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王總這麼當面說出來,老胡老神自在,「誰讓你那天手氣不行?願賭服輸啊。」
王總氣笑了:「服輸,保准服輸。」
西爾維婭:「王總放心吧,明年我一定不會缺席,不會厚此薄彼。」
王總這才高興:「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就先走了,魏小姐回見啊。」
幾大酒樓的人一走,秦馳等人的車也跟在後面。霍予淮有意識的落到最後,漸漸的就和眾人拉開了距離。
葉瑾瑜看著後視鏡:「霍哥怎麼和我們不是一條路?」
他和秦馳是最後一輛車,向磬帶著洛珈和阮橙在最前面,中間是池影和邵弘,他們倆就落後了。只是在經過一個路口的時候,葉瑾瑜看了眼後視鏡,發現霍予淮居然開上了另外一條路。
據他所知,那條路可不是去市區的路。
秦馳也回神了:「單獨行動啊?肯定有點大事,走,跟上去看看!」
他是單純的看熱鬧不嫌事大,關鍵是最近沒什麼熱鬧看,秦馳早就撓心撓肺的難受。恰巧葉瑾瑜又是個人菜癮還大的,如此兩人算是臭味相投。
其實葉瑾瑜也有自己的想法,如今眼看著他在兄弟們這兒是一步落後步步落後。想要去魏小姐面前刷臉偏偏還找不到機會,如今他是迫切的想要讓西爾維婭多看到他。
不說比肩霍予淮,起碼不要不如向磬吧?向磬比他多知道那麼多秘密,只有他一說三不知的,似乎和他們格格不入一樣。
霍予淮開車的時候,西爾維婭忽然說了句:「秦馳和葉瑾瑜跟上來了,真是無知者無畏。」
霍予淮皺眉:「要不讓他們回去?」
西爾維婭:「他們不是乖乖聽話的,要跟就跟著吧,希望他們不會被嚇死。」
霍予淮為他們默哀了三秒,隨後這絲同情心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需要速度再快些嗎?」
「死不了的,正常速度行駛就可以了。」西爾維婭說的很淡漠,其實她是真不想管張暘他們,只是這是個和諧社會,若是真讓這棵槐樹的特別被人發現,等待著這棵槐樹的也不是什麼好結局。
畢竟它長到現在也不容易。
在霍予淮不急不緩的往沈晨的老家趕的時候,林昆朱華以及張暘三人遭遇了迄今為止最詭異也是最可怕的局面。
時間倒退回半個小時之前。
沈晨的老家是一處偏遠的村莊,村子裡的人們普遍休息較早,不到九點村莊裡就已經一片寂靜,只是偶爾響起幾聲狗吠。
林昆朱華以及張暘就是在這樣的時候進村的,為了不被村民發現,他們將車停在了村子外某處隱蔽的地方,三人徒步進了村莊。
白天他們已經來這邊踩過點了,如今一進村子他們就熟門熟路的往老槐樹的地方走。今天的月色很美,金黃的圓月像是一個圓盤一樣高懸在天際,在地上灑下一層雪白的銀霜。
可惜這麼美的月色張暘幾人俱都無心欣賞,三人只是匆匆趕路,尤其一想到待會兒要發生的事情,三人的腳步更加急切。
就連上午想著置身事外的張暘,這會兒也不由的有些激動了。不得不說,有些人心中的惡念不是那麼容易泯滅的,一旦褪去了那些被迫產生的畏懼,這些陰暗面只會反撲的更加劇烈。
三人很快就到達了這棵老槐樹的所在地,其實很少有人會在村子裡種植槐樹,這個村子也不例外。這棵槐樹就生長在村外的偏僻之處,月光籠罩之下,偌大的槐樹樹冠幾乎遮天蔽日。
尤其在這夜色靜謐之時,無端的有種張牙舞爪之感。
林昆仰頭看著這棵槐樹,忽然說了一句:「總感覺有些怪怪的,像是被盯上了。」
朱華忙著架起直播設備,頭也不回道:「我看你是神鬼誌異小說看多了,這裡除了咱們三個,就只有這棵樹了。」
張暘站在一邊不發一辭,他這會兒心裡也有些慌,但是讓他說他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反正心裡惴惴的沒底。
林昆站在槐樹跟前,有些不耐煩的嘖了一聲;「華子,你這直播設備到底弄好了沒?我已經有些等不及了。」
他說著晃了晃手裡的濃酸,順手又從兜里摸出來一把鋒銳的匕首,匕首在他手指間跳動著,顯然他平時沒少把玩這把匕首。
朱華皺眉:「我在調適呢,再等等,真奇怪,早上過來的時候這邊的信號都正常,怎麼這會兒一點兒信號都沒有了?」
隱匿在半空中的0425得意的挺了挺不存在的小胸膛,雖然大人總說它是小廢物,可它能夠屏蔽信號以及天眼,大人能嗎?還不是要靠它?
