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對峙公堂

  夜深人靜,吳良在床上盤膝而坐,修煉著《霸道真氣》。

  這個世界的力量體系不同,空氣中瀰漫著經久不散的核輻射能量,人、動物、植物都已經適應。

  以至於人類之中的一些人學會如何掌控之中力量為己用。

  吳良早就發現,在這個世界修煉其他功法不是不行,只是效果會大打折扣。

  而《霸道真氣》是神廟結合這個世界的環境,創出來的超越人類極限的功法,可以說是這個世界中最適合人類修煉的方式之一。

  《霸道真氣》的強悍自然不用多說,慶帝靠著次功法,成為最強的大宗師就是最好的證明。

  但相應的,這套功法還具有一定的危險性,稍有不慎,就會因為反噬,成為廢人。

  憑藉大圓滿的境界,吳良並不擔心出問題,修煉起來事半功倍,加上昨夜吸收了洪四庠的功力,以及自身的修為,吳良很快就摸到了大宗師的門檻。

  另一邊。

  范閒帶著負傷的縢梓荊,躲藏在一處不知名的荒宅中。

  「這裡應該還算安全,真沒想到居然遇到了燕小乙,還好五叔及時趕到,不然今晚我們誰都跑不了!」

  范閒心有餘悸,接著撕下衣服,在縢梓荊腿上纏了一圈。

  「嗯~」

  縢梓荊疼得冷汗直冒,雙眼充血,但還是咬牙悶哼,不讓自己發出慘叫。

  「哈~哈~」

  縢梓荊喘著粗氣,緩了一會兒,說道:「我這條腿算是廢了,只恨沒有殺了郭保坤報仇!」

  「剛才郭保坤的話你也聽見了,他不是什麼硬骨頭,我覺得他沒有說謊。」

  范閒說話間,檢查著縢梓荊的傷勢,拿了一些傷藥灑在上面。

  「忍著點,我把箭拔出來。」

  「來吧。」

  縢梓荊深吸一口氣,將匕首的刀鞘放在口中。

  范閒一手按住縢梓荊的腿,一手拔箭。

  這箭矢是特製的,以范閒的能力無法將其折斷,只能一起拔出來,其中的痛苦,只有縢梓荊知道。

  箭矢從骨頭裡穿過,范閒拔箭之時,縢梓荊差點痛暈過去,腦子了一片空白,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

  范閒給縢梓荊上藥,很清楚縢梓荊的腿是徹底廢了,即便是他的醫術,也無法治癒。

  縢梓荊虛弱的靠在牆上,心裡想的還是家人:「鑒查院的問卷,怎會……有假?」

  范閒言道:「鑒查院的文卷上,你不也是一個死人嗎?」

  「你是說,文卷是假的?」縢梓荊仿佛又看到了一點希望,雖然很渺茫,但他一直不願相信自己的妻兒已經死了。

  范閒拍了拍縢梓荊的肩膀:「文卷是王啟年給的,明天我找機會把他抓起來。」

  「不用抓,小人已經來了。」

  王啟年帶著謙卑的微笑現身,范閒和縢梓荊都露出警惕之色。

  范閒冷然道:「這一路你都跟著我們?」

  「不錯,小的確實跟了一路了。」王啟年並沒有否認。

  縢梓荊直勾勾看著王啟年,想要起身,但接著就感巨痛難當,只得開口詢問:「我一家是不是郭保坤所害?」

  王啟年安撫道:「別激動,你夫人跟賢侄都沒事,人就住在城外……」

  之後,王啟年就帶著范閒和縢梓荊來到城外的小院。

  縢梓荊與妻兒重聚,范閒便安排這一家三口離開京都這個是非之地。

  縢梓荊斷了腿,知道幫不上什麼忙,也就沒有反對。

  這或許是對他們一家最好的結果。

  送走縢梓荊一家,天色微亮,范閒回到了花魁司理理的房間。

  待到天色大亮才離開。

  對於包辦婚姻,范閒並不感冒,所以想壞了自己的名聲,以此來拒絕慶帝賜婚。

  至於揍郭保坤,主要是為縢梓荊出氣。

  現在知道打錯了,范閒也沒放在心上,反正揍都揍,算他倒霉唄。

  難不成還要去賠禮道歉?

  郭保坤也是悲劇,縢梓荊一家全在鑒查院院長陳萍萍的算計之中,郭保坤和縢梓荊一樣,都只是其中的一枚棋子。

  他雖然針對范閒,但並沒有做什麼出格的事情,結果昨晚無緣無故被范閒一頓暴打。

  現在躺在床上,渾身纏著綁帶,弄得跟木乃伊一樣無法動彈,自是咽不下這口氣。

  一大早,賀宗緯就代替郭保坤寫下狀紙,到京都府尹狀告范閒當街行兇。

  吳良這日換班,白天休息,結果有衙差上門,請他前往京都府尹作證。

  當吳良趕到之時,衙門之中,除了梅執禮、范閒、賀宗緯和綁得像木乃伊的郭保坤之外,還有太子、二皇子、靖王世子,以及一位黑衣姑娘,想來就是司理理了。

  「見過三位殿下。」

  吳良拱手一禮,站在堂中。

  梅執禮坐在太子和二皇子中間,「左右為男」,這兩個人都不是他惹得起的,當真是如坐針氈,見到吳良上堂,相當客氣的問道:「燕統領,昨夜有人當街行兇,毆打郭保坤,此事你可親眼所見。」

  「不錯。」

  吳良點點頭。

  范閒看向吳良,心中又驚又怒,他恨對方斷了縢梓荊的腿,也怕對方指認出自己。

  如果罪名坐實,只怕少不了牢獄之災。

  太子問道:「燕統領,你可看清那人的相貌?」

  吳良不卑不亢:「對方蒙著面,並未看清,不過身形倒是與這位范公子頗為相似。」

  「燕統領的眼力,無人可出其左右,既然你這樣說,想必不會錯了……」

  太子話沒說完,二皇子插嘴:「這京都之中,身形相似之人比比皆是,光憑這點,還不足以定范閒之罪。」

  吳良說完,就在堂中看戲。

  因為長公主的原因,太子不想范閒接手內庫財權,所以想要打壓。

  二皇子則想拉攏范閒。

  吳良很清楚,其實太子、二皇子兩人的意見並不重要,重要的還是慶帝對范閒的看法。

  原本太子占據上方,準備對范閒下手,可一道聖旨下來,范閒安然無恙的離開,屁事沒有。

  就是苦了郭保坤,身上多處骨折還被抬堂上,結果白白受罪。

  說白了,郭保坤就是這些皇室權力爭鬥中的犧牲品,除了他自己和家人,這些皇室之人根本不在意其死活。

  侯公公傳旨之後,看向梅執禮和吳良:「梅大人,燕統領,陛下有口諭,傳兩位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