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雪流

  雪屋鎮地處整個雪原的低洼地帶,一不小心就有被雪崩淹沒的時候,高山上積攢的厚雪高得超過山峰高度,有時一座雪山的一個峰尖整個都是雪堆成的,一撞就倒下,相當於山崩和雪崩的雙重加持,規模大得讓整個雪地都流動起來。

  雪流就是這樣會淹沒雪原的災難,雪屋鎮 此時已經發布預警,雪原上的很多城鎮可沒法像薔薇叢小山一樣移動到別處,所以採取的應對方案是保存後由冰雪掩埋,待雪流過去後再恢復。保存就是保持整個雪屋鎮的所有設備的工作狀態,冰雪掩埋就是如在森林裡伐出防火帶一樣,由鏟雪車提前鏟雪埋好房屋等。

  薇兒社區已經開始集合薇兒們做準備,腿上綁著繃帶的熾天子獨自在冰塊屋裡休眠,愛麗們在其它地方整理資源,包括準備食物、布料、礦果和電池等。而薔薇叢小山已經蓋上了大塊黑布,正被搬到遠離低洼的高海拔區。一切在冰冷的冬天無聲無息地有序進行,薇兒之間剛剛過去的破肚子風波也很快在雪流的準備中掩埋,不過是讓薇兒們準備食物和吃飯時多挑出些不該有的東西,偶爾會挑出薇兒的頭髮在飯菜中,於是就多了規定說做飯時需要戴好頭套。

  寬葉椴當然要在外面多記錄薇兒們的活動啦,聽說雪流就像浪花衝上海岸,如果能提前到高山上一覽宏景,那寬葉椴會激動不已。於是她搭上冰車去往一旁的雪山山頂,冰車就和小卡車一樣,這雪山名為蔦蘿松峰,四處白皚皚的,前方就是運來的薔薇叢小山,寬葉椴看著黑布下的薔薇叢外形,總感覺是有呼吸的起伏變化,和自己的心率接近,如很活很活的動物一樣。

  鏟雪車一路鏟著雪,車隊準備翻過雪山後趁著雪流淹沒地形的起伏凹陷後,在雪流上運著薔薇叢,這樣快速行駛,晚上就能達到解析這植物的工廠實驗室。可雪流前的天氣突變著,風雪遮擋著視野,讓寬葉椴所見之處都是雪霧,那霧中的冰晶雪花四處漂浮環繞,形成降落在地面上的霧凇,寬葉椴在護目鏡下只能分清地面的位置,一旁鏟雪車剛剛經過的車道也很快被下的大雪填滿。

  寬葉椴在冰車后座寫著筆記,這個筆記看上去和普通紙張一樣,但有個功能可以上傳寫的文字到遠處的另一本筆記上,根據紙的本身信息,能傳遞出的墨水在紙上多餘的部分會掉在地面上,遊絲一樣的墨跡就唰地沿著另一個筆記本的方向穿梭而去,途中幾乎沒有能阻擋這麼細小墨跡的石頭和岩石,墨跡幾乎是靠第一宇宙速度和重力的調整下移動的,雖然速度遠不及電磁波,但其本身的信息就是原始信息,不容易被干擾,相當於飛鴿傳書了。

  寬葉椴畫下冰車外面的霧凇,霧凇也不是完全的一片蒼白,還是能有以運動的雪為背景辨別霧凇的外觀的地方。畫完後,寬葉椴如擰毛巾一樣擰著筆記的紙,讓多餘的墨水快快出發。

  雪流已經到來,如水流一樣的雪浪如狼群奔襲而過,隨後聽見劈裂聲音在整個雪山上轟隆隆。薔薇叢山旁,有一輛擋風玻璃壞了的鏟雪車駛入薔薇叢里避開雪流衝擊,薔薇叢的根自然生長著抓緊地面,一個山峰的雪量衝擊而來也沒撼動薔薇叢半米。

  薔薇叢小山下的空隙間抵擋了雪流衝擊,空隙里有很多薔薇根,細細的根不及枝丫的堅硬,顯得柔軟許多。而當這位駕駛員發動鏟雪車時,果不其然,鏟雪車的鏟雪口就被薔薇根攪住,整個鏟雪車發動機嗡嗡作響,駕駛員立刻關停拉響警報,然後棄車快速離開。這沒想到的意外發了,薔薇的根如汲取到營養,快速向鏟雪車內部蔓延,鏟雪車本身能收集到雪堆里的微量能量當燃料,不想得薔薇叢一下子就吸收到了鏟雪車裡的鏟取區的燃料,一下讓整個薔薇叢吃飽了一樣,長出更多的枝丫和根。

  薔薇叢怎麼想的呢?她只是摸到暖乎乎的好吃的東西,那東西的味道和芳香化合物一樣,很熟悉。而很快品嘗完後,薔薇叢望著四周霧凇夯盪,發覺到原來周圍的雪裡都有這好吃的東西的味道,於是薔薇叢伸出更多的枝條,也學著鏟雪車開始鏟雪,越鏟越能補充到可以吃的東西,這面前冰天雪地的話,那都是自己生長的天堂了。

  然後,寬葉椴就看見,地面出現很多破開雪地咕嚕咕嚕涌動的薔薇枝丫,生長的速度如同自己走路步行的速度一樣,整個冰車都由於底部的雪地被枝丫翻起而陷在原地。冰車的駕駛員緊急向其它車隊交流情況,隊長的緊急命令是:凡是有和鏟雪車一樣引擎和燃料的車都得離開遠離這片區域,若發現有薔薇枝丫進入車中就得立刻棄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