至尹思楓的面前才發現她的存在,臉上的表情瞬間轉變,笑著看向尹思楓說道:「尹姑娘,之前的事情是我的不對,我給您道個歉,也不指望您能原諒我,只是」李媽媽說著說著停了下來。
尹思楓不明白李媽媽突然這是怎麼了,心裡雖對之前的事情有些不悅,但見李媽媽這個樣子也不好再繼續跟自己跟別人過不去了。
「李媽媽,事情過去了就算了,大家不必再去追究。」尹思楓擺正了心情說道。
聞言,李媽媽抬頭看向眼前的女子,溫婉大方,長得不遜色於花樓里的任何一個姑娘。
「不過,你這是要去做什麼。」尹思楓好奇的看著她手裡提著的衣物。
說到這裡,李媽媽再度恢復低落的情緒,緩緩說道:「是我做了太多壞事,現在遭報應了,以後來福鎮不會再有花樓了。」
說完,便不再看尹思楓,匆匆離開。
花樓沒了?
尹思楓帶著疑惑,邊走邊想著,走至亭台,看見兩男子正在裡面聊著什麼,想了想,自己還是不便上前打擾他們。
轉身去了西閣院裡的石橋上,看著河裡的錦鯉歡快的游來游去,做魚是不是很快樂沒有煩惱呢,聽說魚只有七秒的記憶,七秒之前的事情便會忘記,做魚貌似很好啊。
真想的出神,身後傳來一陣戲虐的聲音:「尹姑娘這是在做什麼呢。」
思緒收回,兩男子翩翩向自己走來。
朱公子的手一抬便搭在尹思楓的腦袋上,面含微笑的看向女子說道:「想什麼想這麼出神。」那充滿寵溺的語氣讓尹思楓眉頭一皺,遊戲不自然的避開了頭上的那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