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匆匆,轉眼過去大半個月。
最近這段期間,吳良一直都在上晚班。
或許是因為吳良帶來的蝴蝶效應,范閒名聲大跌之後,導致長公主對其鬆懈不少,因此林珙並沒有聯合北齊密探,讓程巨樹在牛欄街伏殺范閒。
對於范閒而言,除了出門會被一些人扔臭雞蛋,菜葉子之外,生活還算平靜,沒有太大波折。
倒是京都最近發生了幾件大事。
比如陳萍萍帶領黑騎回京。
還有就是南慶與北齊之戰,慶國大獲全勝,占領北齊一城之地。
之後北齊和東夷城同時派出使團來到南慶。
東夷城是看鬧熱,北齊則是來和談。
雙方使團會談,范閒因受慶帝的青睞,破例得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官職,參加了此次談判。
實際上就是慶帝在給范閒鋪路,簡稱鍍金。
談判期間,南慶讓北齊使團深刻的認識到了什麼是「大國之氣量」。
本來一切都向南慶好的方向發展,壞就壞在身在北齊的諜報頭目言冰雲被抓。
如今北齊使團開出條件,要用肖恩來換言冰雲,同時還提出了一些過分的條件。
雙方經過一陣協商,那些過分的條件沒有答應,肖恩換言冰雲卻同意了。
其實慶帝和陳萍萍一直都在等這一刻,就是想讓范閒順理成章的接近肖恩,套出神廟的秘密,於是順水推舟答應了這個條件,並準備明晚在祈年殿中舉行夜宴,邀請北齊和東夷城的使團一同赴宴。
范閒因為被慶帝破格錄用,成為了接待北齊使團的副使,也一同赴宴。
對於北齊使團和言冰雲的事,范閒並不關心。
他現在想的是如何拿到母親葉輕眉留下來打開箱子的鑰匙。
因為前天晚上神出鬼沒的五竹找到范閒,聲稱想到了一些事,覺得鑰匙很可能就藏在後宮。
兩人商談一番,打算就在明晚夜宴之後動手。
卻不知吳良早就先一步拿到了鑰匙,宮中禁言,消息封鎖尚未外傳,以至於范閒和五竹不知此事,註定白跑一趟。
與此同時,吳良聽說了祈年殿夜宴之事,當天就秘密給長公主送了一份大禮。
……
夜色悄然而至,夜宴如約舉行。
吳良今天值夜班,因為洪四庠失蹤已久,所以在殿外護駕的差事落到了他的頭上。
在一眾官員之中,吳良發下了范閒,但沒有與其打招呼。
另一邊。
范閒進入祈年殿,此時慶帝還沒有到場,只見長公主坐在左上首的位置,太子和二皇子坐在對面。
正上方中間空著的,則是慶帝的龍椅。
李雲睿旁邊還有一個位置空著,應該是給人留著的。
這次慶帝主要宴請的是鴻臚寺和禮部的官員,北齊和東夷城使團都是陪襯。
范閒還是第一次來到這樣的正式場合,有些不適應,突然,一道人影站到了范閒跟前:「你這賊子,可還有臉再見我嗎?」
范閒被突然出現的郭保坤嚇了一跳:「你哪位啊?」
郭保坤聞言大怒:「豈有此理,當日行兇傷人,你竟然在這裝作不認識我!」
「原來是郭少呀,好久不見,你看你這傷好的也差不多了,真好啊。」范閒反應過來,嬉皮笑臉的開口,好像當初把郭保坤打成重傷的人不是他一般。
郭保坤見對方毫無悔意,怒道:「你居然把我給忘了!」
「慎言慎言,你這話說的好像怨婦。」
范閒拉開一段距離,隨後向郭保坤問道:「你又不是鴻臚寺和禮部的,你來幹嘛?」
「我乃宮中編撰,家父禮部尚書,我為何不能來?」郭保坤狠狠的看著范閒,此時他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但回想起這段時間受的罪,就不由咬牙切齒。
本來郭保坤還想說些什麼,他的父親郭攸之卻走了過來,喝斥道:「胡鬧,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啊,回去坐著!」
「是,父親大人。」
郭保坤瞥了一眼范閒,走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郭攸之看著范閒,一臉陰沉:「犬子無狀,還請小范大人海涵。」
言罷,就走到郭保坤身旁坐下。
自家的孩子自家疼,對於把兒子打成重傷的范閒,郭攸之沒有一點好感。
隨著時間推移,鴻臚寺與禮部的官員相繼就位。
范閒和之前有合作的辛其物坐在一起,小聲攀談。
不多時,一個老者帶著書童走上殿。
老者身上有一股文人特有的氣息,步伐不快,卻很穩健,乃是北齊文宗莊墨韓。
身後跟著一個書童年約十四,唇紅齒白,背後背著一個書箱,看上去較為文弱。
一眾官員見狀,皆主動起身向莊墨韓行禮,以表敬意。
莊墨韓落座,書童放下書箱便走出了大殿。
就在書童走後不久,太監內侍喊道:「陛下駕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一眾官員起身參拜。
.......
鑒查院。
坐在輪椅上的陳萍萍看著書簡,向一處的朱格問道:「今日輪值的宮女、太監、禁衛,都查過了嗎?」
朱格回道:「都查過了,個個家世清白,並無可疑之人。」
「進殿之人,有沒有行跡詭異之人?」
「有,范閒,去禁衛處報,他到祈年殿時,身上帶了短刃和毒藥。」
「莊墨韓那邊呢?」陳萍萍又問道。
朱格回道:「莊墨韓帶了一個書童,除此之外就是一卷舊紙和書籍,我們查看過,並沒有什麼兇器,他身邊的書童已經離殿,莊墨韓並非習武之人,應該鬧不出什麼大事。」
「雲之瀾持劍上殿了?」陳萍萍問道。
朱格言道:「是,但是雲之瀾是四顧劍的弟子,跟莊墨韓應該沒有瓜葛。」
陳萍萍又問:「雲之瀾如果出劍弒君,誰來阻攔?」
朱格回道:「燕小乙,燕統領就在殿外。」
「燕小乙!九品上箭手,還是不夠,讓影子也去吧!」陳萍萍有些不放心。
他不在的這段時間,京都出了不少事,尤其是洪四庠之事,至今都沒有找到兇手,甚至連一點線索都沒有,這讓一向算無遺策的陳萍萍隱隱感到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