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夜的存在,是沈凝芙曾經對時映萱下毒的證明,如今,時映萱將卻明夜帶在身邊,在這王府和沈凝芙談笑風生。尹思楓突然感覺這個簌音郡主似乎變了,變得不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人了。
尹思楓晃了晃腦袋,想把那些想法拋諸腦後。
東宮。
謝嘉祥聽著眼前暗探的匯報,嘴角輕輕上揚,這笑容淺淺的,卻有種深不可測的含義,他手一抬,暗探便立刻領命退去。
端起桌上的茶杯,謝嘉祥輕輕搖晃著,漂浮在茶水最上面的茶葉,跟著水中的旋渦旋轉了幾圈,最後沉入杯底。
這世間可真是奇妙,自己努力的想要去相信它,可是它卻以它自己的力量一步步摧毀他的信任,說到底,不過是權勢二字。
人呀,竟是這般輕賤!謝嘉祥用力一扔,茶杯啪的碎在地上,他閉上眼睛,忽然覺得那碎裂的聲音是那麼的動聽悅耳,想起來,自己曾在黑暗之中無數次聽過這種聲音,這種杯子碎裂的聲音,竟然和人心碎的聲音如此的相似!
「太子,太子妃求見。」
謝嘉祥睜開眼睛,一時沒反應過來太子妃是誰,想過來時,自己笑了笑自己,這太子妃可是自己私下請皇上冊封的呢。
「讓她進來吧。」
展凝芳身著一襲正紅色紗質長裙,裙擺披著繡滿珍珠的薄長紗,高雅飄逸。腰系一條淡粉色錦帶,佩戴一隻碧綠玉佩,烏黑柔亮的長髮一半用淡藍色髮帶綰成飛雲髻,一半隨意披散。風拂過,長發隨風擺動,帶動了淡藍色髮帶,身上散發出一股薰衣草的馨香。
這模樣是如此的出落動人,是展凝芳起了大早特意打扮的,她昨日被冊封為太子妃,她的身份一下子就高了起來,宮中以前不待見她的人一下子就對她阿諛奉承了,她的打扮自然也要符合她的身份氣質,她原以為太子會很喜歡她的這一身穿著,畢竟她從凝芳宮來到東宮的路上,能夠感受到那種熾熱的目光。
「你這衣服的顏色太紅了,我不是很喜歡。」謝嘉祥淡淡的說道。
展凝芳一愣,這是謝嘉祥第一次說不喜歡她的打扮,而且還是在她這麼精心打扮的時候,她微微欠身,「既然太子不喜歡,那凝芳以後不穿這紅色了。」
謝嘉祥點了點頭,「凝芳這次來是有什麼事嗎?」
展凝芳又是一愣,突然覺得今日太子好生奇怪,以前她來看望他的時候,他都是笑意相向的,從沒問過也沒說過今日的這些話,她低頭看到地上碎裂的茶杯,突然明白了,或許今日太子心情不是很好,才會這樣子的。
展凝芳向著謝嘉祥緩緩走過去,「昨日,凝芳被封為太子妃,可是殿下都沒來看望凝芳,凝芳心中已經多日未見太子,心中思念的很,今日實在是忍受不了思念之苦,便自己過來看望殿下了。」
「凝芳,是一日不見,思之若狂嗎?」謝嘉祥輕輕一笑。
「是的,太子,還是你懂凝芳。」展凝芳說著就要將頭靠過去,但是謝嘉祥一轉身朝著旁邊走開了兩步,她差點倒下。
「凝芳,若是真的如此,那我可真的對不起你了,在被禁足在東宮的那些日子,想必是苦了你的。」
謝嘉祥的這話讓展凝芳心頭一驚,後背也開始冒出冷汗來,她不明白謝嘉祥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被禁足在東宮的這事已經很早就解除了,她原本以為隨著時間的消逝,他會很快忘記,可是現在,她發現她錯了,那段被禁足的時光,想必在他的心中已經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可就算如此,他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提起?展凝芳的內心七上八下,難道是太子知道什麼了,或者是太子對她起疑了?
不,這不可能的,他一直被關著,他又怎麼會知道那些事情呢!
「凝芳,你在想什麼呢?這麼出神?」
被太子輕輕的拍了下肩膀,展凝芳嚇了一跳,「太……太子,沒什麼,凝芳只是在想,馬上午飯了,不知道太子有沒有時間可以和凝芙一同吃飯呢?」
「當然,不如把大哥也叫上吧?」
「為什麼要叫大皇子?」展凝芳有些微微發抖,她極力壓制著聲音的顫抖。
「怎麼凝芳不願意嗎?」
展凝芳感覺到自己的手心在出汗,她強顏歡笑道:「當然不是,只是凝芳好久沒有和太子單獨吃飯了,所以,凝芳有個自私的請求,凝芳希望能夠和太子單獨在一起。」
謝嘉祥哈哈大笑起來,用手輕輕的捏了捏展凝芳的臉蛋,「既然凝芳這麼想,那真是太好不過了,那咱們就不叫大哥了,就我們兩。」
御花園。
「五哥哥,再往前一點點,馬上就能夠到了。」沁兒用手拱成喇叭狀,朝著樹上的五皇子喊著。
「我知道了,沁兒,你就別在喊了,再喊我掉下去了可就完蛋了。」五皇子伸出手,距離那風箏還差一點點,他又努力往前挪了挪,終於夠到風箏了。
沁兒看到後高興的鼓掌,「五哥哥,你真是太厲害了。」
「那是!」五皇子得意的說道,卻不料下一秒中,整個人一下子重心下落,從樹上滑了下來,那一刻的內心是崩潰的,千言萬語都是一句話,盤旋在腦海中:完了,這次要完了。
空氣仿佛也都靜止了,五皇子只知道空氣划過自己臉頰的速度似乎便緩慢了,睜開眼發現自己被謝星淵接住了,二人緩緩落到地面。
「九……九皇叔,謝謝你。」五皇子朝著謝星淵鞠了一個大躬。
謝星淵將風箏遞給沁兒,起身又看向五皇子,「平日裡沒事就該好好學習,要麼好好讀書,要麼好好練功,不要整日裡……」話說出口,謝星淵又覺得不妥,便又說道:「不要向你的九王嬸學習,她整日裡沒每個樣子,你可是皇子,日後還是離她遠點。」
五皇子看著謝星淵的背影,撓了撓自己的頭,一時沒有明白謝星淵說的啥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