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裡,謝星淵看到尹思楓正在用荷葉將一隻洗乾淨的雞用荷葉包住,她的樣子特別認真專注,根本沒有注意到他此刻就在這靜靜的看著她。
看著謝星淵這一副痴迷的樣子,印文柏努力的憋著笑,這和自己之前認識的阿淵真的是判若兩人,他都想看看對方是不是貼了謝星淵模樣的臉皮了。
「咳咳咳。」尹思楓點火時,不小心被濃煙給嗆住了,眼淚都流了出來,她用手抹掉臉上的淚。
見此景,謝星淵一個箭步就衝上去,將尹思楓拉到一邊。
尹思楓沒有站穩一個踉蹌跌進謝星淵的懷中,這懷抱她太熟悉了,沒有抬頭看對方她都知道是誰,她像彈簧一樣從他的懷中彈出來,也沒有看他一眼,直接朝著印文柏說道:「館主大人,你快過來幫我生火呀,不然就少給你個雞腿。」
「不能少了不能少了,總共才只有兩個雞腿呢!」印文柏一聽少雞腿,立刻趕過來,拿過尹思楓手中的扇子,開始扇火。
謝星淵茫然的看著二人,他們有說有笑的,而他仿佛是一個外來插入的,他無力的後退了兩步,眼前的場景是那麼的刺眼,可是心也跟著刺痛了。
「小楓,你現在還好嗎?」
謝星淵輕輕問道,他看到尹思楓臉上的紅腫已經退去了,但是嘴角還結著痂。
尹思楓抬起頭看向謝星淵,可是卻像根本沒有看到一樣,低下頭繼續烤著她的雞。
見謝星淵滿臉的失落與惆悵,印文柏站起來輕輕的拍了拍謝星淵的後背,又長嘆了一口氣,「阿淵,其實我不想告訴你這個事實的,其實……」
「什麼?」謝星淵一把抓住印文柏的手臂,用的力極大,疼的印文柏在原地蹦躂起來,叫著「大哥呀,你先放開我呀,有話好好說呀!」
謝星淵這才鬆開了印文柏的手,但是印文柏接下來的話卻如五雷轟頂一般,他的腦子嗡嗡的響著,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印文柏,又難以置信的看向尹思楓,他的聲音顫抖著,「你……你是說小楓他失憶了?」
印文柏點點頭。
不,不可能的,她還記得印文柏,剛剛還叫他館主了,為何說是失憶了。
「是部分的失憶不是全部失憶。」
「你說是我就是她丟失的那部分記憶了?」謝星淵近乎咆哮的說道,他不敢相信,也不願意相信,尹思楓將他忘了,而且是記得所有人,唯獨將他忘了。
難道在她的記憶之中,他就真的那麼的清淺嗎?還是說她是那麼的恨他,以至於想要直接在記憶之中將他的一切抹去?
不管是哪一種,謝星淵都是極其痛苦的,難道他所有的努力最後只是這樣子的結果嗎?換來她陌生的目光?
「為何?為何會失憶?」謝星淵忍著極大的痛苦,一字一句的問出這個問題,他想知道答案,更不想知道答案。
看到謝星淵這個模樣,印文柏很是不忍心,他都有點後悔同尹思楓打這個賭了。
一日前,印文柏偶然發現一味草藥,這種草藥無毒,但是服用之後會讓人產生一些眩暈感,甚至會讓人的一些行為變得緩慢遲鈍,當然這些問題只要幾日後就會變得有所緩和。
當時印文柏將這草藥拿給尹思楓看的時候,尹思楓一撇嘴說才不信這草藥有那樣的功能,印文柏一急就想和尹思楓打賭,尹思楓倒是也不怕,說賭就賭,誰怕誰。
原本是印文柏想要將這草藥服下去的,但是尹思楓說為了防止他作弊裝模作樣,便提議說她自己親自嘗,印文柏也沒攔著,反正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非常安全,他也便同意了。
結果吧,這尹思楓當時的確沒啥事,可是一個時辰後就變得有些「傻傻的」,看樣子是草藥的功效發作了,她說著亂七八糟的話,指著茶水說是什麼……什麼「啤酒」,他都沒有聽過這個詞,還有什麼「冰激凌」,什麼巧……巧什麼力來著,印文柏都不記得了。
這應該就是所謂的眩暈感造成的幻覺吧。看著尹思楓那瘋瘋傻傻的模樣,印文柏祈禱這謝星淵這個時候可千萬別來,若是謝星淵知道尹思楓這個模樣,估計直接當場就給他掐死了,他還這麼年輕,這麼有才華,若是就這麼被掐死了,絕對是這個國家的一大損失。
今日早晨的時候,尹思楓終於不再說胡話了,看上去也恢復正常了,可是吧……
可是吧又來了一個問題,她好像有些東西記不得了,而且還不知道謝星淵這個人了,當印文柏提到謝星淵的時候,她的表情沒有一絲變化,仿佛完全和她無關一般,這……
「你說呀,她到底怎麼了?為什麼會失憶?」此刻的謝星淵幾乎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正在這時,尹思楓朝著謝星淵扔了一個樹枝,她皺著眉頭,「館主大人你也敢欺負嗎?」
印文柏是真的也很難受,但是看到尹思楓這個模樣,又有點想笑,若不是謝星淵身上散發的寒氣提醒著他,他怕是要笑出來。
「我說阿淵,她這樣子也挺好的不是嗎?她……」話還沒有說完,印文柏看到謝星淵一記帶有殺意的目光,趕緊捂住嘴巴,目光看向別處。
「小楓,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若是說印文柏剛剛憋笑憋得很難受,此刻的尹思楓才是真的很難受,其實她還是有自己的潛意思的,就像以前她早上想要起床,她的意識一直在跟她說該起床了,可是她就是睜不開眼睛,不管怎麼樣都睜不開眼睛,現在的她就是這個模樣。她知道眼前發生的一切,知道謝星淵和印文柏說的話,也自然沒有什麼失憶,只是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