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與分配。」鍾黎暗自喃喃道。
「你一個人在那裡自言自語地說些什麼呢？」冰洛靈看了鍾黎一眼，好奇的問道。
「我說這裡的城市結構分工很明確，所有的念靈都被分配到了各自的崗位上，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鍾黎認真分析道。
「每個崗位都有著恰到好處的勞動力，一個崗位勞動力多了就會被分配到其他地方去，一個崗位勞動力少了又會從其他地方調動過來，如果需要擴張新的區域導致勞動力暫時性短缺的話，又會生產新的勞動力。」
的確，跟鍾黎的分析一樣，他們剛才尾隨來的那支念靈大軍便是這座城市因為擴張導致勞動力短缺，因而新生產用來彌補空缺的念靈。
「有點像人類的城市對嗎？」冰洛靈順著鍾黎的話往下說去。
「並不是。」鍾黎緩緩說道。
「人類的城市不會這麼標準化，從來都伴隨著階段性的失業和勞動力短缺，由於人類活動等各方面因素，經常會導致許多地方分配不合理，而且人類無法被銷毀，也無法在短時間內立刻生產用以彌補當下環境的勞動力空缺，人口的流動、失業還有勞動力短缺往往很難在短時間內解決，甚至有些時候會顯得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這座城市不一樣，看起來更像是一座冰冷的機械之城，所有的勞動力和流水線都是預先分配好的，一個不多一個不少，如果勞動力短缺了，可以迅速製造新的人口加以補充，如果勞動力滿盈，又可以調配到邊緣地帶進行安置，一切都是剛剛好。」
「可是，這些新誕生的人口又是從哪裡來的呢？據我所知，念靈這東西可不會直接被生產出來。」冰洛靈疑惑問道。
「這也正是我所考慮的問題，而且，我們一開始來的那片區域很明顯不是短期內製造出來，用來應急安置過剩人口的，那些邊緣區域更像是一早就已經建造好的，就像是住房，先把房子造起來空置著，然後等待新來的人住進去。」
正在鍾黎思考的同時，一隊念靈工隊從他們身旁走了過去，他們身後拉著一輛巨大的托盤，這個托盤周圍附帶齒輪，有點像是從某個鬧鐘上拆下來的零件。
托盤跟念靈們一樣，懸浮在空中，上面堆積著滿滿的黑色晶體，這是周圍建築所用到的建築材料，顯然這是一支建築隊，他們去往的方向正是城市邊緣地區。
「有了。」鍾黎腦中靈光一閃。
隨後從口袋中掏出一支空藥瓶，朝著飄蕩在隊伍最後面的念靈腦袋上一擊蓄力暴擊。
「砰。」
那隻念靈直接被砸暈在地，鍾黎趕忙撲到他身上。
「快，我把他抓住了，快把他凍上，別讓他跑了。」
鍾黎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拿出晶核。
他覺得這種時候，用晶核應該可以從念靈身上提取一些有用的信息。
不料，由於剛才撲過來的時候發力過猛，倒地的慣性直接是將念靈頭上的封條給撕去了。
緊接著，這隻念靈便如同抵達覺醒奇點的機械生命一般，瞬間擁有了自我意識。
他直接用力往前一頂。
隨後，鍾黎便是被一股莫名巨大的力給強行推開，手裡的晶核也掉落到了地上。
那隻念靈在將鍾黎從自己身上推開以後並沒有跟先前撞到的那隻念靈一樣，機械性地回到隊伍中去，而是呆愣在原地，像是在訴說什麼。
雖然在桌布底下看不見念靈臉上的表情，不過動作卻是極具思維化，
然而對於鍾黎和冰洛靈二人而言，除開那張覆蓋在頭頂的桌布用以識別位置以外，念靈本身幾乎是感觸不到的，因此更不要說是聽見他們的聲音。
「危險！」
見鍾黎被那隻念靈頂開，冰洛靈立刻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他急忙喚出法杖，正要施法將念靈凍住，不料掉落在地的晶核此刻居然是散發出了一道無比刺眼的綠色光芒。
這道光刺得二人完全睜不開雙眼，直接打斷了冰洛靈的施法過程。
待到光芒褪去，鍾黎緩緩睜開眼睛。
只見那顆綠色晶核已經懸浮在半空。
一道光束從念靈體內發出，投射到晶核上面。
隨後，晶體將念靈所要表達的信息通過二人所能看懂的文字形式投影出來。
「你們是誰？」
「我在哪兒？」
「這裡是哪裡？」
懵逼三連。
原本鍾黎還準備從它身上提取些信息出來，不料這傢伙居然也是處於懵逼狀態。
這不禁是讓鍾黎開始疑惑，既然連念靈們自己都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那麼這座城市到底是如何而來的呢？莫非真的是遠古文明留下的遺蹟，只是恰巧被這些念靈所利用了。
不對。
鍾黎覺得這件事情還是有些蹊蹺。
隨後，他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問道：「你是誰？周圍的這些都是你的同伴嗎？」
果不其然，自己的話語立刻被晶核接收，隨後轉化成一道能量波動，沿著光束傳入念靈體內。
片刻之後，念靈的會話被翻譯出來：「我是我自己，擁有生命的個體，這些不是我的同伴，我不認識他們。」
這一幕直接是讓冰洛靈看傻眼了。
我去，居然有人能跟念靈對上話？這還是自打她十幾年母胎solo以來第一次見到。
不可思議！
簡直聞所未聞。
要知道，人類和念靈屬於不同的生命結構，基本不可能存在信息上的交流，更不要說能夠對上話了。
這就好比一隻兔子跟一隻狐狸，二者屬於不同種類，物種語言不通，根本搭不上話。
然而，令她傻眼的一幕就這麼活生生地發生在她面前。
兔子跟狐狸通過晶核作為媒介，竟暢通無阻地進行著友好交流。
「那你知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鍾黎再次追問。
顯然，對於剛才那道信息，他不是特別滿意，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從談話中獲取什麼有效內容。
唯一得知的就是這隻念靈對他們暫時沒有敵意。
要是真有敵意，恐怕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悠哉游哉地進行著友好而又親切的會談了。
那隻念靈肯定會第一時間毫無顧慮地朝他身上撲來。
不過這次，過了很久，晶核上都沒有顯示從念靈那裡傳來的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