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番外:情深不悔19
還有這滿手的銀針,那是晚晚最喜歡做的事情,銀針藏於袖,對穴位熟記於心,銀針刺穴向來是晚晚最擅長的本事,而眼前女子涼亭之中對著他麻穴的那一針,分明準確無誤,而且他也確確實實被麻倒了,儘管那隻持續了一刻鐘不到。
他盯著眼前的人,一時心緒難平。
到底是他想太多,還是真的有可能?可是如果是晚晚的話,又怎麼會不認得他?
鳳澈收起自己的手,終究是緩緩站起身來:「你知不知道你襲擊朕,已經是犯了死罪?」
徐婉訝然抬起頭來,動了動嘴,分明是有話要說,卻硬是沒說出來。
鳳澈眯起眸子:「想說什麼?」
徐婉咬了咬牙,這才道:「我為什麼那麼做,你不是不知道原因,所以這件事不能怪我,我那是自衛!您不能算我死罪!」
「自衛?」鳳澈眸底的顏色越發深了,「什麼叫自衛?」
「就是自我防衛啊!」徐婉解釋道,「你那樣對我,正常的黃花大閨女都會反抗一下吧?我不過是傷害程度大了點兒罷了,不過皇上您眼下也沒事,說明也沒傷著呀!」
鳳澈冷冷勾起唇:「嘴皮子功夫倒是不錯,若非朕有功夫傍身,只怕到現下還躺在亭子裡起不來,還說你沒錯?」
徐婉咋舌,小聲嘀咕道:「我不是一開始就認錯了麼!」
她話語雖輕,可鳳澈聽力向來異於常人,自然是聽到了。
他冷笑一聲,隨後往珠簾內側走去,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從今日起,徐氏之女徐婉待罪之身,賜隨侍乾明殿,以觀後效。」
徐婉猛然抬起頭來,鳳澈已經自珠簾後頭進入了內室臥房之中,她咬了咬牙,還想說什麼,卻已經沒了機會。
帶著滿心鬱憤出來,外頭已經沒了冰條子的身影,倒是賀禮在那裡候著。徐婉瞧見賀禮,頓時就道:「賀公公,皇上這個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賀禮猛然咳嗽一聲,漲紅了臉道:「徐大人,這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徐婉瞧著他做出殺頭的手勢撇了撇嘴道:「我剛犯了大逆不道之罪,可是皇上卻讓我隨侍君側,你說這不是毛病又是什麼?」
她抬頭看向身後偌大的「乾明殿」匾額,嘀咕道:「吃錯藥了吧?」
賀禮卻沒有再回答,而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立在一旁。徐婉自然也知道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也就沒再問什麼,帶著滿腹疑慮往晚宮方向而去。
一陣風來,肩膀上涼颼颼的,她這才想起被扯壞的衣服,頓時又想起涼亭中一幕,氣得咬了咬牙。
這個鳳澈!真是越來越讓人不懂了!說他是個好皇帝吧,涼亭之中卻不做好事,說他不是個好皇帝吧,他似乎又的的確確算得上一個好皇帝,倒是讓她越來越琢磨不透了!
回到晚宮之時,大家早已休息了去,徐婉回到自己的西廂,匆忙洗了個澡之後這才入睡。
這一晚上自然是沒法睡得安穩。
天快亮的時候她才安然睡了過去,正睡得舒服的時候,忽然就聽見了一道聲音自門外響起,一聲聲的,催命似的。
偏生她睡覺又淺,好不容易睜開眼睛,臥槽,天都沒亮,這下子她是徹底怒了!
起身直接走到門外拉開房門,正見了門口站了一個小太監,看見她的模樣小太監分明眼睛有些直,隨後急忙別開眼道:「徐大人,快五更天了,皇上要早朝,徐大人該起床服侍了。」
靠!昨兒說的還是真的?而且這麼早就要她伺候?
徐婉心裡一萬個不願意,但是眼下實在也沒別的辦法。她伸出手來煩躁的揉了揉雞窩一眼的頭髮:「行了,知道了!」
「啪」的一聲關上門,她這才找了自己的外袍穿上,隨後來到梳妝檯前看著自己眼睛腫得跟水蜜桃似的,也來不及管太多。
匆忙梳洗過後,再出來已經是乾淨清爽的樣子,她抬目看向還等在門口的太監,懨懨擺了擺手:「行了,走吧。」
那太監頓時鬆了口氣,匆忙在前頭引路。
昨晚鳳澈歇在乾明殿,所以今早的服侍地點自然是在乾明殿。
她去的時候,門外的賀禮已經早就到了。見她來,匆忙就朝她招了招手道:「徐大人,快些,皇上已經起身了,趕緊進去服侍吧!」
「我?」徐婉伸出手來指著自己,「不是吧?還得貼身服侍?」
賀禮當即臉色一板:「皇上雖然不常用婢女,但是眼下既然已經指名點姓要了你,你自然是要服侍的,趕緊去!」
徐婉咬了咬牙,這才不得已上前推門走了進去。
里殿倒是的確有動靜。
徐婉匆忙走了進去,身後賀禮便帶了一堆人端了梳洗的用具跟了進來。
里殿鳳澈顯然是剛起身的模樣,一身素白色裡衣,墨發垂著,饒是眼神依舊銳利,但是這身衣著到底還是減了幾分平日的強大逼人的氣場,多了幾分雅致如玉。
鳳澈看見她,鳳眸僅僅只是斜睨了一眼,便伸出手來示意她寬衣。
徐婉眼睛抽了抽,這才不得已上前從屏風上取了龍袍往他身上套。
衣服套上身,他的頭髮全壓在衣服裡頭,徐婉不得不伸手將他的頭髮取出來,但是身高距離,她不得不踮起腳尖才能完成這個動作。
然而當手指觸碰到那一頭如墨長發,手感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尤其那發直烏黑,簡直就要比上女人了!