正當0425得意洋洋的時候,旁邊忽然響起了一聲冷哼,0425立刻狗腿:「統就是再厲害還是要聽大人的驅使。大人您讓統往東統絕對不敢往西,您讓統打狗統絕對不敢攆雞……」
也不曉得它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拍馬屁的話,那是一個滔滔不絕。聽著這小系統狂吹彩虹屁,西爾維婭哼了一聲:「確定都屏蔽信號了?」
0425信誓旦旦:「統將整個村莊的信號全都屏蔽了,保管誰都發現不了那兒的異常。」
西爾維婭勉強滿意,說來這個社會科技發達,天眼無處不在,與此同時隱私性也就少了很多。對於她這麼個低調的大法師來說,無疑是有些不方便的。
看著前面霍予淮的車一直往不熟悉的方向開,秦馳有些好奇:「你說魏小姐到底要去哪兒?這地方我們也不曾去過啊。」
葉瑾瑜耷拉著眼皮:「我哪兒知道?你就肯定這是魏小姐的意思?」
秦馳:「那絕對的,就霍哥那性格,他生平最怕麻煩,他會主動去攬事?這肯定是魏小姐的意思,就是不知道這次是什麼事。」
「你說不會又像上次你遇到小金……」
葉瑾瑜急了:「你少咒我,我上輩子就算做過孽也不至於這輩子三番兩次的倒霉吧?再說我如今隨身帶著小金的繭皮,我最近也沒什麼不對勁。」
一看葉瑾瑜急眼,秦馳忙順毛捋:「行行行,是我說錯話了,所以他們到底是去幹嗎的?」
他們的交談只在一瞬間,村子這邊的林昆卻已經等不及了。看朱華那邊遲遲沒有給予肯定的答覆,林昆也不執著於要讓群內眾人欣賞到他的英姿了。
指尖的匕首挽了個刀花,林昆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槐樹的樹幹面前:「沒有觀眾也沒什麼大不了,反正我們都知道你的生命到這一刻戛然而止。」
「你們兩個,確定不一起嗎?」在要動手之前,林昆扭頭衝著朱華和張暘喊了一聲。
朱華泄氣的將直播的支架以及手機登往旁邊一扔:「來了,這種大好事我怎麼能夠錯過?」
就在他低頭從背包里翻找「作案工具」的時候,張暘忽然看到某根樹枝動了下。他下意識的盯著那根樹枝,可他盯著那根樹枝看了許久,樹枝八風不動,似乎剛剛就是他眼花了一樣。
「我果然是眼花了。」自嘲的說了一聲,張暘解開背包,從裡面翻出來一把三棱刺。時隔近兩年,再度拿起這把三棱刺,張暘的眼神有些懷念。
夜色無疑會放大人心中的惡念,尤其還是在與惡人為伍時,這些惡念更是會無限滋長。曾經那棵銀杏樹帶給他的恐懼漸漸褪去,如今張暘的心裡滿是再度作惡的激動。
受這種激動情緒的影響,張暘握著三棱刺的手都微微顫抖,他知道自己不是怕的,而是興奮的。
看著蠢蠢欲動的張暘,西爾維婭戲謔:「我早就說了他本性難移,如今是一語中的。」
霍予淮:「作死也沒有這樣的,其實張暘說是怕了,但是第一次他自己本身沒什麼感覺,要說怕也沒多少。」
「至於第二次,無非就是在醫院住了幾個月。就算曾經有過傷痛,得益於如今發達的醫療技術,最後也全都治好了,也不曾給他留下什麼無法挽回的傷痛。」
「歸根結底,他兩次作惡,都不曾給他留下刻骨銘心的教訓。只是他的父母,的確太過可憐。他自己無知無覺的躺在那兒,卻讓他的父母承擔著這樣的悲痛。」
西爾維婭:「所以今晚得要讓他印象深刻,不至於缺胳膊斷腿,但是皮肉之傷免不了。」
說到皮肉之傷,霍予淮就想到了他之前挨的那一記抽打。他眼中帶上了笑容:「也該讓別人嘗嘗這老槐樹的厲害,只我一個人知道算什麼?」
