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演講 突發情況
此言一出引發參加追悼會的人譁然,不過不包括俱樂部的成員,這個結論已經是集會上討論得出的(就是帕斯卡缺席的那一次)。
馬克西姆雙手虛按,他有天生的領導氣質,從堅毅的雙眼中傳遞出真誠的、讓人信服的魔力,僅僅是一個動作就鎮住了全場,不認識他的人也完全地安靜下來,等待這位逝者的傑出同行繼續。
「上旬,先生與我交流還歷歷在目,諸位,為弱者向強權挑戰的鬥士取得一場大勝,他將是怎樣的表現?沒有洋洋自得,我只看到了先生的沉穩、睿智,向我傾吐對王國深深的憂思。
「他思維敏捷、飲食克制,體型康健,面色溫和又紅潤。就是這樣一位任何醫生都稱讚的人,無論肉體還是精神都該是我們榜樣的人,卻被宣稱猝死!他們以為梅錫耶先生是腦滿腸肥、沉溺於酒色犬馬的貴族嗎?」
帕斯卡從別人的交流中得知,梅錫耶現年僅僅42歲,這個年紀對於衣食無憂、健康的人確實稱得上壯年的尾巴,突然離世無法不叫人懷疑。
「他以成為有用於同胞的人為榮;
「他將研究律法、聲張正義的才能發揮到極致;
「他敢於向當世的強權說出『你犯下了一樁罪行』,然後自己毫無畏懼地挺身而出,面對危險且卑鄙的敵人,他一定知道報復和仇恨會裹挾著嫉妒將他打倒。
「偉大人物的命運一向如此。」
馬克西姆的目光從參會者掃過,從沉默的公墓轉向沉默的牆垣,穿透市井與王宮。
他是律師,此刻成為法官,並向未來的自己與同類的人物做出以上「判決」。
「在梅錫耶先生為農人辯護的案件中,我們從原判看到了自詡文明、高貴者野蠻的偏見,看到我們的律法總是對悲苦之人格外殘酷無情。
「這是巨大的、不可忽視的現實:審判錘落下,砸垮的都是窮人、不幸的人、無名的人,然而偏偏被其他公民忽視了!弱小不是罪惡,卻屢屢在生活與法庭上被判刑。」
他的演講直入人心,起先梅錫耶的親朋還在為這個律師感到不滿,認為他的追悼對逝者的描述太少、沒有真心地讚頌,現在他們很快理解,眼前這個富有精力激情和正義的律師正是梅錫耶的繼承者,甚至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諸位,為何有如此多窮人?」馬克西姆的演講進入尾聲,振聾發聵的話語迴蕩在墓碑之間:
「因為貪婪的雙手高於勤勞的雙手,拿走了所有財富。
「為什麼父親、母親和孩子暴露於嚴寒,沒有牢靠的屋頂遮風避雨,因為有人孜孜不倦修建豪宅、城堡與宮苑。
「為上位者的權與錢引來了一切讓瓦盧瓦以及我們民族陷入軟弱無力、愚昧無知的東西,每一天的奢侈都在吞噬成千上萬人的生活所需。」
作為配合,他拿出了所有人都認得的小冊子《致國王陛下的財務報告書》,上面赤裸地揭露了貴族與國王是如何分肥的。
聽眾報以熱烈的掌聲,這掌聲既是對逝者的尊敬,也是對演講者認可的證明。
帕斯卡同樣聽得心潮澎湃,他的附魔速記筆全速運轉,自從俱樂部成員發現他速記很厲害後,托爾的角色成功進化為會議書面記錄員,簡稱()。
就在大家沉浸在悲傷與激動交織的情緒中時,格格不入的兩個人闖入公墓,他們並非懷著緬懷的目的,而是露出猙獰的面孔。
「這兩個公民,你們來幹什麼!」處在演講位、能正面觀察到墓園門口的馬克西姆最先發現可疑來客。明明是夏天,他們卻戴著大檐帽、穿著灰色的風衣。
兩個闖入者沒有回話,他們同樣也看向了人群中心、高一截冒出頭的馬克西姆,居然從風衣里各自掏出一支獵槍,端起來開始瞄準。
燧發槍已經上好了子彈,扳機叩動,不詳的巨響與硝煙瞬間充斥安息之地。
「不!」人群在尖叫,彈丸確實直愣愣沖向馬克西姆,然而在對方舉槍的一瞬間,帕斯卡就已經開始施法,彈丸沖入人群之前先栽入一層靜滯的立場。
等硝煙散去,兇手卻發現自己未遂,沒有人受傷。
馬克西姆冷靜地審視突發情況,他先跳下危險的「演講台」,同時指揮慌亂的人群:「公民們冷靜!槍械裝彈需要時間,疏散、尋找墓碑作掩體,但不要摔倒了!」
等女士們、一些年紀大的人躲開,馬克西姆欣慰地看到俱樂部成員大多沒有被襲擊恐嚇住,他們在墓碑後都盯著敵人,同時抓緊了自己的手杖和佩劍。
襲擊者先是一愣,看到懸空的彈丸很快意識到目標群體裡居然有施法者!
「該死的,先前沒說有硬茬子!」
「有法狗,快撤!」簡單交流後兩人扭頭就要跑。
弗洛蘭完全是出於好心撲倒了身邊的帕斯卡,但也成功限制住了帕斯卡的行動。
法狗!敵人的聲音不大,但法師清楚地聽到了,帕斯卡咬牙切齒,翻身推開驚慌的弗洛蘭。
注意到槍手要逃跑的還有馬克西姆:「俱樂部的勇敢者,敵人逃跑了!對身手有自信的去追擊!其他人組織女士與其他紳士離開這裡。」
好在我們的正義感律師並非只會讓別人陷陣,他身先士卒從梅錫耶的墓碑背後跳出,從手杖中抽出細劍向著敵人衝鋒。
帕斯卡也從泥巴草地上爬起,他顧不得清理身上的髒污,悄然為自己和馬克西姆施加【靈甲術】,又靠魔力刺激大腿肌肉,在追擊中超過馬克西姆。
「托爾,敵人這時候.可能完成了上膛.小心。」在奔襲中馬克西姆不忘提醒帕斯卡。
「沒事,我不再是『學徒』了。」
然而對方似乎也超出了常人,健步如飛,距離居然在逐漸拉大,眼看就要藉助城區的建築七拐八拐甩掉尾巴。
帕斯卡顯然沒有第一人稱射擊遊戲的天賦,幾次施法都沒擊中對方。
「哦,這就是安德烈的新家嗎?這裡是不是離墓園太近了.」羅夏陪著安德烈來到新家樓下,這裡的裝潢和治安確實都更好了,就是有一處年代比較久的公墓。
不過瓦盧瓦納地下的骷髏多了去了,倒也不是什麼大毛病。
安德烈笑著回答:「這不能讓租金便宜些嘛。羅夏老師,謝謝您陪同,再見!」
「再見!」
羅夏剛走出沒幾步,就差點被兩個趕著投胎的傢伙撞到,他還沒來得及爆國粹,就聽到師兄的吶喊:
「羅海森堡,攔下前面的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