她心裡哼唧了一聲,這才又回過頭來襲上他龍袍上的系帶。
他身上已經沒了昨夜的酒氣,是平日裡端莊逼人的皇帝形象。徐婉不由得抬眸偷偷瞅了他一眼。反正經過昨晚該乾的不該幹的事兒她全乾了,莫名其妙的,心裡頭對他的懼意似乎一夜之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過她才剛剛抬起一半,視線只來得及落到他光潔的下巴上,便聽得帝王的聲音無喜無怒傳來:「讓你亂看了嗎?」
擦!
她不是還沒開始看麼?更何況,他沒看她怎麼知道她的小動作?
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哼!
徐婉給他纏著腰帶,那個該死的腰帶跟平常的腰帶不一樣,是扣的,而且旁邊的褶皺好幾道,她還真不知道怎麼個扣法才能將褶皺塞進去,讓外頭看起來平整。
這麼折騰一半天,旁邊的賀禮著實有些看不下去,但皇帝都不說什麼,他也只好站在那裡乾瞪眼。
徐婉最後一個用力,只聽得「啪」的一聲,那繡著金龍的腰帶金扣就這麼被她扯斷了。
她眼珠子一瞪,急忙就從地上把扣子撿了起來,對上鳳澈深不可測的眸子,堆臉一笑:「這玩意兒太不結實了,皇上要不換條腰帶吧?」
說完她就瞅向後頭的賀禮,賀禮眼角一抽,她居然說這腰帶不結實,也不知道皇上的腰帶是多少人趕製著日夜一針一線做出來的,還有專門人的監督檢查,絲毫不過關的地方都不會拿過來!
但他到底還是看了身後的太監一眼,片刻之後便有宮人另取了腰帶來。
徐婉急忙取了腰帶,對著鳳澈腰上一頓纏,最後總算是折騰上了,她這才舒了口氣。
「毀壞龍袍,當處以極刑,但念你是初犯,剋扣你三個月的月俸以示懲戒。」
徐婉眨了眨眼睛,剛剛松下去的那口氣猛然又提了起來。她看向賀禮:「賀公公,我還有工錢嗎?」
賀禮瞅了鳳澈一眼,這才道:「但凡侍候主子的,都有月俸,尤其徐大人是貼身伺候皇上,月俸自不會太少。」
擦,這一天的時間好處沒討著,壞處全來了!搭了自由不說連錢也給扣了,這口氣,她怎麼咽得下去?
一抬頭看向鳳澈,他已在一旁的椅子上坐好,等著徐婉給他梳頭。
徐婉咬了咬牙,不情不願走了過去,三兩下把他的頭髮給折騰好,隨後是一干人等捧了洗漱用品上前。待皇帝總算是收拾妥當往殿外而去,徐婉這才算是徹底安下心來。
眼瞧著一眾宮人跟在皇帝屁股後頭出去,她一屁股就坐在了剛剛皇帝坐過的那張椅子上,伸出手來扶著腦袋,閉上眼睛,一副疲倦至極的模樣。
然而就在她幾乎要陷入昏睡的時候,手上卻忽然一重,她一個不察,重心不穩,直接就朝前一撲,一下子就撲在了一堵肉牆身上。
入目是放大的金龍,她趕忙就站起身來退後一步,眉眼笑得彎成一條直線:「皇上,您怎麼回來了?」
鳳澈那雙眸子波瀾不驚從她堆著假笑的臉上掠過,停在她身後道:「在朕回來之前把這書房打掃一遍。」
「啊?」徐婉當即苦了臉,「不是,皇上,打掃衛生不是該有專門的奴才嗎?」
鳳澈挑起眉梢:「那是因為朕從前沒有貼身服侍之人,既然現在有了,自然是你來辦。記住,要一塵不染!」
徐婉眼睛一閉,忍住胸腔熊熊怒火,但在鳳澈那雙透著銳利的眸光之下最終是咬著牙堆著一臉笑的點了點頭,乖巧應道:「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