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斜光草地

  側面的傾斜陽光照耀草地,靜謐的世界。

  玫瑰花從舞台離場後,就到了柏樹林,離開貓頭鷹們的目光,已經凌晨了,不會再有貓頭鷹而來要簽名之類的。柏樹林在一片起伏的山丘上,山丘連綿的地形上,生長著很多草,而這冬天裡,草一片枯黃,可以作為一種風景塗色的顏料。

  玫瑰花除了自帶的花盆外,還有一個自動跟隨她的花園,那個花園是一片土壤,要實現讓一片土壤移動起來,而又同時不讓土壤本身和周圍地形被破壞,那大概是讓整座花園漂浮起來來,離地面幾米到十幾米的樣子,同時也在花園的邊緣進行圓角圖層的處理,這樣花園就不會撞到太高的樹木了。

  「喔喔,昨晚唱得真是太盡興了,貓頭鷹的電吉他挺好用的。」玫瑰說著,她的側枝上繫著一條藍絲帶,藍絲帶就是由薇兒編織的裝飾,有通話的附帶功能。「貓頭鷹們真的很是熱情,不知道貓頭鷹有沒有自己的社區網站,好想看看它們具體怎麼說我的演奏。」玫瑰連帶著花盆坐在柏樹林裡,玫瑰所坐的地方的小塊區域連同著柏樹也跟著移動,地面的枯葉堆如同波浪被推開一樣,枯樹枝掉落到地面枯葉,枯堆葉就泛起漣漪,由枯葉組成的漣漪。

  「我想這附近有什麼大型野生動物,松鼠都被嚇得跑樹上了,我也要爬樹。」玫瑰輕鬆抓著樹幹,荊棘藤抓著很穩,很快玫瑰就爬到了一棵柏樹的高處,周圍柏樹林的落葉樹梢,幾乎可以不受遮擋看到很遠的地方。「好清新的清晨樹林,花園看得見我嗎,快用你的花的鬧鐘盛開,看看是幾點,是什麼花在清晨開放。」

  玫瑰花看向身後跟隨的花園,花園裡開的花,可見有些豐富。蒲公英的種子的絨球迎著陽光和微風,要讓種子帶著希望與風一起到遙遠的地方;牽牛花如打開了收縮的喇叭,喇叭就如同花的顏色,一定會播放彩色的好聽聲音;紫茉莉的粉紅色很是有溫度,如果能捧起花朵,那一定和在冬天握著加熱後的小杯粥一樣,暖手許多;向日葵沒有出現,不過總能想像到向日葵如同太陽金色陽光的花瓣花盤,只是好想再次看見向日葵的身影,那樣的思念;野薔薇,花團一簇簇,紅色花蕾在綠葉中,紅色又分好多種好看的,綠色也是層層的不同,這讓玫瑰花更想親眼看看薔薇空島在春天時的美麗,一定不止薇兒們所描述的那番景色,也肯定有花海的場景永恆著,一直都在的花海,不會牽變。

  玫瑰花遐想連篇著:初晨的呼吸在大自然的霧騰散去後,夏天會看到所有小路和田野生長的各種草和每處的小黃花說著一份舒心的美好,待晴天越來越好的天氣里去踏青爬山,風的輕微吹拂帶來的各種花語讓蜜蜂蝴蝶蜻蜓都活躍出自然的生命力,見到流著樹脂的李樹上爬行著的黑秋秋甲蟲,幽邃靜謐起來的某處鮮綠灌木叢讓眼睛看不到灌木叢後的未知,香氣淡濃之間會覺得恰好合適是美麗的花到了內心裡同樣美麗的世界。

  玫瑰花看夠了,於是爬下樹,繼續隨著地面的葉海波浪到了柏樹林的彼岸,那彼岸是一處攔著葉海的石頭堆堤壩,是一群狸貓推著石頭搭建而成的,搭出的堤壩在葉海的波浪拍打過來時,能將葉海里的落地果實從石頭堆縫隙里滾落出來,就像是一道過濾葉子的石頭網,這樣,狸貓們就能定期在石頭堆的堤壩上找到各種果實,有好吃的柿子,柿子已經在落地後催熟了。

  玫瑰花也試著翻著堤壩上留下的果實,翻到葉子下麋鹿的黑漆漆顆粒糞便,很是讓玫瑰花收穫滿滿,正好埋進花盆裡堆肥,好多需要的微量元素都有,這樣玫瑰花很好保養調理自己的身體,可以讓自己保持活躍,在光合作用下生長得更好。

  生命的活躍生長,就是有生命力在流動,植物和藻類的生命力的光合作用,是那樣有豐富的能量,在荒蕪的星球上,生長出來的生命本身就是一個偉大的讚歌,不知從哪個旁觀者視角來看,生命相對於無生命的地方界限,在越來越高點的智慧生命能在意到自己與泥土沙石的區別,那些石頭恆古不變的樣子,就是再多地飄蕩在宇宙中,沒有誰會看見的無從得知存在的石頭,不及滿世界的荒蕪中,兩個生命碰在一起的那麼有趣,石頭撞石頭看上去就是物理的運動,而生命與生命間會複雜很多,碰撞起來的大概會扭打在一起,好像在說:為什麼這個世界還有你這種和我一樣的東西。

  「伸出雙手,尋覓。」玫瑰花說著,伸出自己的枝丫,在這迷路的地方去找一條森林裡的公路,一般順著小路向下,順著河流向下,很快能遇到大路和橋樑,而這次,玫瑰花走著走著就見前面的路被截斷了,巨大斷崖橫在玫瑰花面前,葉海的水波到這裡都唰唰掉向懸崖,很是讓懸崖的風吹散葉堆到溝壑各處。

  「沒路了,可惜我不能漂浮起來。」玫瑰花看著身後的花園,花園雖然能飄浮,但玫瑰花並不能乘上花園飛過懸崖,因為花園永遠在玫瑰花的指向薔薇星系的反方向的位置,玫瑰花怎麼也碰不到花園,想靠近點,那花園自然就到更遠的後面了。

  「那我得原路返迴繞路了,可得小心點那些葉海,不小心的話就會被葉海推到懸崖。」玫瑰花找著別的小路去森林大路,而一直看著玫瑰花的視角,來自薔薇空島上的熾天子,熾天子用著冰雪的雪松的雪很容易找到樹木少的地方,也很快能發現沒被森林遮擋的花園,就能找到玫瑰花的位置,然後再仔細去看,也只能看到玫瑰花走走停停,不知在做什麼,而玫瑰花也沒有看得見的嘴,也沒法用唇語判斷玫瑰花說些什麼,能看成是一幅玫瑰花行走的繪圖吧。