西爾維婭:「放心,保准讓他們印象深刻。」
霍予淮看看導航:「我們大約還有十分鐘到達,車要開進村子裡嗎?」
西爾維婭:「就停在外面吧,我們悄悄進村,不要驚擾到村民。」
再說老槐樹這邊,懷念的撫摸著這把三棱刺,再聽到同伴呼喊,張暘終於下定決心走進了槐樹的樹冠之下。
也不知曉是不是他的錯覺,張暘只感覺剛剛走近這棵槐樹,他就覺得自己頭頂上像是籠罩了一大片的陰雲,似乎整個人全都被籠罩在這棵槐樹的領地範圍之內。
林昆最是性急:「我先來!這麼大的樹,我剛剛摸過樹皮了,樹皮很硬,想來要費些功夫。」
朱華:「費些功夫怕什麼?就算再硬的骨頭,遇到了咱們也只有死路一條。」
他說著高高舉起手中的斧子,向著樹幹處用力的砍了下去。就在朱華動手的那一剎那,林昆和張暘也各自舉起了手中的「作案工具」,三人的動作可以說配合的格外默契。
就在斧頭、匕首以及三棱刺接觸到樹皮的那一剎那,斜刺里忽然伸出來三條樹枝。樹枝毫不留情的狠狠抽在三人的右手上,三人的武器應聲而落。
同時還伴隨著悽慘的叫聲,首當其衝的就是朱華,他是受到了二重傷害,一是那根樹枝的威力,另一個就是他手中的斧子被抽飛後撞到樹枝又反彈了回來。
斧背直接彈到了朱華的右肩胛骨,這種反彈作用力已然造成了二次傷害。如今朱華的右手徹底抬不起來,他只能夠抱著右手不斷的哀嚎。
張暘手裡的三棱刺被抽飛後,他就明白過來,這又是一棵如同銀杏樹那般的植物。他這會兒膽都要被嚇破了,顧不得身上的傷痛以及那把三棱刺,他連滾帶爬的就想往外跑。
可惜進來容易出去難,不管他往哪個方向跑,他的前路都被枝條封死了。一時間他是上天無法入地無門,只急的張暘腦門上的汗都下來了。
林昆也不好受,如果說朱華是被自己的作案工具誤傷的話,那麼他就是承擔老槐樹怒火的主力軍。如今他除了那張臉,整個人已經被老槐樹抽的像個血葫蘆。
夏季衣服普遍穿的輕薄,如今林昆的衣服已經被鞭撻的稀巴爛,像是幾根布條條一樣掛在他身上,裸露出來的地方都帶著血跡,看著就觸目驚心。
他倒也算硬氣,除了最開始慘叫一聲後,後面他就緊咬牙關,只是偶爾發出一聲悶哼。可他越是隱忍,這棵大槐樹就越是不留情,就好像是老貓逮到了小耗子似的,勢必要把它玩死。
看著在月色下枝條亂舞的大槐樹,以及在樹冠下抱頭鼠竄的三人,秦馳目瞪口呆,良久他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這是個……現實社會吧?」
儘管以前見過種種大場面,可是看到如今的這一幕,秦馳感覺自己的世界觀在搖搖欲墜。真不是他沒見識,著實這樣的場面他只是在電影裡見過,現實生活中哪裡見過這些?
他身邊的葉瑾瑜也不遑多讓,他只是想跟著過來多刷刷臉,可他怎麼也沒想到會看到這一幕啊,話說回頭魏小姐會不會滅了他的口?
想到這兒葉瑾瑜往秦馳身邊靠了靠,關鍵時刻他就指望秦馳保命了。
這兩人怎麼想西爾維婭並不關注,或許她這會兒也注意不到他們。慢慢走近這棵老槐樹,再看過如今已經不成人樣的三人,西爾維婭忽然笑了。
除了張暘勉強還有些清明,剩下的兩人已然都昏死過去,現在就像是死豬似的躺在槐樹根部,若不是還有些微弱的呼吸,眾人都怕他們現在是兩具死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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