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鯤
聶無雙去過幾次無盡虛空。
遇到過一些強大的存在，不過，他所去的地方都是此方世界人類強者流連之所，很少會出現極其強大恐怖的存在，也就沒有遇到過什麼危險。
像次元斬這樣的幾乎沒有遇見過。
也就沒有應對這玩意的經驗。
雖然，他現在的實力非比一般，火力全開的話可以碾壓天尊，和紫府星君相當。
但是，沒有到天下無敵的程度。
進入空間裂縫，他看似渾不在意，其實，內心深處卻保持著適度的緊張，小心翼翼。
神意全速運轉，瀰漫在四周。
免疫分身已然出現，與他同行，不過，並未化身法相成為實體，依舊是影子空間的形式。
危機降臨那一刻，若是無法抵禦，便會瞬間轉移傷害。
現在的免疫分身，實力在天尊這樣的境界，也就是說，就算是天尊的全力一擊，也不見得能夠讓他血量見底。
當然，再是小心，也沒有到如履薄冰的程度。
自然，也不會擔心自己走不到空間裂縫的對岸。
瀰漫在四周的神意微微閃爍，心中警兆突然升起，那一刻，心血來潮，聶無雙的身形往一側一閃。
次元斬驟然出現，在漆黑的虛空閃現出一道弧光。
弧光正好落在聶無雙先前所立的地方，打了個空，瞬間消失，空間裂縫內再次一片黑暗。
黑暗，無邊無際的黑暗。
仿佛永遠沒有盡頭的黑暗。
聶無雙也曾經將神念儘可能地擴散開去，然而，不管如何擴散，接觸到的始終是一片虛無。
並非虛無的存在只有他，還有不知何時便出現的次元斬。
不管是往前向後，還是左右，以及上升下降，都是虛無，空空蕩蕩，永無邊際。
「呵！」
聶無雙輕笑了一聲。
像這樣盲目地走著，就算走到壽元耗盡都不可能走出去，只能永遠困在這裡。
看來，須得冒點險。
下一刻，一個法相分身現出了身形。
一株扶桑木從法相分身頭頂浮現出來，翠綠的光芒從扶桑木擴散開來，朝著無邊的黑暗蔓延。
綠色的光芒所籠罩之處，扶桑木的空間法則便在那存在。
如此，也就和這空間裂縫的規則產生了衝突，將隱藏在空間裂縫的存在逼迫了出來。
鯤！
那是一頭巨大的鯤！
一頭已然死去不知多久的鯤！
這裡不過是它的腹腔，是它的胃。
在這個殘破的胃裡面，遊蕩著鯤的殘魂，一股憤怒的情緒，它化作虛影從黑暗中遊蕩出來，沖向了扶桑樹的漫天綠光。
它出現那一刻，扶桑木微微顫抖。
原本，兩者應該是同等級的存在，不過，這扶桑木並非來自原始世界的扶桑木，並非是赤帝的靈植，能夠讓三足金烏築巢的強大存在。
它乃是聶無雙的法相，隨著聶無雙成長的寵物。
而鯤雖然只是一縷殘魂，卻來自極其遙遠的過去，是那個強大存在的核心，再加上，這裡又是鯤的世界，扶桑木的規則不敵，也就是應有之義。
如果，任由這樣發展，翠綠的光芒將被黑暗所吞噬。
當然，聶無雙不可能就此置之不理，扶桑木不過是他投下的誘餌，釣的就是這片空間的存在。
鯤的殘影從黑暗中出現後，也就被他釣了出來。
如果出現的是鯤的本體，哪怕聶無雙強如紫府星君的實力，這一刻，也只能落荒而逃。
來的只是殘魂。
實力的確強大，扶桑木都瑟瑟發抖。
但是，那是針對扶桑木而言，是一種克制，對聶無雙來說，這殘魂有著許多缺陷。
它基於本能存在。
類似前世的一段程序，初級的人工智慧，但是缺乏人類的特性，也就是說，不夠靈活。
超過計劃之外的意外出現，它就無法應對。
扶桑木便是意外，對它來說，這是想要鳩占鵲巢的外來生物入侵，是對生命的威脅。
所以，它出現了，針對扶桑木進行反擊。
不知不覺間，也就和扶桑木交錯著形成了拉鋸，因此而產生了因果聯繫。
這種聯繫越來越深，越來越難以擺脫。
當它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脫離。
聶無雙利用這因果關係，將鯤的這一縷殘魂拉入了影子空間，與自己的一具分身形成因果。
鯤的殘魂想要逃離。
在聶無雙的影子空間內，白帝的神孽都無法逃出，它自然也不會例外，只能被牢牢困住。
並且，死亡的威脅懸浮在它的頭頂，貌似隨時都可以降臨。
即便只是一縷殘魂，不過，鯤的本體實在是太巨大了，所以，這縷殘魂若是轉換成本源，被吞噬輸送給太陽神宮內的那一株扶桑木，必定會變成龐大的能量。
如此，聶無雙也無須只逮著赤帝一個薅羊毛。
若是薅得太過分，赤帝反抗的話那就糟糕了。
當然，那是聶無雙最後的選擇。
如果，這縷殘魂迫於生存壓力，選擇了屈服，寧願和扶桑木融合，成為遊走在扶桑木上的鯤的虛影，那麼，他就會手下留情，不會將它吞噬轉換成本源能量。
不過，不管它做何選擇。
空間裂縫，也就是鯤的胃部此時已經千瘡百孔，已經被扶桑木的空間吞噬同化。
再一次，在進化的道路上，扶桑木獲得了巨大的增益。
只要鯤的殘魂屈服，與之融合，空間將會變得更加穩定，那時候，距離成為紫府這樣的法寶也所差無幾。
不過，要想讓鯤的殘魂屈服，並非簡單的事情。
需要長時間的拉扯和漫長的僵持，畢竟，對方也不是什么小角色，不會輕易屈服。
除非是實在打不過。
對此，聶無雙沒有怎麼關心。
反正只要在影子空間內，它就沒法逃離，屈服或者滅亡只是時間問題。
扶桑木搖曳著，將死去的鯤的胃融合進了自己的空間，就像是前世吃自助餐的某人一樣，吃得太飽了一些，搖晃著遁入影子空間的時候，給人的感覺頗為笨重。
不過，聶無雙也顧不得關心。
在他眼前，黑暗消散，世界發生了變化。
一條黑色的長河出現在了他身前，瞬息間，眼前除了黑色的水光再無他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